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 第42章 海啊海

闹钟响，小圆醒来。关了闹钟，伸了伸腰，关掉电热毯起床。洗漱完打开衣柜，取出新衣换上。

厨房只有母亲一人——老刘一般9点左右过来——正在做早饭。“妈，”小圆唤了一声。“哎。”李玫笑着应了。

“睡好了没有？”她摸摸小圆的脸，看着她身上的红色羽绒服，笑了。

“嗯。”

“好。”李玫点头，看着小圆满眼笑意：“粥马上就好，你带着去找小风，一会儿再过来啊。”

“嗯。”

“乖。”

粥熬好，都装好了，小圆拎上，李玫送她出来。“去吧。”她拍拍她的肩。

“嗯，拜拜。”小圆挥手，转身。看着那红色的鲜明背影，李玫笑得眼睛模糊。

程风家，敲门。门开，程风诧异了下，笑着。

“早上好。”小圆说道，并晃了晃手里的饭。“早上好。”程风笑着接过来。小圆进去换了鞋，脱了外套。

程风摆饭，小圆倒水拿餐具，开始吃饭。

“衣服很好看。”程风说着，看着小圆笑。小圆点头。

他又道：“吃过饭一会就去店里吧，顺便去买点东西。”

“嗯。”

“吃吧。”两人便吃饭。

吃完收拾了，坐下来。程风看着小圆，微笑。正要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是小圆的，明显也吓了她一下。

是林哲，她接通。

“姐！”他的声音激动，又唤了声：“姐！”

“哎。”小圆应着。

“姐！”他又唤了声，她又应了。片刻沉默，“···姐，···新年快乐。”

“小哲，”

“新年快乐。”

又是沉默。

“···你在程风哥家吗？”

“嗯。”

“···吃饭了吗？”

“吃过了。”

“姐，”

“哎。”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我···放假了就过来找你们。”

“嗯。”

挂掉电话，小圆满脸泪水。程风默默揽住了她。

走的时候程风进去换衣服，小圆穿上外套，关掉空调。他拿着一个礼盒出来，递给她：“打开看看。”

是一条围巾。红色的。鲜红鲜红。

他拿起来，替她围上，一圈一圈。

鲜艳的围巾包裹着她，比她的衣服还要热烈，托着她白白的脸。

“走吧。”两人下去，骑车直接去了超市。程风选了三条好烟，和小圆一起给徐响挑了一些糖果和巧克力。出来路过一家还开着门的花店，又进去选了一束花。

到店里的时候老刘已经来了，正在那里吃早餐。“刘伯伯新年好。”程风问候道。

“新年好。”老刘回应了。程风将头盔和东西先放柜台后面，小圆捧着花跟过来。他接过花递给李玫，“新年好，玫姨。”

李玫笑着，捧着花，映得满眼温柔。“新年好，小风。”又对小圆说：“小圆，和刘伯伯问好啊。”老刘看着她们，满脸惊讶——李玫还没告诉他。

“刘伯伯，新年好。”小圆缓缓说道。

“新年好！新年好！好好好！”老刘满嘴答应，手忙脚乱地拿着筷子就往衣服里掏兜，摸到了钱——又要给红包。

“已经给过了。”李玫笑着，就要拦他。

“没事没事！”老刘只是笑，又抽了两百，搁下筷子递给小圆。见小圆只是笑着没伸手，“拿着。”他说。

“拿着吧。”李玫道。

小圆接过了，笑着说：“谢谢伯伯。”李玫摸了摸她的头。

“哎，不谢不谢啊。”老刘笑着。

“你快吃吧叔。”李玫说。老刘便继续吃饭。

不久徐奎兄弟俩来了，一进门徐响就喊人：“刘叔，新年好！祝你身体健康！发大财！”老刘笑着回应。他又道：“姐，新年好！生意兴隆！发大财！” “好好好！”李玫笑应着。

“叔，年好！” “姐，年好！”徐奎问候着，将一份礼盒递给老刘，徐响也将自己那一份给了李玫。两人笑着接过。

程风便将自己准备的也拿过来。先给老刘，老刘笑着接过，和徐奎送的放在一起。将徐奎那一份也递上，徐奎笑着：“啊呀，还有我的呀，谢谢谢谢！”看着旁边徐响，程风又将买的糖果拿过来笑道：“给你的。”

徐响一见，立马眉开眼笑地接过，不断点头：“嗯嗯！谢谢小风！”

李玫已经和小圆进去端出了早饭，招呼着：“快吃饭！”

“快吃快吃！”老刘也招呼着。

“哎！”徐奎应着，放下东西。徐响看着小圆，也把东西放下，笑着递上自己备好的礼物：“小圆，新年好！要开心快乐啊小圆！”小圆点点头，笑着接过，回答道：“好。新年好，徐响。”

又是一刻震惊地沉默，徐响先高兴地喊出来：“小圆说话了！小圆说话了！”徐奎也高兴得很，小圆又问候了他。他笑着，点着头，摩挲着手。看见李玫，差点落泪。

“吃饭吧。”李玫说。

“嗯。”两人正要坐下，老王也推门进来了。“都来了！”他笑着。

“王叔！小圆说话了！她和我说话了！”徐响喊道。

“啊？”老王一时没反应好，只是看向了小圆。

小圆笑着：“新年好，王伯伯。”老王是真的惊到了，睁大了一双小眼，盯着小圆。

“嚯！这是头一次见你眼睁这么大！”老刘难得打趣一回，大家都笑了。老王头也笑，又和小圆说：“新年好，小圆，要快快乐乐的。”小圆点头。

又是送礼。徐奎和程风送了，李玫将剩下的两份拿出来送给老王和徐奎。给徐响也单独备了一份，都是他喜欢吃的，徐响高兴的不行。送完李玫进去又给老王拿出早饭。

他们开始吃饭，李玫几个坐在一边。议定了中午的菜色，晚上就吃火锅了。老刘出去抽烟，程风见现在无事，就要先去外面转转。李玫直说让他们去，不用他们帮忙。两人便拿起头盔先走了。

李玫送他们出来，看着两人骑上车去了。

街上车挺多，来来往往去拜年的人也不少。太阳明亮，没有风。

车一路到海边。那是一片青灰色的蓝，闪动着淡淡的光。

下车，他们走近。

——新年好啊，朋友。

新年好。

——天气真好啊。

是啊。

——会是美好的一年。

会的。

——啊，它来了。

海中跃出巨大的鲸，游弋飞跃，欢快地鸣叫，在云间嬉戏。

——你好像忘记它很久。

对啊，真的忘记它好久。

——为什么呢？

因为，（扭头看去一眼，他正望着海面）

——因为他，——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只有波浪徐徐）

——你私心想要占有他吗？——像一颗珍宝那样。

（波浪徐徐）

——为什么不回答？——你害怕？

（浪花变成了嗤笑，继而轻得像叹息）

——你怕不怕他想要问起那些，毕竟···

小圆突然打了个寒噤——程风看过来：“冷吗？”——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就像隔着重重玻璃，或者海水。

程风看着她，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又都转过去。

就这样，看了很久。

后来回去，帮忙做饭，一起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店里渐渐有了些客人，都是来聚餐的。一时非常热闹。

程风和小圆上去老地方坐下，听音乐，画画。

徐奎兄弟俩先去老王那里了，顺便帮他把东西带回去。

到晚上七点多李玫打电话，又都过来。卷闸门拉下了，他们也着手准备。

涮的东西都弄好了，开始拼桌子，摆碗碟，弄蘸料。又坐下一桌。

火锅热气腾腾一直吃到九点多，接着吃水果零食，聊天。散时已近十一点。

老刘两个仍然是徐奎他们送回去的，程风骑车走。李玫和小圆收拾完，一起上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