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味囚笼 第4章 4

第二天清晨，林夏准时在七点整推开苏瑾的卧室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

"小姐，该起床了。"林夏轻声说。

苏瑾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再睡五分钟..."

林夏站在床边，看着苏瑾的睡颜。往常这个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用各种方法把苏瑾叫醒。但现在，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的边缘。

昨晚的对话还在她脑海中回响。苏瑾蜷缩在她怀里哭泣的样子，让她心疼得几乎要窒息。她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照顾"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伤害。

"林夏？"苏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怎么不叫我？"

"我..."林夏咬了咬嘴唇，"我想让您多睡一会儿。"

苏瑾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可是你不是说，要养成规律的作息吗？"

林夏低下头："那是...那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小姐您有自己的生活节奏，我不该强行改变。"

苏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你是在担心我的病吗？"

林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准备好的衣服放在床边。她转身要走，却被苏瑾拉住了手。

"林夏，"苏瑾轻声说，"谢谢你。"

林夏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不敢回头，怕苏瑾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我去准备早餐。"

厨房里，林夏机械地切着蔬菜。她的手在发抖，刀锋差点切到手指。她想起昨晚苏瑾答应今天去看心理医生，心里就一阵绞痛。

她害怕。害怕医生会告诉苏瑾，她这种过度的照顾也是一种病态。害怕苏瑾会因此疏远她，甚至赶她走。

"需要帮忙吗？"苏瑾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夏吓了一跳，刀差点掉在地上："小姐！您怎么进来了？这里油烟重..."

"我想看看你，"苏瑾靠在门框上，"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林夏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您快去坐着吧，早餐马上就好。"

苏瑾没有动，而是走到林夏身边："让我帮你吧。"

"不行！"林夏几乎是喊出来的。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软了下来，"这里...这里是我的领域。请您...请您让我继续照顾您，好吗？"

苏瑾看着林夏颤抖的肩膀，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轻轻抱住林夏："傻瓜，你以为我会因为生病就不要你了吗？"

林夏的身体僵住了。她感觉苏瑾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温暖得让她想哭。

"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照顾我，"苏瑾轻声说，"虽然有时候确实有点过分啦..."她笑了笑，"但是我很感激。真的。"

林夏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转过身，将脸埋进苏瑾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您了..."

苏瑾轻轻拍着林夏的背："不会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面对。"

早餐是在沉默中进行的。林夏的眼睛还红红的，苏瑾时不时偷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小姐，"林夏突然开口，"今天...我陪您去看医生吧。"

苏瑾放下筷子："你真的可以吗？"

林夏点点头："我想...了解您的病情。这样我才能更好地照顾您。"

苏瑾露出欣慰的笑容："好。"

心理诊所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林夏坐在候诊室里，双手紧紧攥着包带。她看着苏瑾走进诊室的背影，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候诊室的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广告，林夏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的目光始终盯着诊室的门，仿佛下一秒苏瑾就会从里面冲出来，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小姐，我是陈教授。方便见个面吗？关于苏瑾的事。"

林夏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她看了眼诊室的门，苏瑾还没出来。她咬了咬牙，回复道：

"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