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不再人欢马叫,三人并肩前行。云暕踌躇三分,最终问:“喂喂,江烬珩?你的小弟都能和你平起平坐了,还要什么丐帮?”
江烬珩懒散地将两手交叠靠在后脑勺,很是惬意:“那是很早时候,我相识他们时,他们的确不如现在风光。但后来,他们都像是打了鸡狗血,各个也都发扬光大去了。”
云暕思忖片时,“你十五岁便在江湖,杂书记载了这些事……却没说明。你闯荡了多少年。”
江烬珩打了个哈欠,“九年。”
沈溯月瞥了他眼:“你俩中间,还有一个人呢,要不然,我退后?”
“唉别!”云暕出声制止道,又对江烬珩说道:“我问这是为何?我才发现啊,我比你大一岁,你得称我声哥。那江弟,你可得在江湖间,好好照应我这个失散多年的哥啊?”
“自爱请上边儿,你的江弟,不认有这花君哥。”江烬珩戏谑般地直言道。
“我还记得有本杂书也写过的,少主十一岁,便被送去未许山青鸾派修身。这难道是真的吗?还有还有,您自回景桉,又是被城主暗自培养四年。这十年内来,您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云暕很是率真,绕着他的诸多问题,他一定会找机会讨到答案来。若是对方过于冷漠,不愿回答,他就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死缠烂打,也要把这些问题解得清楚。
“我要向世子那样如实回答你吗?”
“您应当如此。”
江烬珩倏地问话:“你是不是……?知道这些以后要去传遍天下?图个财路?”
“没有的事,”云暕逐字逐句地解释道,全然不顾,从额头上滴下来的汗珠。“我就是对这江湖之事很是感兴趣罢了。”
江烬珩冷哼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少主有多讨人欢心吗?这一回归,所有人都想亲自问问少主的历程。我偏不让他告诉你。”
沈溯月没有过多的排斥,“我只能劝你善良。”少主说完,而那云暕额头已然虚汗直流,他这人不论是非对错,随随便便都能心虚。
江烬珩冷哼一声,“少主上元节说的那位心上人,怕不是在这期间相识的?”
“很早就相识了,只是没聊上一句,也就我默默看了他一眼而已。”沈溯月感叹着道。
骗人,不止一眼。云暕猜忌,心里默默说道。
云暕对于这种一见钟情之事,倒是没有太多诧异。“所以,你只是看了一眼就沦陷了十年。”
“或许是因为我亏欠他,又因为自身被束缚没能补偿他,所以在这十年里,我会时时念及他。”
有的时候,江烬珩觉得自爱其实是很不错的。他已经开始拿自己,和少主所说的心上人进行了对比。
饭馆人多也很闹腾,江烬珩引领着二人径直走向馆内最里面那一桌。
方桌很宽敞,仅加上那三人,还多一空座。许洹最先发觉三人的到来,三人清一色地挨着许洹坐下来。
概是因为沈少主才露面不久,没几个人见过他的模样,所以气氛如初欢洽。不过江世子的小弟之中是有两位东厂里的人,其中有那么一位,倒是有幸见过少主一面。
他是何以睽,另一位不熟少主的则是迟括,正是何以睽的徒弟。也正是请这饭局有求于人的两位。
何以睽为三人各自递茶,“帮主才解决完一案,这又叫来您当真是有愧于您啊!”
在座的六位则是江烬珩所立的丐帮之中最脱颖而出的,而其余几位都是成群结队的混吃混喝。比如许洹饭局内的几位,老是会去饭庄以给人搭把手的借口,然后光明正大的蹭饭。
但许洹心地善良从来都不拒绝。
江烬珩接过茶杯,“我们之间还要什么愧疚,都老朋友了。”蓦地,何以睽喜溢眉梢。两人落座以后,便没有太多的交集了,只是各顾自己。
“江烬珩,你是拿这些人当小弟还是当朋友啊?”云暕轻声试问身旁之人。
这人散漫地品了口茶,“都能与我平起平坐了,还拿他当什么小弟?”
“那我看他们也都挺尊敬你。”
“那是,这六位都接受过我的关怀,如果连自己的恩人都不尊敬的话,那当真才是没心没肺了。”
云暕应了一声,“那其余的呢?”
“那都是孽缘。起码有一半都跟我比过武,后来奄奄一息的时候,求我饶他一命。”
“你没撒谎?”
“有我的时代必是兴起,创造兴起的人从来都不需要吹嘘。”
“豪横,跟对面那人一样。”江烬珩听后便顺他的视线望过去。
对面是为极其豪放的诗人,一心喜爱山水田地没去做官。也是个不喜王权的才子。
他是乐铭,一生都活在无忧无虑之中。
江烬珩瞥了眼云暕,“看过他的诗你就不这么说了。”
“他还写过诗?”
“嗯。还挺多。”云暕不再叨扰江烬珩,试图来撩拨一旁甚是安静的许洹。他从腰间锦囊中拿出来颗蜜枣,递向他,“公子好啊?阁下尊姓大名?”
许洹含笑接过,“单名洹。姓许,敢问公子是?”
“我姓云,名花君。”
许洹和颜悦色,“云花君?呃……你好你好。”
他吃了口蜜枣,“枣很甜,很不错呀。”
“我这还有。”说罢,云暕便把锦囊取下来,毫不保留地都给了他。
“使不得使不得,吃不了这么多。”许洹一向嘴笨。
“这才几个啊?不至于,慢慢吃。”云暕这货硬是把锦囊塞给许洹。
江烬珩正专心于调戏沈溯月,并未注意那么多,这饭桌上虽然没上菜,但有点心有茶还是蛮细心的。
江世子拿了块桃花酥侧过脸看着旁边的沈少主,“少主不吃桃花酥吗?上回吃饭见你差些把整盘都吃光了。”
沈少主辩解道:“那是因为除了桃花酥,其余都太腻了。”
江烬珩憬然有悟,“少主喜好清淡,是吗?”话音落下他便咬了口桃花酥,“很甜,比上一次的好吃,少主不妨一试?”
沈少主别过视线,“要吃你自己吃。”
江烬珩撇撇嘴:这又是怎么了?怎奈他又生气了。
于是江烬珩手肘抵桌,手掌撑着脸,这一股子火气硬是把嘴里的甜意给烧没了。沈溯月一转过视线来,就看见江烬珩正好怒视着他。“你看着我做什么?”
世子不说话。沈溯月拧眉眨眼,“那我吃,别看着我了。”
随即才察觉那一盘桃花酥已经空空如也了,不过自然不是世子一气呵成给吃没的,而是这糕点本就不多,但品它甜味的人的确是多。
沈溯月无辜地端着两手耸了耸肩,“这真不怪我……”
刹那间江烬珩以桃花酥他未吃的那一边,将这残余的大半个桃花酥顺势搁在少主嘴里,他冷哼一声,“我也生气了,这是气我应有的报应。”
沈溯月咀嚼半天才吞咽下去,“你这人闹什么啊?幼稚。”
世子可没料到他会咽下去,“这桃花酥是不是比上一次的更甜?”
“你老问这做什么?”
“我很想很想知道,少主你,是不是喜欢吃甜食?”世子殷勤地问道。少主则是耐心地回答:“你知道这有什么用?我吃不吃甜食和你无关。”
“你的心上人……你觉得他……爱不爱吃甜食?”细细一琢磨,这人很明显是在套问着什么,于是少主答得隐晦:“我看他那傻样,应该爱吃。”
“吃甜食就是傻了?那你十年内只思念一人,也不曾想过有何遗憾吗?”世子双瞳剪水,话语中的戏谑传进了那人的耳中。
从此只要出现他的声音,便是所有的皆大欢喜。
他因为思念一个人经久,如此换来了另一个人的惊悸。最后殊途同归,两心相悦。
这般小心翼翼的情思,终是要被察觉。
沈溯月未来得及反驳,饭馆内便有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那张长桌被壮汉打翻,女郎尖叫声震耳欲聋。当那道尖叫声停下,她只是颇为焦急,“我的……我的锦囊呢?不见了!”她翻寻着,仍是不见踪影。
饭馆的热气瞬间被冷风侵袭而扑灭,角落的那扇窗不知被谁早就打开,何以睽走近瞧了个底,那窗台还留有泥脚印。
这锦囊约莫是被谁偷了去,谁会稀罕一个锦囊?除非这锦囊里藏着奇珍异宝。
总结:混的人和三好学生(江烬珩和沈溯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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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囊中珍物得以相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