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吹来,不似之前那般冷冽刺骨。倒是月光比之前亮了许多,为这冰冷的寒夜又增添了许多凉意。
乾元与黑衣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对峙着,黑衣人始终静默不语,丝毫不回答乾元的提问。乾元也不着急,就继续淡定的看着黑衣人,因为他看得出黑衣人内心明显慌乱了起来。
果不其然,黑衣人转身拔腿就想跑,黑衣人自己心里也清楚乾元的功力十分强大,自己远远不是乾元的对手。
乾元看着黑衣人逃跑的背影也没有去追,而是伸出右手变出一把拂尘,他将拂尘向黑衣人甩去,顿时拂尘须变长二三十尺,像一条蛇一般牢牢地绑住了黑衣人的脚踝。
此时黑衣人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乾元的拂尘绑住已经为时已晚,只见乾元猛地发力,黑衣人便立马被甩向空中,眼看自己将要落地,黑衣人急忙拔出自己背在身后的剑,将绑在自己脚踝上的拂尘须砍断,勉强稳住了自己落地的身姿。
还未等黑衣人完全反应的过来,乾元已经悄然来到了黑衣人的身后,他抬起右手运掌,向黑衣人背后袭去。黑衣人觉察出身后异样,连忙用剑支撑自己的身体对乾元袭来的掌风进行了躲闪,令乾元扑了个空。
黑衣人连忙滚地几圈,才能起身站定,重新站在乾元的对立面上。刚才乾元小小的偷袭并没有成功,也让乾元知道这个黑衣人小有几番身手。不过即使黑衣人重新站定在乾元面前,他胜算也是极小的。连黑衣人自己都不求打赢乾元,只求在乾元手下能顺利逃脱。
被乾元缠上真是倒霉。黑衣人自己内心都暗暗骂道自己。反正他自己也打不过乾元,倒不如先发制人看看能不能占得先机。
黑衣人握紧自己手中的剑,猛地向乾元袭来,乾元就站在原地不动。只见黑衣人突然一跳举起剑来从空中狠狠地向乾元劈去,而乾元倒是淡定拿手中拂尘向剑劈来的方向一挡。
“铛!”
清脆又巨大的声音在黑夜里青峰山上响起,强大的剑气自他俩猛然向外扩去,引得树林里的树叶又不断沙沙作响。
乾元稍一发力,便让黑衣人自己拿剑的身形不稳,黑衣人见机在空中翻一下身才能让自己稳稳落地。并没有给黑衣人太多反应机会,乾元便拿着他的拂尘向黑衣人冲来,黑衣人被迫拿剑去抵挡乾元不断发过来的攻击。
“叮叮铛铛!”
青峰山上本该寂静的夜多出了许多兵器交锋中的撞击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不断互相攻击着。拿剑的黑衣人在这场争斗中渐渐处于下风,而与他对抗的仅是拿拂尘的乾元,况且从始至终的乾元始终神色淡定,这更令黑衣人内心产生慌乱。
眼看着这样耗下去绝对对黑衣人不利,然而乾元是在是个难缠的对手,黑衣人根本无法抽身逃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断被乾元消耗内力。
终于,黑衣人开始露出破绽,乾元瞅准时机,让自己的拂尘卷住黑衣人的右手拿剑的手腕,稍微一拉,黑衣人执剑的手立马脱剑。乾元伸出左手运掌,狠狠地向黑衣人胸口拍去。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令黑衣人不断向后倒退十几步。此时乾元稍微看着自己左手手掌有些愣神,这是黑衣人唯一能逮住的机会,黑衣人趁乾元不备,从身上取出三枚烟雾珠,像乾元身处的方向扔去。
只要烟雾珠碰到阻力,便立马释放出大量烟雾迷住人的视线。乾元看见烟雾珠猛然反应过来,就在烟雾珠马上砸到乾元身上片刻,乾元举起宽大的袖袍巧借风力将烟雾珠绕身一周反向向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看见乾元这顿操作后还未来得及躲闪,三颗烟雾珠便砸在自己的身上。顿时大量白色烟雾释放出来,模糊了黑衣人所有视线。
黑衣人内心暗骂不妙,本以为是自己脱身的一个绝佳机会,没想到此番操作将自己置入一个极难的险境。毕竟他自己身穿黑衣,乾元一身白衣,在这场白色的烟雾中充分暴露了自己的身形,而乾元则能好好隐藏了。
正如黑衣人所想,乾元趁着这个烟雾便又马上攻击了黑衣人,黑衣人也只能赤手空拳的与乾元搏斗。然而在乾元与他一开始的交锋中,乾元始终没有用自己全力与他战斗,反而像猛兽玩耍自己猎物一般,等猎物玩累了再吃掉。
黑衣人应付乾元的攻击已经精疲力尽了,四周的烟雾渐渐散去,黑衣人也无力继续抓住时机逃跑,最终在乾元的飞踢一脚下,黑衣人被狠狠的踹出烟雾范围,踹到了旁边的树林中。
一棵大树阻挡住了黑衣人被乾元踹出来的身体,黑衣人也是咳了一些热血出来。
只见乾元淡定的从烟雾中走出来,慢慢的走到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眼前这个手下败将。黑衣人背靠大树缓缓坐直身体,他已然无力逃跑,就这么瘫坐着与乾元对视。
“你已经逃不掉了,还不如趁早告诉我,你是谁?为何一直跟踪我?跟柳兰因又有什么关系?”乾元的语气不急不慢,一句一顿的向黑衣人质问道。
黑衣人仍像之前一样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乾元不说话。反正眼前的黑衣人已经被乾元自己打成这个样子,也有的是时间带回派里慢慢审问。乾元轻叹了口气,他弯下腰来,试图扯掉黑衣人脸上带着的黑巾。
忽然,乾元听到前面的树林里的树叶发出了不正常的响动,树叶之间摩擦出来的沙沙声音越来越大。乾元出于一时好奇,抬头看了看这些树上的树叶,他猛然睁大了眼睛,只见这些树叶如被控制住一般,不断地向乾元袭来,虽说树叶本身柔软,可是在这种极强的风流下也如同飞镖一样锋利能割破人的皮肤。
原来在刚才乾元又一次对黑衣人的质问下,黑衣人表面上看似静默不语实则在面巾里早已缓缓地念动咒语,这场针对乾元的飞叶阵就是他发动起来的,就是这个招数其实是苍穹派独门招数,与陈俊生向猫妖射箭那场招数中如出一辙。
“这是苍穹派的招数,你怎么会?”乾元震惊的向黑衣人问道,然而来不及等到回应,这些树叶便齐刷刷的向乾元冲去,在夜空的映衬下,仿佛一只黑色巨龙向乾元袭来。
以乾元的功力保护自己不被这些飞来的树叶伤害也是容易,只是常青山上的树叶实在太多,乾元应付这些源源不断飞来的树叶实数麻烦,他只能在自己周围结成一个巨大的气流保护罩好让这些树叶近不了身,当然外面的情况也被这些层层树叶遮挡的差不多了。
待到外面树叶沙沙声逐渐做小,乾元冲破了这层保护罩,无数贴在保护罩上的树叶被震的四射而出,四周的景色仍像刚才一样,就是之前靠在树上的黑衣人不见了踪影。
还是让他跑了。连乾元自己都觉得自己大意了。
乾元稍微自己自责了一会,便马上平复了自己这个心情。他也不是白白跟黑衣人对打了这么久,还是有点收获的,只见他自己从袖口处掏出一枚金色的令牌,那是一个特制的身份牌,就像苍穹派的玉牌一样象征着自己的身份,一般各大派均有制作,有了这个黑衣人的身份牌就不怕找不到他本人了。
就在刚才乾元与黑衣人的打斗中朝黑衣人胸口处拍了一掌,乾元就察觉他胸口处放置这把身份牌的存在。趁着在烟雾里黑衣人的不注意,乾元悄悄地从黑衣人胸口处取出这枚身份牌放入自己袖口中,即便黑衣人还是逃跑了,乾元只能亲自上各大派拿人了。
趁着月光的照耀下,乾元仔细看着手中这枚金色的身份牌,这是一个纯金打造的牌,牌上的花纹也是美妙细致,就是牌上的字有些令乾元微微蹙眉。
天晓阁。
这是一个江湖机构,不是什么入佛修仙的门派,阁里的人大多是普通的凡人,干的就是解疑答惑的生意。只是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江湖组织,为何插手乾元这个上仙的事?而且刚才的黑衣人又是从哪学的苍穹派的功夫?
带着这份疑惑,乾元翻开了这枚身份牌的背面。一般情况下身份牌的背面一定会刻有主人的名字。然而当乾元真正的看到这个名字后,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刻,乾元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一个巨大的谜团中,他之前所谓探寻真相的努力全都白费,不断出现的新线索一直洗刷着他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认知,连他自己都有些心力交瘁。
只见这个身份牌背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江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