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我爱你 第2章 1. 道阻且长（1）

鱼清晖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有人‘哐哐’地砸着她的房门，伴随着一阵阵中气十足地撒娇声，“我饿！”

鱼清晖人还没醒，身体先打了个哆嗦，随后她不由得睁开因为宿醉而通红的眼睛，高着声音喊道，“鱼清霞，你个老六!”

房门又被拍响了，鱼清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是真怕自己这个精力旺盛，满身疙瘩肉的妹妹把自己的房门给拍穿了，“我饿！”

鱼清晖翻了个白眼，就她妹妹这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死她都不会觉得跟‘饿’这个字有任何关系。“冰箱里不是有吃的吗？”鱼清晖翻了个身，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喊道，“你这长手长脚的艺术家，是不会用我们凡间的微波炉吗？”

“都吃完了！”鱼清霞在门外喊道。

鱼清晖这下是彻底醒了，她鱼跃了起来，也不顾着自己穿得清凉了，一把拉开门看着门外气鼓鼓的鱼清霞喊道，“什么叫都吃完了？我上周出差之前，不是买了一冰箱的饺子和包子嘛！怎么都吃完了？”

鱼清霞宛若奸计得逞般，眨着一双亮亮的，又满是无辜的眼睛，举起自己的手，一个个地数道，“你是上周周六早上的飞机，周二饺子就都吃完了。周四包子就都吃完了。周五家里实在是没什么吃的了，大姐二姐只好点了顿烧烤。”鱼清霞说着见鱼清晖眼睛越瞪越大，连忙撇清了自己，道，“我这几天三餐都是吃的舞团食堂，一个都没吃。”

鱼清晖瞬间咬牙切齿，面目都狰狞了。她几步走到床边，拿了自己的手机，在“躺平躺平”群里发到：鱼清晖：你们三个老六！属蝗虫的吗？有手有脚不会自己订外卖啊！

陈玟和陈薇本来就做贼心虚，周五晚上就躲在各自乐队的朋友家里，此时看了微信群就知道鱼清霞把她们两给卖光了，一时之间也火了，忙在群里发到：

陈玟：鱼清霞你个老六！

陈薇：鱼清霞你个老六！

鱼清霞见群里吵做一团，心里可得意了，她抱着手机哼了一声，在心里暗道：谁让你们昨晚把最后一只烤虾给吃了。她想了想，突然笑了一声，在群里发到：鱼清霞：三姐要是不做饭，那我回家吃了。

几秒钟吵出99 的群里瞬间安静了。

陈玟：@鱼清晖在等我跪下来求你去做饭吗？

陈薇： 1

鱼清晖看了一眼站在她的房门口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的鱼清霞，瞬间配合地发到：@鱼清晖我开车。

陈玟：你们两个老六！

陈薇：你们两个老六！

鱼清晖：@鱼清霞我在大群里跟妈说一声。

鱼清霞看了这话，笑得拼命地拍着掌。

陈玟：……你们要吃什么，我点。

陈薇：我要煎饼果子和炸酱面。

陈玟:???有你什么事？

陈薇：@鱼清晖 @鱼清霞我和你们一起回家。

陈玟：！！！你们三个老六

陈玟：@鱼清晖我在美国的一个朋友，最近想来中国发展。

鱼清晖：那今天的午饭和晚饭……

陈玟：你这反应太快了吧。

鱼清霞：这周家里的卫生……

陈薇：冰箱里只有酒了。

陈玟：@鱼清霞@陈薇有你俩什么事啊！

鱼清霞：@陈薇没我俩的事了，那我们回家吧。

陈玟：餐厅随便挑！

鱼清霞：鞠躬，谢谢二姐！

陈玟看着鱼清霞的回复，愤恨地骂了一句“老六”。随后她又给维斯塔发了微信：维斯塔，你什么时候到北京？我约了几个人，大家一起玩玩。

陈玟发完微信，又回群里看了一眼，鱼清晖已经给她发了餐厅的地址了。并喊她赶紧过去。陈玟眉头一挑，发到：陈玟：天还没黑呢，姐几个这么早就聚在一块？

鱼清晖：我晚上有事。

陈薇：又去酒吧逗小姑娘呢？

鱼清晖：瞎说什么，跟朋友见面。

陈玟：你哪个朋友要避着我们见？

鱼清霞： 1

陈薇： 2

鱼清晖：再不走我回家了。

鱼清霞：你回去了晚上还出得去吗？

陈玟：你回去了晚上还出得去吗？

陈薇：你回去了晚上还出得去吗？

鱼清晖：我是去谈公事。

陈玟：你去酒吧谈公事？

鱼清霞：你去酒吧谈攻事？

陈薇：@鱼清霞你有点东西。

鱼清晖见鱼清霞今天是皮得停不下来了，她想了想，进了鱼清霞的卧室，看着在床上笑得踢腿的鱼清霞，抱着胸问道，“你那小青梅竹马是打算自己追吗？”

鱼清霞不由得蔫了，她看着鱼清晖，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们两这天南地北的，而且平时又都忙，这想要追……”

鱼清晖笑着摇了摇手指，道，“我出马，哪怕她是在月亮上，我都给她请下凡来。”

鱼清霞捏了捏自己指节分明的手指，看了鱼清晖一眼，不满道，“你都是套路！”

鱼清晖不由得笑了一声，问道，“既然你二姐请客，我们得让她好好处出血。”

鱼清霞眼睛又亮了起来，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到底是她的哪个朋友要来啊。我们怎么以前从来没见她说过？”

鱼清晖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地笑了一声，道，“一会儿见了你二姐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鱼清霞一下子跳下了床，道，“快走！”

鱼清晖载着鱼清霞到了未见火锅店，她们两都是老顾客了，前台服务员一见了她们就径直道，“陈女士在二号包厢。”

鱼清晖和鱼清霞点了点头，她们两进了二号包厢，一个黑长直穿着牛仔夹克脖子上挂着一条长项链的陈玟和穿着皮夹克，画着烟熏妆的陈薇已经喝着了。鱼清晖扫了一眼桌子，见一个位置上放着一扎酸梅汤。她看了鱼清霞一眼，示意她坐过去，自己走到另一个空位置上，问道，“都点了什么？”

陈玟朝鱼清晖一举酒瓶道，“点挺多的，霞霞要是还不够吃就再点盘炒饭吧。”

鱼清霞抱着橙汁喝了一口，乖巧地点了点头。

鱼清晖喝了一口，看着陈玟和陈薇调戏道，“你们两这是刚赶场回来呢，还是准备赶场去？”

陈薇笑笑，道，“我们两的行程你还不知道？”

鱼清晖讪笑了一声，她半开玩笑道，“你两要不找个专业的经理人吧。”

陈玟和陈薇对看了一眼，一同看向鱼清晖问道，“要加工资？”

鱼清晖手一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等陈薇下一场演出完，你放个假？”陈玟提议道。

鱼清晖翻了一个白眼，道，“她下一场演出那是十二月份，离现在还有半年呢！我这一边管着茶馆，还要管着你们两个乐队的事，到十二月份我不得累死。”

陈薇和陈玟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你招人去。”

鱼清霞见状，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她的两个姐姐在这种时候倒是默契的很。

“清晖，你选谁？”陈薇和陈玟又同时看着鱼清晖问道。

鱼清霞眉毛一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两都找经理人去？”

陈薇连连摇头，道，“三妹，大家都是姐妹，我们也知道你工作忙。但这不是我们两的乐队还在上升期嘛，你就辛苦一点。”

陈玟连连点头，道，“对！”

鱼清晖看着陈薇翻了一个白眼，道，“对什么！当时说好了我只是暂时帮助你们把乐队运转起来！”

“你这不是能者多劳嘛。”陈薇连忙道。“再说了，当初你的生活费还不是两个姐姐在酒吧卖唱给你赚回来的。”

“你说什么呢？”鱼清晖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我大学六年可是年年拿奖学金！还到处打零工。你们两当时可跟着你们的好姐姐好妹妹疯着呢。”

“我没有……”陈玟连忙反驳道。

鱼清晖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确实不是。你就是跟妈置气，直接跑美国了。妈妈气得要断了你所有的经济来源，是我跟霞霞求着哄着，妈妈才愿意出你的学费。还有你那些生活费，是我们三个人，还有妈妈偷偷省下来的。妈妈更是找了多少关系，托了多少人来照顾你。”

陈玟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鱼清晖说的是事实，但她还是忍不住嘴硬道，“我又没要你们帮。”

“玟！”陈薇眉头一皱提高了声音，道，“你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不可能看着你孤身一人在美国。帮你，照顾你，支持你是我们该做的。”

鱼清晖也点了点头，道，“二姐，我们都知道你对妈妈们有不满，觉得当初她们分手的时候，谁都不想要你。妈妈虽然说她管不了你，不让你跟着她，但她这些年的私房钱一半不都给了你嘛。”

陈玟瞬间有些不悦了，她把酒瓶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道，“你们的意思是，我就是靠她们两才有了今天？”

鱼清霞见陈玟生气了，连忙笑道，“二姐，你说什么呢。我们要是真想靠她们，也不会搬出来啊。”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嘛，”陈玟直接道，“一个个地在这里跟我说我有多不懂事？”

鱼清晖瞬间甩锅道，“二姐，我哪有啊。这不是大姐说我读书的时候钱都是她赚的，我这才要跟她好好理一理吗？”

陈薇一愣，怎么都搞不明白这怎么又成她的错了？但她见鱼清晖拼命地向她眨眼睛，只好点了点头，强行应了下来，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提。”陈薇说着就举起自己手里的啤酒，道，“那就敬四个不啃老，独立的女人！”

陈玟知道她们三个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可她心里还是有着一股火。她紧紧地抓着酒瓶，道，“陈薇，你别打哈哈。我知道你和鱼清晖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没你们厉害。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爸妈给的，我还不领他们的情！我还一天到晚埋怨他们！”

陈玟说着看了鱼清晖一眼，道，“鱼清晖，你不是我的亲姐妹……”

“陈玟！”陈薇立刻喝道，“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鱼清晖也火了，她一摆手，道，“陈玟，你不就是想说我和霞霞是我们的妈妈后面带着我们来到你家的吗？你不就是想说你爸重男轻女打小没给你好脸色看嘛！你不就是想说我们的妈妈也不喜欢你的脾气吗？”

“但是陈玟，你讲讲道理吧！我和霞霞是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自打我们认识你之后，我们有一天不把你当成是我们的亲姐妹看待吗？你爸重男轻女，那陈薇不也一样？还有我妈妈，她除了嘴巴上说说以外，有一天不把你当亲女儿对待吗？但凡是你想学的乐器，我们的妈妈是不是想方设法地麻烦朋友来教你？你组乐队，她们是不是到处欠人情，找人给你们上台的机会？”

“我知道你小时候受多了白眼，我们也都知道你要强。可你是我们的姐妹，我们愿意竭尽全力地帮你，但你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陈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恼火地站了起来，指着陈薇和鱼清晖喝道，“你们两今天专门跑过来教训我的，是吧！”

“二姐！”鱼清霞都忍不住道，“我们虽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是可以相互依靠，会相互支持的一家人。我们都了解各自的为人，也明白我们之所以敢这么开诚布公地和对方直说，是因为我们都信任对方。”

鱼清霞说着顿了顿，扫了另外三个人一眼，道，“我们平时是互相打打闹闹，但是需要帮忙我们哪一个不是第一时间赶过来。我们之间的感情，还需要什么血缘吗？”

鱼清晖，陈玟和陈薇对视了一眼，陈薇砸了咂嘴，道，“行了，多的也不要再说了。”陈薇说着又开了一瓶啤酒，朝陈玟抬了抬酒瓶，道，“两位妹妹，我敬你们。”

鱼清晖扁了扁嘴，她朝陈玟抬了抬酒瓶。陈玟哼了一声，只顾着吃着羊肉片。鱼清霞见陈玟还生气，她忙走到陈玟身后，揽住她的脖子，撒娇道，“二姐，别气啦！这么多火锅呢！而且你不是说有个朋友要带给我们见见嘛。”

陈玟无可奈何地拍了拍鱼清霞挂在自己脖子前的手，道，“撒手！”

鱼清霞非但不放，反而整个人挂在陈玟的脖子上晃了晃，道，“你跟大姐，三姐喝一个嘛！”

陈玟摇着头拿起酒瓶，朝陈薇和鱼清晖举了举，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