纲吉为研磨学幻术头疼中 第3章 第 3 章

白色猫头鹰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在近距离脸贴脸的情况下，居然和人脸有几分相似，显得惊悚异常。

它的翅膀上下拍打着，带起阵阵凉风，像是有冰冷的呼吸喷洒在纲吉的后颈。

纲吉两眼一翻，果断晕了过去。

——

纲吉知道自己现在在做梦。

在香甜的梦中，纲吉隐隐约约感到自己沉入了水底，耳边是沉闷的水声，呼啦啦，压抑而沉寂。

他拧着眉，想要清醒过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眼睛。

直到一抹血色的光辉透过了他的眼帘，倒映在了他的视网膜上，他才终于在梦中得以睁开了双眼。

暗色的水中，一个有着一头靛蓝色长发的少年飘浮在他的身前。

少年有着一张优越无比的脸，五官精致和脸型立体，无论怎么看都无可挑剔。但他的身体却极为消瘦，皮肤更是苍白到病态，长发披散在水中，衬的他更加纤弱、美丽。

那少年紧闭着双眼，手脚和脖子都被扣上了厚重的锁链，下半张脸上覆盖着半透明的氧气罩，上面连接的管道一直向上延伸，直到光线不可及的深沉黑暗中。

好可怜。

这是纲吉对少年的第一印象。

但这个印象在少年睁开的双眼后便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那是一双异瞳。

他左眼分明还是和发色一样深邃的靛色，但右眼的颜色却是血一般的鲜红。更奇怪的是，那颗血色的眼珠里没有常人应该有的瞳孔，有的是一个黑色的“六”字。

纲吉被这个异于常人的眼睛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向后退去。

可他忘了自己是在水中，而他还不会游泳。刚刚不动还好，现在一动，瞬间重心不稳，左右乱晃。

纲吉更加惊恐了，他四肢乱刨想要稳住重心，可事与愿违，一番折腾下来，他不但没有向后退走，反而朝前飘了一段距离。

得，他刚刚和猫头鹰脸贴脸，现在他和这个长相俊美而诡异的少年也几乎是脸贴脸了。

纲吉的鼻尖与对方的鼻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连对方的眼睫有多少根都能数出。

纲吉浑身僵硬，瞬间老实了。

这时，本应是寂静无声的水下，忽然响起了一阵笑声。

“kufufufufufu……”

听着这个不太像是正常人的笑声，纲吉更加害怕了。

纲吉找不到笑声的来源，但在这个环境下，除了他以外，另外一个活着的生物便只有眼前的少年了。

他只能认为这个笑声就是对方发出的，也只敢这么认为。

他很想离眼前这个少年远一些，可是他们实在是离得太近了，以至于纲吉几乎不敢有什么动作，怕一不小心把几乎脸贴脸变成真的脸贴脸了。

在这种情况下，纲吉的思维却转到了另一件事上。

幸好现在是在梦里，不然他在水下待了这么久，早就被淹死了。

发现纲吉居然还有心思走神，有着一双红蓝异瞳的少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纲吉，幽幽开口：“沢田纲吉，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你果然还是这么废柴。”

纲吉：“……”

不会游泳真是对不起呢！

但怎么说呢，他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嘲讽。也只能让他在心里面稍微吐槽一句罢了。

但重点不是这个吧，为什么这个人像是认识他一样，纲吉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之前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也是你喊的我吧？”

在这些话语脱口而出之后，纲吉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没有张嘴，却在水下发出了声音。

他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没明白声音是从哪个器官发出来的。

有着一双异色瞳孔的少年看出了杠精的疑惑，但他完全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而是勾起了唇角，自顾自的说道：“那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一名幻术师，你可以叫我六道骸。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纲吉空无一物的手指上，有所深意的说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凭借幻术师的天赋知道的你的，毕竟你的超直感可是货真价实的幻术克星啊。”

纲吉：“超直感？唔，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但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我的直觉确实一直以来都还挺准的……不过幻术是什么意思，幻觉？”

“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这里是我的梦，还是你的梦？”

六道骸顿了顿，有些意外于纲吉会提出这个问题，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这重要吗？”

“这确实不是重点，在我的梦里也好，在你的梦里也好，关键是，我们能不能别再这么说话了……”

虽然六道骸的脸上覆盖着氧气罩，而且他们说话也并不需要张口，不至于出现，说着话结果突然亲上了这种乌龙。

但是，纲吉还从来没有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非常不习惯。

他别扭地侧了侧脸，在心里暗道，外国人真是开放，连这种距离都觉得没什么。看对方的态度，要是自己不主动提出来这件事的话，恐怕就一直以这种姿势说话了。

纲吉试探性的开口提议的道：“这里是梦境对吧，你能不能把梦里的环境修改一下？至少别在水里了……”

既然对方能把自己拉进梦中，那应该也能控制梦境吧？

是的，纲吉早就知道是对方主动把自己拉入梦境的了。

就以对方看见自己毫不惊讶，并且能够喊出自己的名字，甚至自己前不久在现实中还听见过和对方一模一样的声音，向对方询问时，他还没有否定。

这么多的线索，再也不知道是对方主动把他拉入这个梦境的，那他就不是笨，而是傻了。

六道骸被半透明氧气罩罩住的嘴角微微扬起，他深深的看了纲吉一眼，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水中依旧清晰无比：“你不喜欢在水里呆着吗？”

纲吉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实在想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喜欢。”六道骸这么说着，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纲吉疑惑地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中明显写着：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不改变这个梦的环境呢？

眼见着六道骸不再说话，纲吉还是问出了声：“那个，幻术师也不能控制梦境改变吗？”

这次六道骸快速的回答了：“可以哦。”

但他也只是回答了，依旧没有做出其他动作。

“那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个梦很特殊，你无法改变吗？”

“kufufufufu，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幻术师。”

纲吉对他的“最强幻术师”的说法抱有怀疑的态度，但他也听明白了，对方是有把这个梦境改变的能力的，不改变只是因为他不想改变而已。

“但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在水里呆着吗？”

“嗯。”

“那为什么不……”

“无论这里变成什么样子，也不能改变我现实里一直被囚禁在水中的事实。”

“你一直被囚禁在水里？！”纲吉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是啊，所以你要来救我吗？”六道骸抬起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纲吉一愣，迟疑道：“你刚刚说你是被囚禁的对吧？为什么会被囚禁？”

“kufufufufu……”听到纲吉果然还是这么问了，六道骸笑了起来，“那么你要来看看吗？我的记忆。”

“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能力，能够和我灵魂频率相似的人共享记忆，而你完全符合这个要求。”

纲吉错愕，他看向六道骸，确认发现对方是认真的。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超出想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孤爪研磨待在一起久了，纲吉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也开始膨胀了起来。

人的记忆真的可以和他人共享吗？

纲吉不知道，他很想尝试一下。

于是在踌躇片刻后，纲吉咬牙点头同意了。

纲吉有想过，所谓的记忆共享，是不是会以一种看电影的形式在这个梦境中显现。

这是他最能接受的一种方式了。

但实际上在他点头后，六道骸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的那一瞬间，庞大的记忆便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比他16岁人生更加长久的记忆，他是行走在时间中的过客，观测着他人的命运轨迹，仿佛亲身参与了他人的过去。

这段记忆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纲吉在获得记忆后无法消化，甚至立刻失去了意识。

而当纲吉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从梦境回到了现实，六道骸也随着梦境的逝去而消失了。

他躺在孤爪研磨房间的床上，而孤爪研磨本人则坐在房间的电竞椅上玩着网游。

纲吉保持着这个姿势睁着眼睛发呆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指针指向了一，窗帘外并没有光线透出。

因此现在应该还是晚上——他只睡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已。

纲吉扶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到动静，孤爪研磨立刻把自己一直在玩的单机游戏暂停，转身看向了纲吉，担忧的问道：“刚才我拿完东西回来就看到你倒在了地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好吗？”

随着孤爪研磨的话语，纲吉逐渐想起了自己在梦中的经历，以及六道骸共享给自己的那些记忆。

在想起那些记忆的一瞬间，纲吉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了起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来下去，三两步就来到了研磨的身前，按着他的肩膀，说道：“研磨，你的幻术全息游戏要什么时候才能施行？”

孤爪研磨愣住了，为什么纲吉知道他会幻术，幻术全系游戏这个概念他明明只和六道骸说过。

师傅他和纲吉都说了些什么？

纲吉此时已经完全无法顾及孤爪研磨的心情了，不等孤爪研磨回答，他便松开了抓住研磨肩膀的手，焦虑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喃喃自语：“不行，这个办法应该也来不及了。怎么会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我完全没有战斗力啊！”

孤爪研磨皱了皱眉，问道：“纲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