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问鼎 第9章 再遇

天色渐渐暗下，长凤轩门口的彩灯亮起，妈妈围着红色面纱，笑意盈盈地招呼着客人。房内，兰澈紧张地坐在妆台前搅着丝帕。碧若早早梳洗打扮，画着浓浓的妆，涂着艳丽的口脂，打趣着说：“今日不过卖艺，你别这么紧张，来日接客可怎么好？”前几日虽玩的开心，那是因为兰澈每日只需学艺和规矩，不必表演或者接客。可昨日长凤轩的管事姑娘姚黄姐姐找了她和碧若，说今日便要卖艺了。兰澈取出茉莉香粉，默默地涂着，心里只觉得凄凉：原本是要入宫选秀，就算落选回家也是有门正经亲事，如今却不知道落得个什么田地。

小侍女在门外喊道：“兰澈姑娘，碧若姑娘，妈妈喊你们去前厅了。”兰澈收拾好心情，整理衣衫，跟在碧若身后走向前厅。妈妈依旧一身红衣，热情呼喊着客人们道：“今日有三位姑娘给大家献艺，大家瞧瞧。”妈妈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青碧色衣裙的姑娘略施一礼，道：“春雪献丑了。”她扬起水袖，柔声唱起昆曲来。她身段纤细，媚眼如丝，一眼划过台下众宾客。台下人人叫好，已经有轻浮的客人吹起口哨。兰澈在一旁悄悄看着，突然间在人群中看一摸熟悉的身影。一曲毕，妈妈走上台来，打趣着道：“若是还想看春雪姑娘的表演，可是要金子的。”台下客观闻声道：“我出一百金。”另一人道：“两百金！”春雪看着众人为了她争夺，脸上的笑愈发浓了。最后，一个打扮华丽的男子出价五百金时，众人不再抬价。妈妈扬了扬头，道：“春雪，好好伺候这位公子。”说罢妈妈便收下了钱，春雪便拉着那男子离开了前厅。

而后，妈妈凑上来在兰澈身边道：“今天是你第一次亮相，能得多少金，可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了。”待到兰澈上台，她一袭嫣红的舞裙，随着奏乐舞动，身姿如弱柳，如游龙。兰澈每一次旋转，浓郁的花香就在衣摆水袖间散开，前排的客观早就被撩拨的心神不宁。一舞结束，台下争夺的氛围愈发浓烈。“我，两百金！”“四百金！”妈妈眼见有人叫了六百金，喜笑颜开，而兰澈紧张地望着每一个出价的人，打量着他们的言行。稍稍静默后，那个眼熟的男子高声道：“一千金。”妈妈只一个劲得笑，兰澈却心里惊呼道：拓跋哲？随后，妈妈堆笑道：“王爷赏脸，兰澈还不快去侍候王爷。”兰澈心里不解，却也不敢不从。突然间，碧若软软地唤道：“王爷，可否观碧若一舞？若王爷喜欢，碧若可以和兰澈妹妹一同侍候王爷。”一时间，众人都望向她，碧若也不怯，直直的望着安王。安王不枉风流名声在外，提起兴趣，示意妈妈继续。妈妈便继续介绍碧若。可兰澈的表情却愈发难看，她不知道碧若打着什么算盘，幸而今日只是献艺。安王看见了兰澈眼底的不安和烦意，靠近兰澈说：“本王也不好当众驳了那姑娘面子，你放心，本王对你有意。”听到这里兰澈浑身打了个寒颤，却不敢言语。

台上，碧若身着异域风情的纱衣，头上戴着繁复的金饰，一舞一动，纱衣随风而起，金珠相继碰撞，发出声响。碧若早不如往日在兰澈身旁天真活泼的模样，每次望向台下宾客的眼神里包满了妩媚与诱惑。一舞作罢，众人叫好，碧若不为所动，只含情脉脉地望着安王。这时，安王悄然来到兰澈身后，轻轻问她：“你说本王要出多少金？”兰澈面对他这样轻佻的问题，先是不知所措，而且规矩回答：“王爷若是喜欢碧若姐姐，多久金都是不为过的。”安王轻轻笑笑，牵起兰澈的手，退出人群，转入后院消失不见了。碧若注意到安王和兰澈的离开，也不顾妈妈一旁主持，台下其他宾客的抢夺，提起舞裙便跑下舞台去追。台下正有个财大气粗的客人准备叫价，眼见碧若跑了，生气道：“这是长凤轩，可不是那王府养舞女的地方，若是只能天王贵胄来玩乐，咱们也都不必再来了。”人群中一呼百应，都准备散开。妈妈眼见如此，命人把碧若捉回来，道：“别别别，不过一个姑娘不懂事，别扰了诸位兴致，现在是这位公子的四百金最高，那就碧若定会侍奉好您。旁的公子们也可以看看其他姑娘，这次比艺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