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地 第5章 暗夜人生

走出别墅区，陆茫在手机上高价打了个车，风刮着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蝉鸣不断，躁动的血液恢复冷静，他的眼底晦暗不明。

“哎，小孩，是你叫的车吗？”

车前的大灯照过来，鸭舌帽的阴影投下，陆茫逆光而行，打开后车门坐下。

没有得到回复，司机也不尴尬，这是他这几天来接到最大的一单，“去暗夜人生是吧。”

“对。”

司机有点门路，也听说过，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贵，里面也乱的很，这小孩看着眉清目秀，乖巧可人的，没想到竟是个叛逆的。

“这地方可乱得很，你进去后小心点，有什么问题记得报警。”

“谢谢，我知道了。”

陆茫的声音完全没有平时的软糯，平淡冷漠，浑身散发着疏离感，妥妥就是个翻版的江陌霆。

嗡嗡嗡，手机震动几声，看着那个号码，陆茫戴上耳机，按下接通。

手搭在窗沿上，拄着下巴，看着窗边的风景倒退，陆茫心里默数着时间，他必须要在六点前赶回去，这是最安全也是最保底的时间。

“删客厅里你出去和回来的监控是吧。”

“对，最好衔接地正常点，这个别墅里的主人警戒心比较强，你注意点小心触碰到什么，删完之后把那段视频发过来，之后尾款会打到你的卡上。”

目的地就要到了，他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周边灯红酒绿，凌晨两三点正是夜生活**的时间。

噪音太大，耳机里的人还在反复确认，“确定只删客厅里的？”

陆茫只听清了一个客厅，随意应道，“废话，就删那段，没事我挂了。”

那边被委托删一段客厅监控的人，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监控视频，他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但金主说了什么他做什么就是了。

“司机师傅，你找个地方先歇会，一会儿劳烦你在送我回去，如果五点前我没出来，你就打这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他记忆力很好，对数字尤为敏感，留给司机的是安寻的电话，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他也能第一时间调动起来。

在江陌霆身边做事的人肯定差不到哪去。

又接到一份巨额单子，司机师傅开心的不行，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连忙双手接过纸条，“好好好，你快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陆茫身着破洞牛仔裤，白色T恤，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异常夺人眼球。

还没进暗夜人生，他就已经被**外露的恶心眼神打量了好几遍。

第一次踏入这种环境，陆茫丝毫没有不适，他觉得这种地方无非就是酒肉生意，你情我愿为了生计，走肾不走心的行为，哪里比得上那种玩弄人心的权贵。

进去之后，里面更加吵闹，明明只有一扇门，却是划出了两片天地。

这里面就像是个地下罪恶场，人的本性一览无遗，灯光池胡乱地闪着，叫喊着，深吻着，非富即贵的人们褪去华丽的服装，露出野兽般贪婪的欲。

无止境，共沉沦。

陆茫略过地上撕了一半的裙角，绕过沙发上的纵情释放，躲过喝醉酒鬼的搭讪。

烟味、酒味、香水味混杂，他捂住口鼻，一时间产生怀疑，这是江陌霆会来的地方吗。

他坐在吧台上，看了眼手机，将近三点。

“先生，请问喝点什么？”

没来过这里，陆茫不能像个新手，他盯着面前的人，胳膊拄着脸侧，嘴角一勾，熟捻地发问，“有一段时间没来，怎么还换人了。”

面前的这个调酒师动作有点生涩，举止间尽是局促，偏偏要装出一副熟练的样子，跟他一样。

“原来的调酒师生病了，我是暂替的，请问先生要喝什么呢。”

瞎猫碰死耗子还真让他蒙对了，陆茫叹了口气，食指曲起在桌子上点了点，为难地开口，“emmm，有什么新品吗？”

“有的。”

不想听对方在做介绍，陆茫直接打断，“那就给我做个新品，随便哪一个，对了，度数别太高，不然不好办事。”

他不能一身酒味地回去，也不能成为醉虾被捡走。

等酒的间隙，陆茫观察着周围的人，他想找出领班的人或是经理，这里太乱，肯定不是江陌霆会呆的地方，说不定这里别有洞天。

“先生，你的酒。”

红蓝配色柠檬点缀的酒被推到面前，陆茫没管，反倒是虚空的握上了调酒师的手，唠家常一般开启了话题，“你在这干了多久了。”

调酒师似是没想到，表情略带羞涩地回了句，“三个月。”

“这有些乱，我想去稍微安静点的地方，”陆茫不经意地把黑卡露出。

“好的，先生，我这就带你去，”看到黑卡的一瞬间，调酒师的眼睛明显瞪圆了。

“这杯酒送给你，就当是我的谢礼。”

穿过舞池里欢脱的人群，陆茫被带上了二楼，他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还有安检，进来的人都戴着面具，就连服务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