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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仰长华 第14章 莫淹留(二)

作者:六指兰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2 16:50:57 来源:文学城

凌乔拖着金绣的婚服往外走,转过一处回廊,无尽的红绫跟着她的脚步蔓延,忽而听见有人小声地谈论,凌乔凑近了去听——

“夫人,这能行么?万一给识破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何必冒那么大风险,卫家好歹在京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郎婿又是皇城司指挥使,就算是看在我们的面上,卫兖也不会苛待乔姐儿,也算风光,何必让凌姁去替乔姐儿出嫁,一个弄不好,我们全家获罪啊。”男人连声地叹气,捶胸顿足,急得已如热锅上的蚂蚁。

妇人脸上也见不着半分的喜色,听了男人这么一说,激动起来:“你以为我就不明白?能与卫家结亲也算是圣眷了,能让乔姐儿嫁过去我又怎会便宜了凌姁那个小娼妇…”说罢眼神都变得凶狠,似要把口中的“凌姁”生吞活剥。

男人一听顿时气急,跳着从椅上站起身,面色涨得通红:“你…你什么意思?乔姐儿跟那个穷小子跑了?”

妇人没法地扭过头:“终是小孩子心性,只顾他们情份上的义愤,便不顾别的,不然我也不会临时才告知你这个决定…不过,凌姁那小娼妇必是知道内情,故意不说,毕竟她们姐妹俩素来要好…现在估摸在房中偷偷乐呢,真是恨得我牙痒。”

“还说!都是你疏于管教,这么不知羞耻的事她竟也做得出来,姁姐儿舍了自己肯去嫁,你倒还怨恨上了!虽不是你亲生的,但偏私也该有个度!”男人气极。

“夫人?”烟云皱了眉,边说边挂起帐子,“昨日真是累极了么?今日竟睡得这般迟,今日是月圆十五,按照皇京的规矩,您该回门了,不过使君他收了朝中急报,忙进了宫,可能没办法陪您,特意嘱咐奴们对您好生照顾。”

凌乔被烟云晃着起了身,只觉脑袋极为昏沉:“不去行不行?怎还有这样的规矩。”

烟云忙拉凌乔起来:“时间不多,请夫人紧着些,先是梳了妆,再用些饭便该出发,东西都已备好了的。”

凌乔幽怨地看了烟云一眼,还是乖乖地起身梳妆,一时有小丫头捧盒子进来站住,凌乔揭开看时,有四样小菜,还有一盆子的汤和刚煮出的稀粥。

烟云一面摆好,一面说:“请夫人随便用点,差不多该起身出发了。”

凌乔在前边吃起,烟云则在她背后梳头,眼见她如此着急时间,凌乔却有些走神,她估摸昨夜梦境的意思,原来卫夫人是凌家的一个不知名女儿凌姁,而不是真正的嫡小姐凌乔。

或许是因为卫夫人记忆的残存,凌乔会经常性头疼,现在也是有点…

烟云眼尖:“夫人头又疼了么?可是没有办法,上一年您就托病不回去,今年再不回去,不知道要给京里的人传成什么样,夫人暂且忍忍,枣儿熬的粳米粥夫人多用些,存些体力,怕您身体吃不消太太的苛责。”

凌乔苦笑了一下,凭梦中的那个场景她就估摸出卫夫人在凌家的日子定是十分不好过的,但她现在是卫夫人,应该支棱起来,凌乔不信凌家还真能撒泼到她头上,从前不敢说,现在是绝!对!不!可!能!这么一想,底气都硬了几分。

……太极殿。

“陛下!现今到处都是反抗胡人之声,依臣看此条令应当废除,如若陛下不顾百姓意愿,孤介太过,难保不会招致民怨沸腾。舍本逐末,臣本就不大同意,如今看来,果真施行不得!”赵太师忙上前拱手出班列道。

而上座之人歪歪扭扭,连龙袍都没有穿好,半敞着胸膛,漫不经心地说道:“为什么反抗胡人,不就是让他们进来卖东西么?”

赵太师的佐僚户部尚书也跨了出来:“请容臣献上一物。”

萧培砚使了眼色,下面的人忙去接,呈交于萧培砚,太监吴长青摊开掌来看,发现是一些玉石,萧培砚把玩着玉石:“柳卿是何意思?”

众人都觉得毛发倒竖,柳远也只比别人撑持得住些,心下也十分疑畏,话也挑了明白的说:“这些是入京胡商所贬的玉石,臣特意让工匠打磨成这种小石块,方便细看,估计陛下也能看出这种玉石为劣等次品吧…若说少数胡商为摄财而贩此玉石也无可厚非,但以次充好销售的胡商根本不在少数,西域来的玉石,民众本就不识,胡人仗着这点在皇京谋取暴利,实在是可恶!”

众人议论纷纷。

“是啊,陛下,臣妇去购买的十几枚玉饰都是赝品,所靡费还不少,而那胡商却早已逃之夭夭,臣的损失又该找谁说理。”

萧培砚笑起来:“那这玉石不也挺好看的嘛,物以稀为贵,若不是这种玉石到处都是,你们这些老蛀虫花上个几百两去买都不会觉得不值。赶走胡商,朕哪里还能见到这么多奇巧的玩意儿,反正,贸易之政不能废,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啊,对了…朕不是还新设了个什么机构吗?叫什么来着…”萧培砚抓耳挠腮地想,“啊,市贾司!让他们去,让他们去!”

众人一时被萧培砚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忙转头望向帘子背后侧耳倾听的简穆太后独孤氏,她闭目养神,不置一语,她这意思当然是在支持萧培砚,众人无奈,连连地叹气,倒是萧璟站了出来,躬身道:“请陛下将此事交由臣去办,臣必能纠察出背后乱滥贩假玉石之人。”

萧培砚笑了笑:“不愧为朕的好皇弟,有担当,不过朕作为兄长也该体谅你,”他又望向在台下出神的卫兖,“卫卿,你就作为平夷王的副手一起协理此事吧。”

卫兖躬身应道:“是。”

萧培砚很满意这个结果,看众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得出几分畅快来:“退朝!”

众大臣成群结队地退走,太后稍微曲了曲手指,并没有制止萧培砚,沉默地捻着佛珠,确定所有人退散后她才出声:“皇帝,好大的威风,敢在本宫面前要心眼子!”

萧培砚连忙跪伏于地:“不知朕有何处做错,还请皇母宽宥。”

独孤氏血气上涌,站起身子,掀开厚重的珠帘走了出去,俯视着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皇帝,又冷又沉的声音在萧培砚头上响起——

“本宫不选自己的亲儿子做皇帝,而选了你,你可知是为何?”

萧培砚颤抖着声音:“因为…因为皇母看重、疼爱朕。”

“哈哈哈,皇帝心里可真的是这样想的?你惯会哄人呐,不去做戏子可惜了,”太后在萧培砚面前缓缓踱步,手里的佛珠仍有序地转动着,却越转越急,声音也开始急躁起来,“从前你万事顺从,本宫叫你往东你绝不往西,尊敬谦卑的模样你装的那叫一个好,不是本宫妄口,中洗都没有你将本宫照顾得体贴周到,但本宫直到现在才惊觉原来你是这么心机深沉、有城府的一个人!你若是还想安稳地做你的皇帝,就安分守己,不要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你记住,在外人面前你是九州共主,大庾的主人,但在本宫这里,你只是一个傀儡。本宫可以随时废了你!”

“皇母的话,朕定谨记。”

萧培砚忙回道,直到独孤氏走远以后他才敢抬头,太极殿辉煌耀眼,他却觉得迷惘。

除了冷清寂寥,王宫一切如常。

每个转角都立着两座六尺高的铜人风灯,每道大门都笔挺地站着四名带剑甲士,每间殿口都守着一名面无表情的老内侍。

几个转弯,晴妃到了通向太极殿书房的长廊,远远见肃立在廊下的老内侍一闪身进了书房,及至他从容来到门前,老内侍恰好迎出,拱手低声道:“陛下正在暮寝,请晴妃稍候片刻。”

晴妃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在廊下漫步转悠起来。往昔他们相见,只要进入书房长廊,老内侍远远一声报名传呼,只要事先没有特殊禁令,只这一声传呼,她便可径直入内。这原本是他们的约定,他们成婚也有四五载,最为相熟识对方。

倏忽今年,这不成文的约定不知何时没有了。

细细想来,他现在纵然心雄天下,也是难以撑持了。王龁两次攻东离兵败,再加败军降上邺之大耻,五国合纵复起,庾国重陷孤立。

短短六年,风云突变,庾国出人意料地从顶峰跌到了低谷。在接踵而来的危机面前,他能够苦撑不倒已经是不易了,还能要他如何?

近年来,萧培砚日暮便犯迷糊,迷糊得一阵醒来,则是彻夜难眠。如今他刚施行第一项政策,就出现了疑难…想必很灰心,而且昨夜…

内侍今日依旧拦着她,可她着急。

“晴妃娘娘,您先不能进去,请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好吗?”

外面不合适宜的阻拦声,他却没有任何要雷霆发怒的意思:“让她进来。”

门外转进来一个容貌昳丽的女人,穿着粉色衣裳,支起来的斜鬓还簪了一朵娇嫩的粉蔷薇,却并不显得凡俗,反而纯美,萧培砚低头看向那趴伏于地的常黛,自己的晴妃。

他并不喜欢她,她是太后的人,她心思不纯,只想完成太后的任务,赶紧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生下孩子干什么呢?

不过是成为下一个小傀儡,恐怕这个小傀儡的处境会比自己还糟糕。

萧培砚明明心里很生气,但对上她泪眼婆娑的眼,却总是难以发作,就好像一团燃烧的火遇上了流水,毫无征兆地就被扑灭了,他不动声色:“你来干什么?找死吗?”

地上那小团人影颤得更厉害了,既如此怕他,为何要来,又是因为太后的命令,所以不得已地来接近他么?

他忽然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烦躁。

“妾,妾来请罪。”

晴妃轻柔的声音在空寂的皇殿中响起,好听,微弱,有灵气。

萧培砚走近她,强迫她抬起那双漂亮到不像话的眸子,水汽氤氲,似躲藏了神仙,他冷笑道:“请什么罪?爱妃。”

晴妃哀怜地看着他:“昨…昨夜是妾胆大妄为,还请陛下降罪。”

“哦…那你应该去给指挥使大人请罪,因为你昨夜送来的养身汤朕赐给了他…”

萧培砚就喜欢看她吃惊的模样,害怕也喜欢,窥探她的情绪,她的一举一动,好像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晴妃不可置信:“不…不是陛下喝的?”

睛妃小脸煞白:“还清陛下赐罪。”

萧培砚却不再顾她,径直坐在龙榻上:“上来”。

晴妃的眼里一瞬间闪过讶异,但还是悄悄挪动过去,尽管她能绷住一时的脸色,但脊背上已是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不如她心里所想的春水流腻的事,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可以算得上冷漠,晴妃按捺不住,伸出手去碰他,萧培砚任由她碰,但冷不丁地说出一句:“明日到太后跟前,你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晴妃吓得收回了手,她忽而觉得自己的死期不远,她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男人,阿娘的手段,她学不来,阿娘以前跟她说过自己是如何的美貌,怕世上没有男人不为之倾倒,她曾经的确为此深信不疑,但现在她却开始怀疑阿娘的话纯粹是在哄她。

算了,随便吧,反正自己永远都不会是被疼爱的那个,多一个讨厌她,又有多大的关系?一点也没有。

萧培砚清晰地感受到侧边的温软香玉,忽而很平静,有她在的时候,他总会愉悦些。他垂眼看着她,漆黑的眸中在好似霜雪将化,连过于锋利到有些不近人情的下颔此刻都莫名透着股净透温和之感。

……凌府。

凌府的大宅邸古穆威肃,两排大屋齐整高阔地排列着,前朝逝去的时间之伤感在这里是显得如此浓郁,相比较于其它的新宅院,凌府更有浓厚的书香底蕴。

凌氏乃济州名门望族,从祖父辈起就人才济济,且不说以家风甚严出名,凌氏门规有一条就是不纳妾,为时人所称颂,但有没有遵从,谁又知道?就比如凌从宽,无论在外多么儒雅清正,背地里还多了凌姁这个女儿,且不对外公开,让凌姁活成了凌乔的影子。

迎将出来的就是凌府的老妇婆子,主人家并未出来,凌乔感觉身上落下了厚重而无形的屏障,将她和凌家分隔开来。

“卫夫人,快进来,老奴正在后头伺候,监管那些小丫头们,府里的日子是比夫人做姑娘时更忙了,刚才大娘子使人过来说您该到了,老奴便忙过来迎,夫人勿怪大娘子不出来,实在是大娘子受了入春的寒,起不来身。敢问夫人这几日可好?”

老妇是凌夫人的嬷嬷,姓夏,倒是很得陆氏的脸,在府中也抵住半个主人家。

凌乔被夏媪引着,直往院内里头去:“都好,过的都是平常日子,没什么特别,就是很想念母亲。”

夏媪奉上茶水:“姑娘向来是孝顺不过的,请先喝喝茶,老奴去叫夫人出来,姑娘既辛苦地来一趟,怎能见上一面都不成呢?”

凌乔没拒绝,顺从地点了点头:“你去,女儿日夜思念,还是叫母亲出来见见。”

夏媪嘴角抽搐了一下,慌忙出去,内院里就剩下几个小女婢,一时有些诡异般的寂静,没办法,凌家人丁少,哪怕到了这种日子也稍显冷寂,春日已经代替满是霜雪的冬日,风却仍然冷得很透骨,炉鼎中燃吐着薄香,倒是让凌乔清醒了些。

忽闻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抬眸就见凌夫人被夏媪搀扶了进来,实话说,她的面色的确算不上好,惨白着,身形也是枯槁模样,向下撇着的嘴角似是连笑都笑不出来,这倒是让凌乔有些意外。

梦中那个嚣张拔扈的妇人呢?

凌夫人清清暗哑的嗓子才肯说道:“你既回来,凡一举一动都安分规矩些,别回来耍你做夫人的威风,使性弄气。昨日才出了阁,今日就使风雷之性,那是你的不该,再如何我也是这凌府的主母,你要斗未必斗得过我,相安无事那便是最好。”

“母亲教训得是,烟云,把我做的东西呈上来给母亲尝尝。”凌乔转身接了烟云手中的提盒:“乳糕是新来的一个专做点心的厨子教的,我试了试果然好,才敢做了孝敬,本来那人从西蛮过来,特意带出瓜果来,只是我尝得无滋无味,也就不拿过来了。院里放的那堆东西都是一些京中时兴的布料和首饰,想必母亲应会喜欢。”

凌夫人望向院中,发现当真堆了好些东西,脸上稍松:“算你有心,不过,我日子不好,恐吃不了这东西,你父亲也不喜甜腻,自己留回去吃。”转头又吩咐了夏媪:“去找人把东西收拾到府库去,顺便清点好。”

眼见下人们都被夏媪领走,凌乔见凌夫人轻轻啜口喝茶,也不肯说话出声,知其意思,低语将烟云遣退,本就空寂的内院转瞬下只余她们二人。

凌夫人逐渐恢复常态,将茶盏放于侧边,正坐了身子:“今天这日子很不错,往年你不回来,今日用完饭再走,省得你父亲又发脾气,对了,你和乔儿向来姐妹感情好,她前几日回来,你去她的屋里与她吃茶少歇,说说闲话吧。”

凌乔怔了怔:“阿姊回来,我倒是一点消息都不知。”

凌夫人横了她一眼,似有愤恨:“您是好日子过惯了,才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么?你现在这般光彩于人前,不都是因为替了乔姐儿的位子,你光彩,她就得隐于人后,识相聪明,心有难安,你就该多为她想想出路,别枉费了她从前待你的好心。”

凌乔压下心中不耐,忙应道:“既是如此,我理应去找找阿姊的。”

说罢,凌乔告了退,在烟云等人的贴身搀扶下,径直入到后院,忽而挥退众人:“我今日疲累,颇有些头痛,就进去歇息儿会,不用伺候。”

凌乔开门进去,只见凌姁呆坐于妆镜前,看不出情绪。这屋明朗开阔,摆饰素净,还是卫夫人从前的居所。

凌家的两个女儿,一个娇艳明媚,一个沉郁阴暗,而卫夫人是沉郁的那位。

凌氏家族不允纳妾,这个庶出的女儿“凌姁”只能以养女儿的身份寄居于府内,但身份并不为外人道也,毕竟任谁也会怀疑一下所谓养女儿的真实身份,凌从宽不想冒险。

伺候后院的人都是签过死契的,相帮着凌氏隐瞒这个秘密将近二十年。

凌姁眉眼温和,有青梢嫩柳儿般的俏丽之感,身段姣好,穿的是一件青色的深曲裾衣,样式十分宽松,腰间用绿绦丝儿细细地绕了一周,显出腰身。

凌乔见前案上,焚着斗香,秉着风烛,陈献瓜果以及各色果品,想来也未受到任何的怠慢,面对于她,凌乔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凌夫人说她们感情甚笃,如若自己讲错话,会不会让她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凌姁呢?

凌乔走近她:“阿姊,众人忙着设宴,你不出去看看么?”

凌姁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睁开眸子扫量了凌乔一眼,又淡淡地闭上了,道:“我出去干什么?让府里的人看我的笑话,你现在是混得不错,何必再来探望我这个已经被所有人抛弃的人,从前你刻意的讨好,我知并不是真心的,但我不怪你…”说着她自己又笑起来,“好吧…我承认那时候在心底是鄙夷你的,但我真的想问问,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能忍,现在换我来过你的日子,我当真是一点都受不了!”

是啊,活成另一个人的影子,谁受得了?既没有真实的交际,也不能显露于人前,每天拘于后院,讨好凌府的人。

凌乔听出她的怨愤,还是忍不住提醒她:“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在大婚前出逃,让我替嫁。”

“那又如何?我跟错了人就活该像你一样憋屈地活着吗?凭什么好事落在你头上,而我却要倒霉!都是你,为什么要有你的存在?你与你娘都是贱娼,不要以为做了卫夫人你就是高贵的!”

凌姁尖利的声音满是愤恨,很显然她已经快要被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逼疯了。

春天泛起的寒气吹动着屋内的两人身体僵硬,凌乔没有反应过来时,凌始就已经起身向她冲来,伸出了她高高的手掌,凌乔刚后退一步,就撞入一个结实滚热的胸膛。

他用一只手止住了无理取闹的凌姁,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揽住了凌乔的细腰,尖锐的目光如鹰隼般淡淡地扫射下来,不轻不重地说道:“对我时又不见得你这么柔弱?还是说,你在故作姿态,等我来救?”

凌乔听见卫兖这么一说,原本的好不容易滋生的一点感激之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乔尴尬地咳笑一声:“你…你不是有急事上朝去了么?”

卫兖松开凌乔,又用力将凌姁的手臂往后一甩,凌乔看着,只觉得她的手臂突然有点凉,那是用了多大的劲啊,感觉都要脱臼了…

卫兖一身玄衣蟒袍,身姿颀长,真是月明灯彩,人气妖艳,邪眸氤氲的模样。

凌夫人此刻匆匆赶到:“哎哟,姁姐儿,有没有事啊?”

“娘,手疼…感觉要断掉了,快帮我叫医士过来…”凌姁哀怨道,扶着左手,动也动弹不得。

凌夫人向后边站着的小丫头撒气道:“站着干嘛!死人吗?还不快去请人诊治!”随后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目光看向凌乔,但碍于卫兖的存在,她也不好发作,只能先按下不提,关心起凌姁的伤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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