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朝夕 第17章 执念无处可栖

两周前……

酒吧后台，白姝将一盒自己做的饼干小心翼翼地放在齐朝的琴盒里，望着台上唱歌的齐朝，站在原地兀自红了脸。

“白姝，给2号桌的客人送酒！”经理朝她喊道。

于是她立马去了吧台拿酒，临走前又看了一眼琴盒，心里很高兴，想象着齐朝看到东西时的表情。

“您的酒。”白姝托住盘子，把酒放在桌子上后低声说。

一旁的男人猥琐的向她瞥了一眼，左手搭上她的臀部。

白姝惊了一下，急忙转身打掉那只手。

“你干什么？！！”她涨红了脸，怒斥道。

“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干。”没成想那人不仅没有慌张，反而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你！！”

“臭婊子。”男人冷下脸来，骂了一句。

白姝气的发抖，却也无可奈何，四周的人们都望向这边，他们看戏的神情让她感到十分不适。

她忍了忍，端着盘子离开。

齐朝坐在台上，底下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皱了皱眉，眼神如刀一般凌厉。

凌晨一点，客人差不多都走了。最后一首歌唱罢，齐朝放下麦克风，把吉他靠在音箱上，去找琴盒。

后台的人也寥寥无几，他揭开琴盒，里面放着白姝送的饼干。

没有留下任何便条说明，但齐朝已经猜到了。

他环顾四周，却不见白姝的身影，话说自从刚刚的事发生之后就再没看见她。

齐朝不自觉有些担心，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白姝。

“难道她已经走了？”齐朝心想。

正碰上经理迎面走过来，他打了招呼后问：“青姐，白姝呢？”

“刚还看到，去卫生间了吧。”经理应付着回了一句，就急着下班了。

齐朝放下饼干，向卫生间走去。

他在女厕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也不见白姝出来。

于是他转身进了男厕。

洗手台前，一个和齐朝一般大的男生在照镜子。

他穿着宽松的外套，耳朵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头戴式耳机，应该是在听歌。见齐朝进来，他并没有转头看，只是在镜子里瞥了瞥。

齐朝无视他，打开另一边的水龙头，洗起手来。

片刻之后，忽的听见敲击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很急促，齐朝连忙关了水龙头，去隔间查看。

“白姝，是你吗？”他大喊了一声。

身后的男孩狐疑的瞧着他。

细听最里面的隔间似乎有呜咽声，确定声音来源后，齐朝迅速跑到门前，可是门从里面锁住了。

他用尽全力，试了好几次，才将门撞开。

门打开，白姝的嘴被丝巾堵住，人也被绑在水箱旁边，马桶旁还躺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是刚才骚扰白姝的那个人。

白姝脸上全是泪水，头发凌乱，衣衫也不整，满是惊恐的望着齐朝。

齐朝压住心头的怒火，蹲下去解开绳子。

待取掉她嘴里的丝巾，白姝哭出了声，一把抱住齐朝的脖子。

齐朝一动不动，偏过头看着趴在马桶盖上的男人。

因为巨大的动静，男人渐渐醒了过来。

“白姝，你先出去，在琴盒那儿等我。”齐朝轻轻取下白姝的胳膊，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冲锋衣，给白姝披上。

两人站起来，白姝慢慢走了出去，回头望了一眼后离开。

门口的男生还没走，看见白姝出来，吓了一跳。

他疑惑着，又退出去看了一眼卫生间最上面的标识牌。

“确实是男厕啊”，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准备离开时，里面传来挥拳头的声音。

齐朝一拳下去，就将那男人打醒了，几拳下去，他就开始求饶。

齐朝也不说废话，只是朝男人脸上挥拳头，直至打出了血。

男生听见动静来看，又被吓住了，没见过这等场面，下意识去拦齐朝。

然而齐朝把他当成了同伙，先是在他脸上揍了一拳，接着又在肚子上踢了两脚，这才意犹未尽的走出卫生间，临走前还用水洗了手。

男孩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打他。

白姝穿着齐朝的衣服，在琴盒旁的凳子上坐着，她已经平静下来，只是脸上还挂着泪珠，直愣愣的看着前面，眼神漂浮在空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点。

齐朝把吉他放进盒子里，提起来背在右肩上，左手拿起饼干盒，白姝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出了酒吧。

齐朝低头一看表，竟然已经两点了。

“我送你回家。”齐朝转过身，对白姝说。

但她却摇了摇头：“不想回去。”

齐朝没有说话，带着她在一处路灯前停下来。

路灯旁是一间商店，不过已经关门了，两人在卷闸门前坐下来。

“你……还好吧？”齐朝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

“嗯。”白姝点点头。

她微微偏过头，就能看见齐朝右耳的黑色耳钉和解开扣子的蓝色衬衣下分明的锁骨。

两个人一阵沉默。

“请你喝果汁。”齐朝开口打破了平静。

他知道附近24小时营业的店。

“有酒吗？”白姝问。

“未成年不能喝酒。”齐朝面无表情，很正经的说道。

白姝裹着齐朝的衣服，眼睛红肿，有种凌乱的美。

这样漂亮的女生任谁看见都会被外貌吸引，但齐朝始终保持着疏离，礼貌的退至安全距离。

他本以为白姝会哭，却没想到她如此坚强，准备好的纸巾也没了用处。

“谢谢。”白姝说道。

齐朝摇摇头。

“你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她问。

“嗯。”

“不觉得孤单吗？”

“习惯了。”

齐朝说的漫不经心，左手悄悄伸进裤子口袋里，摸了摸烟，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心里不免一阵烦躁，于是对白姝说：“回家吧，别让家人担心。”

白姝看了一眼时间，三点了，确实很迟了，这才起身。

回家的路上，齐朝又说：“再找一个安全些的工作吧，这个不适合你。”

“可是这个月的工资……”白姝显得有些为难。

“我去帮你要。”

“明天给经理打电话，不要再去了。”

“好。”

“谢谢。”白姝抬起头看向齐朝，又补了一句。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然来到白姝家楼下。

“进去吧。”齐朝说罢，接过自己的衣服转身就走。

“齐朝！”她着急的喊道。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考同一所大学……”

白姝紧张的捏住衣角，小心的等待他的回应。

齐朝背对着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他慢慢转过来，眼神依旧冷静，却又含有一丝动容。

“白姝……”

齐朝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接着他佯装无事的笑了起来：“我这个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和你上同一个大学，别开玩笑了。”

“晚安。”他说。

听见他的话，白姝莫名红了眼，收回炙热的眼神向门口走。

齐朝有种释然的感觉，整个人放松下来。

待白姝上楼后，他抬头向上望了一眼。

白姝很好，可惜，他从不相信什么永恒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