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为研磨学幻术头疼中 第2章 第 2 章

布丁头的猫猫悄悄咽了口唾沫，暗金色眼瞳中透出来些许慌张，忍不住用余光偷偷去瞄纲吉的脸色。

见纲吉表情还算平静，他暗暗松了口气，但仍然不安的把外套上的帽子给自己扣上了，让自己整个人都藏进阴影里，这次勉强找回了一点安全感：“纲吉，不好意思，应该是小黑看岔了，我现在就出去和小黑说让他把东西还给你。”

到现在了还是不肯说实话。

纲吉叹了口气，暖棕色的眼睛温和的看着那个紧张的少年，问道：“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孤爪研磨顿了顿，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纲吉并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事情的性格，听到后就自然而然的放弃了询问，只是提醒道：

“如果是不能说的秘密，那你就要更加注意点才对。研磨，你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从上次我在活动室发现这件事开始，到现在不过一周的时间，你已经被我撞破了三次了。”

听到这话，孤爪研磨从外衣兜帽下抬起了头，金色的发丝凌乱的散在他的额前，遮挡了他的部分视线，同时也削弱了他那双竖瞳带来的非人感：

“除了纲吉以外，没人发现过。活动室的门在时间没到时，本来应该会被所有人忽略才对。”

猫咪一样的少年藏在阴影处，金色的竖瞳一眨不眨的看着棕发的少年。

孤爪研磨想知道，为什么纲吉可以看到他幻化出来的像素小人和盒子，却看不到快递盒幻化出的游戏机。

以纲吉的性格，如果他看到了自己的快递盒变成了游戏机，肯定会先去确认一下自己东西现在还在不在，而不是一开始就认定小黑他们拿走了他的盒子。

纲吉没太把研磨的话放在心上，一般秘密被人发现了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他随口道：“这样就最好了，总之研磨你小心点。”

说完，他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打算睡了。

研磨没动。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纲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呼吸了一口，声音带着长时间没有说话的沙哑：“抱歉，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什么意思？

纲吉并还没有睡着，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些懵逼的回头看向了孤爪研磨：“研磨？你刚刚说了什么？”

孤爪研磨没有回应，下一刻，靛青色的雾气从他身上逸散开来，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笼罩了整个房间。

纲吉的视线被浓雾遮蔽，只能听见研磨都声音回响在寂静的房间内：“纲吉，抱歉，那我只能这么做了……”

“……？”

纲吉慌了，他不知道孤爪研磨究竟要做什么，只能往最坏的打算去想，虽然他并不愿意这么想。

咬了咬牙，纲吉捂住口鼻，迅速起身朝着房门移动。

但他离房门只有两三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内的雾气已经逐渐开始变淡，在数秒后就完全消散了。

纲吉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茫然的回头看了看孤爪研磨，捂住口鼻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来。

孤爪研磨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那双猫一般竖着的瞳孔几乎缩小成了针状：“你怎么没有睡着？”

甚至还能跑！

纲吉张了张嘴：“啊，我应该要睡着的吗？”

研磨：“……”

纲吉：“……”

他俩就这么大眼的小眼的僵持了好几分钟。终于，孤爪研磨嘴角艰难的抽动了一下，看着纲吉有些怀疑人生的说：“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个招式，但师傅说我学得没问题啊……难道真的是我学艺不精？”

纲吉的眼睛眨了眨，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房门，有点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继续逃跑。

犹豫了一会儿，纲吉决定相信孤爪研磨并不会伤害自己，提议道：“那个，研磨 ，要不你冷静一点，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孤爪研磨直接倒在了被子上，似乎被严重打击到了，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你想和我聊什么？关于之前那个话题是不可以聊的，知道了以后你会有危险。”

结合孤爪研磨之前的行动，纲吉猜出了孤爪研磨刚刚想对自己做什么，问道：“你刚刚是想抹除我有关这一切的记忆吗？”

“我可做不到这种事情。”

虽然刚刚才说了不可以讨论这件事，但既然纲吉已经猜出来了，孤爪研磨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我是想让你睡着，然后给你编织一个梦境，让你混淆梦境与现实，把你之前看到的那些超自然事件全部归为想象。”

他说着，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纲吉，轻声说道：“但是我连第一步让你睡着都没能做到。说起来，之前我就发现了，你好像对幻术的抗性很高——活动室的门我是有施加幻术的，所有人看到那扇门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才对，结果你就这么打开房门进来了。”

纲吉错愕：“咦？”

孤爪研磨自闭的拿起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闷闷的，连周边的背景都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能够轻易看破幻术，那我们这些幻术师就危险了……说起来，我居然能在社团就遇到一个能够轻易勘破幻术的人，那岂不是说你这种人的人数可能还不少？”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前途堪忧。

“哈，哈哈。”纲吉尬笑了两声，“你现在既然都和我说了，那我还需要当做没看到你那些超自然现象吗？”

孤爪研磨卡壳了一下，然后从枕头里抬起头来看着纲吉重重点头：“你必须忘掉，会有危险的！”

“可是既然有危险，为什么研磨你要去接触这种东西呢？”

孤爪研磨沉默了一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喜欢幻术，喜欢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可以具现化的感觉，因此我可以接受这有一定的危险性。但纲吉你不一样，我不能把你带入危险中。”

他说着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认真而坚定的对着纲吉说道：“明天合宿结束后，你和我去一趟我家吧，我让师傅想办法把你相关的记忆封印了。”

纲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疑惑道：“你刚刚不是说做不到抹去记忆的吗？”

孤爪研磨说道：“我做不到，但是师傅可以。虽然他人并不在这里，但凭借媒介他也可以做到远程施展幻术，那个媒介就放在我家里。”

纲吉一向不擅长拒绝他人，再加上他对想保留这段记忆没有什么太深执念，于是点头答应了。

孤爪研磨见他同意后也放松了下来，嘀嘀咕咕道：“到时候顺便让师傅来测试一下你对幻术的抗体究竟有多强，要是师傅也没办法使用幻术封印住你的记忆……”

想到这个可能性，孤爪研磨顿住，看着纲吉小小声的说道：“那你也是另一种程度的无敌了。”

纲吉无辜的眨了眨眼，问道：“那如果真的封印不住我的记忆，我也能学幻术吗？”

研磨：“……？”

他试图去理解纲吉的脑回路：“你这算什么？打不过就加入 ？”

纲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蓬松的头发，说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想要变成巨大的机器人来着……话说幻术应该可以做到这点吧？”

孤爪研磨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别想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幻术师，这一行是需要天赋的，像你这种对幻术的抗性这么强的人，能做幻术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幻想破碎，纲吉沮丧的低下了头，尾音拖得长长的：“唉——看来我小时候的梦想确实是永远实现不了了。”

孤爪研磨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游戏，不太自信的说道：

“那也说不定？虽然纲吉你应该学不了幻术，但是……我打算做一个由幻术打造的全息游戏，到时候你说不定能在那里面实现你的想法。”

幻术打造的全息游戏！

纲吉惊讶地睁大的双眼：“真的吗？研磨你好厉害！”

孤爪研磨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解释道：“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我很多东西都没有完善。不过，就算我完成了……”

他看了一眼纲吉，声音放的更小了：“你对幻术抗性这么强，说不定只能玩阉割版的。”

纲吉的笑容瞬间僵硬，觉得天都塌了。

——

合宿结束后，纲吉跟着孤爪研磨来到了他的房间，站在了一个黑色三叉戟面前。

看着这个黑乎乎的三叉戟，纲吉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研磨，你房间里为什么要放一个……鱼叉？”

鱼叉？

孤爪研磨好险没憋住笑出了声，背过身去干咳了好几声才控制住情绪，：“不是鱼叉，这是三叉戟，是我师傅的武器。”

孤爪研磨在梦境中偶遇了六道骸，醒来后只以为自己又做了一个天马行空的梦而已。

结果六道骸凭借刚刚才和孤爪研磨在梦境里签订的契约，在他面前水灵灵的幻化出了一把有实体的三叉戟。

孤爪研磨当时绕着三叉戟转了好几圈，看了又看，才终于相信了自己昨晚做的梦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现实。

而现在，即使他已经和六道骸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幻术了，可他对六道骸了解的也算不上多。

只知道六道骸可以通过契约观测到他这边的情况，并且晚上自己可以通过梦境和六道骸学习幻术。

但六道骸并不会每天都来他的梦里教他，白天出现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如果孤爪研磨想要主动联系六道骸的话，就需要用到这个三叉戟了。

在这把六道骸用自己的能力幻化出来的三叉戟面前，他们之间契约的能力会得到加强。

类比一下，这个三叉戟约等于魔法师的法杖，是能够让研磨自身幻术增幅的媒介。

如果不是因为三叉戟拿出去太过引人瞩目，研磨甚至会把它一直绑定在自己身上。

研磨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很喜欢玩游戏，他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游戏世界能具象在现实里该有多好，所以在他有了幻术这种能力以后，就一直想要去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全息游戏世界。

但是想用幻术创造出一个世界，仅凭他自己现在的力量是完全做不到的。

幻术的本质是弄假成真，必需要有足够多的人相信这个全息游戏真实存在，它才真的会化为现实并且永久存在，直到所有人都将这个游戏忘却，幻术才会消失。

因此，他想把这个世界搞出来的难度，虽然比爬科技树简单一些，但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是非常繁重的。

如果像纲吉这种对幻术的抗性很强的人多的话，他的这个计划要考虑的东西就需要更多了。孤爪研磨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准备好了，最后却有一堆人看不见自己的游戏。

而且除了想给自己创造一个幻想世界以外，孤爪研磨还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另一个猜想。

他自从知道了幻术了理论之后就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一个念头。

如果幻术的运行的规则是信则有不信则无，那和传说中靠信仰存在的神灵也有相同之处。

那么，如果他用幻术创造出来了一个游戏世界，而在真切的相信这个世界存在人达到一个量值之后，会发生什么？作为造物主的他会像传说中的那样成神吗？

实际上，研磨对成神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执念，作为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永生吸引不了他，他只是对神的概念感到好奇。

“研磨？”纲吉伸手在研磨的眼前晃了晃，说道：“你最近好像经常走神？”

孤爪研磨回过神来，看着纲吉担忧的眼神，他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不过一直会忍不住去想，怎样才能够更好地使用幻术。”

他说着，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我新买了一款音乐游戏，我记得你对这类游戏很感兴趣，要一起玩吗？有竞技模式。”

纲吉很感兴趣的点了点头。

孤爪研磨说道：“那我现在去拿游戏光碟，你在这里等我，现在需要你独自和三叉戟在一块，这样师傅才方便施展幻术。

放心，很快的，估计等我拿完光碟回来一切就结束了。”

听到他这么说，纲吉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那把三叉戟，但还是点了点头。

孤爪研磨离开了房间。

此时只剩纲吉一个人呆着房间里，他的注意力情不自禁地又落到了那个三叉戟身上。

他打量三叉戟，看着看着注意力慢慢跑偏到了三叉戟的刺尖上，觉得这个尖端看起来太过锋利了。

一般来说，为了安全考虑，这种东西是不被允许开刃的，但一旦涉及到超自然事件之后，又觉得开刃也是正常的了。

“不会真的开刃了吧？”

纲吉的手有点蠢蠢欲动，他想碰一下三叉戟的尖角确认它是否开刃了。

但他升起这个念头时，他的直觉便存在感超强的跳了出来，警铃大作，似乎碰了以后绝对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犹豫片刻，纲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去想，孤爪研磨的师傅，要怎么样通过这个三叉戟对他施展幻术？

他刚升起这个念头，耳边就传来了一种诡异的笑声。

“kufufufu，沢田纲吉……”

纲吉一惊，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周围还有什么人在，惊疑不定的缩了缩脖子，暗道，鬼吗？

他咽了咽口水，朝着门的方向后退了几步，祈祷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他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确实没再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后，才微微松了口气。结果转头却发现这个房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出了一只白色的猫头鹰。

纲吉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

房间的门和窗户都是关着的，之前他进门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只猫头鹰。它的个头这么大，还是白色的，如果一开始就在的话，自己不可能注意不到才对。

它……究竟是怎么进的这个房间？

还有，自己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它发出的吗？

猫头鹰会说话？别开玩笑了！

纲吉当机立断，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了房间门口企图逃出这个密闭的空间。可当他跑到门口，正伸手去抓门把手时，却惊恐的发现门把手不见了。

他一愣，抬头一看，发现原本的房门也不见了，只剩下惨白的墙面。

纲吉瞬间毛骨悚然，冷汗狂冒。

不，不会吧，灵异事件？！

他最怕这种东西了！！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一整凉风打在了他的侧脸上。

纲吉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身体慢慢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