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个人身蛇尾的男子拦在女子面前。
女子迟疑道:“升卿?”身后的红色豹子看到男子,亲昵的凑上前,头钻进男子怀里,使劲儿蹭。
男子面带怒色,对女子喊道:“谁派你来的!”
“升卿,你也算是我的前辈,我不跟你打!”女子转身欲走。
大蛇以极快的速度闪到女子面前,“我让你走了么?”
女子还欲逃走。
男人绝不允许破了西城结界的人毫发无伤的离开。
男人掐住了女子的脖子,手掌青筋暴起,五指几乎要把女子的脖子掐断。
女子面色泛白,几乎要无法呼吸了!
双手艰难的合在一起,掐了个诀,女子身后出现了大她数倍的水铸人。
水铸人抽出剑,向升卿袭去,男人伸手格挡,手臂上的浅色鳞片坚硬无比,剑袭去,强大的力量让水铸人后退数步。男人却纹丝不动。
男人不屑道:“用我师门的术法来对付我,你还没有学到家。”
男人松开手,将女人狠狠甩在地上。合上双手,掐诀,身后出现一条身型巨大的蛇。蛇张开嘴巴,吐着信子。强大的威压,让女子动弹不得。
“你是听了谁的指使,来祸害夫诸!”大蛇向女子逼近,狰拦在女子和大蛇中间。
“你滚开!我等下再来找你算账!”男人向狰吼道。
狰怕得腿直哆嗦,但是它不能退,以它对升卿的了解,一旦它离开,百里应祈会死!
“狰,千年不见,你倒是翅膀硬了,忘了是谁将你从深渊救出来的吗!”
狰恨自己不能说话,它怎么会忘?它怎么敢忘?
它转头看向百里应祈,用近乎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女子低下头,她答应了师尊,不能说。
“很好!”男人向大蛇施令,大蛇向他们袭去。
百里应祈推开狰,以身格挡。
在那水铸的大蛇即将要碰到百里应祈之时,一根桃枝替百里应祈抵挡了攻击。
“师哥。”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升卿面前。
“夫诸已经死了,我不是你师哥。”升卿还在气头上,始终没有原谅他。
男人笑道:“师哥,可否赏脸移步一叙。”态度谦和。
升卿看到这个场景,仿佛明白了什么,“带路。”
三人一兽,离开了西城。
太阳离去,夜幕降临,南境即将被黑暗笼罩。
西城的伏尸鬼,成群结队,跳进夫诸河,向周边城池游去。
柳青青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焦急的等待着,她不确定,他们是否愿意帮乌城。
“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柳青青几乎是跑过去的,无比熟悉的房间,在这一瞬间,她却好像不会开门了。
看到两个少年,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青青姐,我们来商量防御对策。”白鹤很是自然的坐到椅子上。
“好,好。”柳青青给两位少年倒上茶水。
池鹤春担心道:“就我们三人,恐怕不够。”
“哪里不够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是金华猫。
白鹤调侃道:“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说不关你的事吗?”
“喝了阿叔阿婶这么多好酒,发生这种事情,袖手旁观?我可没这个脸。”金华猫夺走白鹤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啊!怎么是茶!”
白鹤把杯子夺回,“你以为是请你来喝酒呢!”
柳青青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茶。
池鹤春提议道:“那我们各守一方?”
柳青青眉头紧皱,“恐怕不能,乌城太大了,我们无法顾及到如此大的范围。”
金华猫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看着窗外,说道:“想进来就进,不要躲躲藏藏的。”
一只青色的兔子从窗户外跳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圆滚滚的菌人。
“我们可以帮忙传递消息。”桃屋绿色的眼睛看着柳青青。“有一个还在路上的,它能帮忙打架。”
白鹤问道:“谁啊?”
葱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又迟到了。”
柳青青此时内心感动得无法言说。能得他们相助,是乌城之幸。
“我替乌城谢谢各位了。”柳青青说着就要跪下。
“青青姐,我们受不起你这一拜。”池鹤春扶着柳青青,不让她跪。”我们受了乌城诸多恩惠,如今,是时候该回报乌城了。”
“待此难度过,我乌城必再次大摆长桌宴,来犒劳各位!”柳青青挺直了身子。
“好啊好啊!我来乌城就是想尝尝这个!”葱聋开心得蹦起来。
“大家来商量正事吧。”
众人围着小小的饭桌,桌上摊着乌城的地形图。
柳青青手指沿着地图画了一圈,“乌城地广,树林茂密,不便传信。”
白鹤提议道:“我们可以一个能打的搭一个能报信儿的。”
桃屋急忙道:“我要跟着阿絮!”自从上次从百里遥手中逃脱后,它对这位少年便十分喜欢。
“南边离西城最近,那就我和阿絮来守吧。”池鹤春伸手量着距离,“阿絮去西南的竹林,我去东南的浅滩。”
“青青姐,我去守正南方向,你就守城中吧。”金华猫又喝了一杯茶,“喝了你的好茶,总要去个危险点的地方吧。”
柳青青刚想说话,白鹤抢先说道:“葱聋也一起守城中吧,有我们三个守城边,够了。”
柳青青欲开口,又被池鹤春抢了先,“那就这么定了吧。”
“谢谢各位了。”柳青青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金华猫不好意思了,道:“我去看看伏尸鬼来了没有。”提着一只菌人的耳朵,就拎着出门了。
“我也去看看!”白鹤抱起桃屋,小跑着追上金华猫。
“青青姐,那我也走了,城中如果有什么事情,叫菌人来通知我们。护门草可抵挡一会儿伏尸鬼,记得叮嘱百姓们不要出门。”池鹤春离去,身后跟着一只菌人。
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柳青青和葱聋了。
柳青青带着葱聋,挨家挨户通知,让他们不要出门。
金华猫赶到了城边,面前河水平静,月光温柔,丝毫没有灾难来临的样子。他拿起别在腰间的酒壶,拔开壶塞,举起酒壶,往嘴里倒了倒,没酒了!待这次结束了,得好好去阿婶家畅饮一番。
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夜里的凉风吹得白鹤有些冷。
“啊欠!”白鹤打了个喷嚏,小声骂道:“都怪那臭猫,每天贴我这么近,害的我掉毛,现在这点风都扛不住了。”
阿絮一把抓起桃屋,抱在怀里,“给我暖暖。”兔子很乐意被白鹤抱,因为,他让兔很有安全感!
少年的衣摆被大风扬起,池鹤春手握着枪,站在浅滩上,遥望着远方,夫诸河微波荡漾,河面像是阿婶清晨熬的豆浆,上面泛着皱皱的“豆皮”。
河水开始躁动,像小火慢炖的汤,逐渐沸腾起来。
地面微微晃动,远处,涌来黑色的浪,浩浩汤汤。月光下,河面如镜,只有涌来的浪是全无光泽。
浪近了,是成群的伏尸鬼。
枪躁动不安,少年腾空而立,等待它们靠近。
一只胆大的鬼率先冲了过来。高大威猛,脚踩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足印。
少年枪划过天空,画出一条漂亮的弧线,顷刻,伏尸鬼头身分离,头从脖子上滚下来,砸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伏尸鬼陆续向少年袭来,少年耍枪,一排的鬼头掉落。
池鹤春是仁慈的,杀起鬼来,干脆利落,让它们没有痛苦的消亡。
成群的伏尸鬼向乌城涌来,白鹤掐诀,砍断两根细竹,细竹在白鹤手中化为薄剑,左右手各握一柄,向伏尸鬼冲去。
白鹤剑过之处,伏尸鬼被拦腰砍断,无一遗漏。
金华猫把酒壶别回腰间,指尖长出长长的利爪,伏尸鬼将金华猫团团围住。利爪划过,流出黑色的血液。
上岸的伏尸鬼越来越多,少年们剩的灵力也越来越少。
这样打下去,他们恐怕全要死在这里!
池鹤春派菌人去向金华猫传信,让他往后撤退。
菌人在伏尸鬼密密麻麻的腿之间跑着,幸好,它方向感好,不至于迷路。
忽然,一个伏尸鬼发现了菌人。它停下脚步,看向脚边白白的圆滚滚的小菌人,菌人拔腿就跑,可是它哪里跑的过伏尸鬼。
伏尸鬼一个跨步,踩住了菌人的脚,菌人晃动着身体,拼命挣扎。
那伏尸鬼看着菌人可爱的模样,笑了,一抬腿,菌人拖着残腿继续向前跑,没跑出去几步,一只巨大的脚踩在菌人身上。伏尸鬼的鞋边,流出菌人的内脏。
那畜生,一脸嫌弃的将死去的菌人一脚踢开。
金光一闪,畜生的脑袋和菌人的尸体一起飞了出去。
金华猫的利爪上沾满了黏腻的黑血,太久没打过架了,竟有些吃不消了,金华猫让菌人钻到它衣服里,他则一边杀着伏尸鬼,一边往后退。
桃屋紧紧拽着白鹤的衣服,不敢松开爪子。白鹤的剑已经砍断了好几柄,幸好身在竹林,竹子管够。成群的伏尸鬼挤入竹林,竹叶沙沙落下,像“恶”的花朵,落在了乌城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