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 第4章 闯祸了

结界内，树林中。

中秋节的深夜里，原本安静的树林突然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

月光下，只见芊芊纤细的身影在树林中飞快地穿梭着，所到之处惊起阵阵飞鸟，甚至还打扰到了一些在林中休息的野兽，发出不满的低吼声回荡在树林中。

“好神奇啊！”芊芊看着四周的树林，不由得惊叹了一句。

在这片树林中，所有的树木都比寻常的树木大了两三倍不止，地上到处长满了奇花异草，越往深处走就越繁茂。虽然此时正值深夜，可中秋满月的月光正盛，映着四周似乎都在泛着幽幽青光，另芊芊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奇幻的仙境中。

不愧是守护在神树外圈的树林，估计这里的一切生灵皆被神树的能量源源不断的滋养着，由此可见扶桑神树本身的能量该有多么的强大。

不知在树林中穿梭了多久，芊芊感到有些累了，可是眼前的路依旧深不见底，这让芊芊不由得怀疑是否是自己跑错了方向。

于是芊芊暂时停下了脚步，她取出准备好的绳索，将其中一头扔向她身旁一棵高大粗壮的大树上，待绳索套牢大树高处的树干后，很快她借助着绳索就爬到了大树的顶端。

今夜虽是中秋佳夜，可这天上的满月似乎有些大的出奇了，难道是因为在神树结界内的关系么？总之这四周一切的景色皆不寻常，都另芊芊感到诧异。

借着这皎洁的月光，芊芊注意到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林中有荧光在闪烁，只见那荧光如宝石般璀璨耀眼，时而兴盛，时而隐去，与这树林的环境格格不入，不用多想便知那便是扶桑神树了。

“太好了，找到了呢。”芊芊不由的松了口气。

既已判断出神树的所在方位，芊芊便又借着绳索下了树准备回到了地面上。然而就在她即将落地时，突然，芊芊察觉到就在她刚刚爬树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她的四周似乎安静的出奇。鸟儿不飞了，虫儿不叫了，就连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都没有了，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一股诡异宁静感。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芊芊猛然嗅到。

有血腥味！

深夜里，一阵突如其来地嘶啸声响彻树林。

“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从芊芊身后袭来，另芊芊明显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寒意，她连忙松开抓住绳子的手，直接从树上重重摔在地面上。

来不及起身了，芊芊先抬起了头，想借着月色看看究竟是何物在向她偷袭。

只见月色下，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豹子正从芊芊身上一跃而过，将芊芊的小身影完完全全遮在它阴影之下。

芊芊见此情景，内心不由得一阵寒颤。

那黑豹见自己扑了个空，落地后马上又调转身躯继续向芊芊扑来。好在芊芊从小在树林中长大，她迅速的反应过来又爬上了绳索，爬到了一根离她最近的粗大的树干上惊魂未定。

那猎豹眼见又扑了个空，心中也是一阵恼火，它恶狠狠的盯着此时正趴在树干上受惊吓的芊芊，冲着芊芊的方向又凶猛地吼叫了一声。

芊芊低下头看向那只黑豹，只见这只黑豹的体型比一般猎豹的体型还要大上一倍左右，面目狰狞，眼露血光，嘴角处还有两个锋利的獠牙，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这只黑豹看起来残暴无比。

芊芊浑身打了个冷战，幸好刚才反应快，如若不然这简直是羊入虎口命丧于此了。然而容不得她多感叹，只见那只黑豹围着树下转了两转，紧接着便直接扒上了大树向芊芊的方向爬来。

芊芊心中不禁一漏：完了，忘了豹子会爬树了。

芊芊突然想起墨白哥哥在她进入结界前给了她五颗麻醉丸，此时正是派上用场的好时机。可芊芊向腰间摸去，却发现腰间的药囊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她这才回忆起就在刚刚这只黑豹虽然没扑中她，却将这只药囊抓落在了地上。

芊芊不禁冷汗直流：坏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倒霉的事全聚一起了！

要说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可眼下芊芊已经无法落地逃跑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幸好树林里最不缺树，错综复杂的树干层层叠叠，这正是给了芊芊另一个逃跑的支撑。

芊芊抽回套在这棵树上的绳索，紧接着又向另一棵树上掷去，待绳索套牢后，此时黑豹刚好也爬了上来，由不得芊芊试试绳索的松紧了，她马上抓住绳索向另一个树上荡去，又让这只黑豹扑了个空。

眼下这只黑豹更恼羞成怒了，它本来就饥肠辘辘，美梦又被吵醒，快到嘴边的美食又三番五次地逃跑了，它只能望着芊芊逃跑的身影奋力的吼叫着。

“嗷——”

这一声，可谓是响彻山林。

这下真完了！芊芊不禁万念俱灰。

眼前所有的鸟儿争相飞出树林，在树林中看不见的深处亮出一双又一双幽绿色的双眼，刚才黑豹那一声吼叫无疑是在召唤同类，这下是彻底堵死芊芊前进的路了。

前方一个又一个的黑影冲出树林扑向芊芊，大大小小的野兽都在争相嘶吼。

芊芊一边在林中借助着绳索穿梭，一边还要躲闪这些不断向她扑来的猛兽，很快芊芊便体力不支了，可眼前这片树林依旧深不见底，还不知何时才能抵达扶桑神树。

然而就在芊芊这个片刻的分神之中，突然从上方扑下了一只豹子抓住了芊芊但很快又自己掉了下去，虽说这只豹子并没有给芊芊带来致命的伤害，紧接着下一秒，芊芊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树干的“咔嚓”声。

树干支撑不住刚才豹子重量，直接断开了。

芊芊眼见着断开的树干连着绳子一同从空中坠落，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开始坠向地面中，她知道她摔落的高度就算她大难不死，至少也得落个终身残疾了，这场偷神果的闹剧，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可不知为何，就在她下坠的这段期间，她感到周围的时空似乎慢上许多，慢到她能想很多很多的过往，很多很多的感受。

对不起。这是芊芊内心唯一想说的话。

芊芊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她首先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她不仅没有救好母亲反而自己却先要死了。她其次觉得自己对不起墨白哥哥，墨白哥哥为了她，把他自己光鲜的未来也全搭进去了，时辰一到派里迟早会发现结界的不对劲，到时候很容易查出是迟墨白干的，不仅连累了迟墨白，也连累了迟老伯伯，甚至连累了整个南隍村。

芊芊眼角的泪水缓缓流出，慢慢挥洒在了空中。就在她落地的那一刹那，她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的石头上。

很快鲜血从芊芊的头上流出，浸染了附近的土地。

附近的豹子们原本还呲牙咧嘴的冲着芊芊，可发现芊芊却一动不动，它们也都好奇的围住了，先嗅了嗅芊芊的气息，待它们发现芊芊已经没有气息了才放松点警惕。

正当豹子们正打算享用眼前这个美餐时，突然，一根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藤条狠狠地抽了豹子一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这些豹子立马惊慌失措地逃跑，似乎都很怕这根突如其来地藤条，不一会，这附近林子里的野兽便全都跑没了，四周一片鸦雀无声，只留下芊芊一人趴在这林子中间。

只是这根突然出现的藤条却没有消失，反而像一条活过来的蛇一般缠绕住了芊芊的右腿，将芊芊往林子深处拖去。

一路上，藤条避开了荆棘，让芊芊身上没有再添新伤，很快藤条带着芊芊便穿过了树林，来到了天池边上，而这根藤条便是从扶桑神树身上伸出来的。

别看之前的树林里弥漫着杀戮血腥，可这里却是一片安静祥和，直令人心神向往。神树身体依然闪现着淡淡微光，周围的萤火虫也不断着围绕着。

只见这根藤条突然地猛地一抽，芊芊直接从天池上飞过，随即藤条松开绑住芊芊的右腿，让芊芊的身体缓缓地落在神树的面前。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身姿曼妙少女从神树中走出，美好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的身上仅披着一件青色的薄纱，透过薄纱甚至能看见她雪白的酮体。她的秀发如黑色瀑布，慵懒又顺滑的披散在她身后，最令人惊奇的是她那双明媚的眼眸，眸中绿色与金色交织，如同宝石般镶嵌在其中，直叫人美的移不开双眼。

少女看向芊芊，此时的芊芊已无半点气息，她略歪了下头，仿佛陷进了思考。

芊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天边的一轮圆月，这里的月亮不像刚才树林里那般惨白，反而很柔，很美，就像一个圆润的玉盘在撒发着自己清冷的光辉。

随即芊芊感到脑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她直接从地上坐起来了，等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眼前是一汪清池，池上萤火虫在飞舞，而池水的对岸便是刚才的那片树林，此时的芊芊则身处在被池水环绕的小岛上。

“难道是？”

芊芊马上转过头来，只见眼前的是一颗巨大的扶桑树，这树身枝叶繁茂，延展数百米，仿佛遮住了半片天空。数万条树藤垂挂在其中，更是有无数淡金色的果子悬挂在其间，一眼望去仿佛夜空中的灿烂星河。地面上突出的树根复杂的缠绕在一起，犹如盘龙卧居在这里，给神树增添了一份庄重神圣之感。萤火虫围绕着神树飞舞，时而隐去时而显现，映着神树自己仿佛也在闪闪发光。

“天哪！”看着眼前的景象芊芊的心里的也只有惊叹，一方面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毫无意识的躺在了神树脚下，另一方面则是神树的美丽实在是不像这世间所能拥有的存在。

没有时间让她多想了，芊芊抬头看了看月亮的方位，算了算自己似乎还有时间跑出了这神树结界。于是她连忙对神树磕了三个响头，嘴中念念有词道：“扶桑神树，今天贸然打扰原是我的不对，可是我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任何药都医治不了她，听说扶桑神果能包治世间百病，延年益寿，因此我特地前来此求取一枚神果，只想救我的母亲一命。您若是不允，就请刮起狂风示下，到时我便离开，不在叨扰您。”

芊芊话说完了，扶桑神树也只是安静的矗立在那里，没有回答她任何话语，只是芊芊不知道的是，早在一千年前也有一位如她那么大的少年跑到这里，在同样的位置磕了三个响头求她救村里的村民。

芊芊等待了一小会，见四周并没有什么动静，依旧安静如常。于是她便爬上了扶桑神树的树干，轻轻地从树叶中摘下了一枚神果，小心翼翼的取出绢布将神果好好地包住，再将神果塞到自己胸口处保护好。

芊芊从扶桑神树跳下，又向扶桑神树鞠一躬道：“谢谢神树，您的恩情芊芊会记一辈子。”

说罢，芊芊便转身淌过了天池，朝西面方向离去，那是她来时的方向。很快芊芊的身影隐没在了树林中，只留下扶桑神树依旧如往常一般，静静地矗立在天池里。

结界外。

香炉中的檀香已经剩下不足一寸了，可芊芊依然没有出来的动静，迟墨白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是芊芊在结界里遇到什么麻烦了？

眼看檀香马上要燃尽最后一缕了，结界口的范围也在不断地收缩着。然而就在此时，只见一个绿色的小身影猛然从结界口处冲出，刚好结界就关闭在她的身后。由于惯性，芊芊冲出来后没有及时的刹住脚，甚至还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迟墨白看见芊芊出来后不禁长松了一口气，差点二人都遇到大麻烦了。迟墨白收回了法术，紧接着就感到胸口一股热流涌出，随即马上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迟墨白知道自己的功力还是无法支撑结界的运转啊，不禁内心苦笑。芊芊见状赶忙过来扶住迟墨白，神色担忧的看向他。

芊芊担心道：“墨白哥哥你没事吧……”

迟墨白安慰道：“不要紧，休息一会就好，倒是你拿到神果了么？”

“嗯嗯。”芊芊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小心翼翼的从胸口处取出绢布打开，绢布里面包裹的便是一枚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扶桑神果，迟墨白看见后又舒了一口气，确认芊芊采对神果无误。随后迟墨白就由芊芊扶着，二人缓缓地朝村里走去。

深夜里，迟墨白家。

“啪。”

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中秋夜里的宁静。

迟老愤怒的朝跪着的迟墨白面前摔了一个茶杯。迟墨白面无血色，却仍向迟老磕了一个头道：“求父亲救救芊芊母亲。”

迟老扶着额头，显然还没消化此事，他又指着迟墨白愤怒道：“你知道你所做之事的后果么，根据苍穹派一贯的做法，轻则废除武功，逐出师门，重则当着门派所有弟子的面，用四十九枚夺魄钉将你钉死在石柱上，用来惩戒后人不能再犯。墨儿啊，你原本是个听话守规矩的好孩子，可你怎么现在……糊涂至此啊。”

迟老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年的画面。曾几何时，他也是苍穹派的一名普通弟子，在派里的一处山坡的石柱上，绑着犯下大错误的她。在当时的大长老一声令下，四十九枚夺魄钉立马钉入她的身体，顿时惨叫声划破天空，血染大地。

那景象在迟老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烙印，令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这就是苍穹派的处理方法，国有国法，派有派规，当时的她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她作为首徒被苍穹派处以极刑也是不为过的。迟老依稀记得，就在她彻底倒下的那一刹那，他仍然从她眼里看见了不服输的倔强。

迟墨白皱紧眉头，抿着嘴唇挤出两个字道：“知道。”

迟老听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无奈，这傻小子爱那疯丫头真是爱到骨子里了，究竟是随了谁？

迟老看着迟墨白的眼睛也有一丝不服输的倔强，沉默良久，便道：“罢了，事已既出，我再怎么生气也没用了，你先好好养你自己的伤，剩下的明日再说。”

“谢谢父亲。”迟墨白见迟老松口了，自己内心也是松下了一口气，迟墨白见父亲起身要去休息，他便又赶忙搀扶父亲去南房休息。

只是迟老刚走出主屋，便看见芊芊穿一身洁白的素衣跪在他们的院子中央。芊芊眼睛里含着泪水，看见迟老走出来马上磕头。

芊芊道：“迟伯伯，是芊芊的不对，芊芊知错了，请不要责罚墨白哥哥，还请迟伯伯明日救救我母亲。”

迟墨白发现芊芊此时后背居然背着荆条，想必是学到了负荆请罪这个成语，便也效仿着前来祈求迟老的原谅。

只见这些荆条上的刺刺破了芊芊的后背，流出来的鲜血也染红了她洁白的素衣。

“哼。”迟老甩手走进了南房，迟墨白见芊芊此状也是心疼不已，他赶忙跑到芊芊身旁，一边动手解开芊芊背后的荆条，一边道：“芊芊不必如此，我父亲已经气消了。”

芊芊推开他，哭着道：“迟伯伯不原谅我，我就不解开。”她转向南房，继续朝南房磕头。

迟墨白见状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南房的窗户中忽然飞出一个东西，迟墨白连忙接住，他打开手后发现手中之物正是一个药瓶，瓶子上则贴着金疮药三个字。

“回去吧。”迟老在南房叹息着说道。

迟墨白将手中的金疮药递给芊芊看，芊芊明白迟老是真的原谅她了，随即又喜即而涕道：“谢谢迟伯伯。”

深夜里，芊芊家。

已经是寅时了，圆月依旧高悬在夜空之上，村子里一片静悄悄的，也只剩草丛中的三两只夏虫还在欢快的鸣叫。

迟墨白站在芊芊家的院子当中，静候着芊芊在她卧房里更衣。

已经是中秋了，夜晚的秋风也带上了些许凉意吹拂而来，吹散了迟墨白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他原本安静的心弦。

只见芊芊的卧房内烛火摇曳，透过卧房上纸糊的窗子依稀能看见芊芊在卧室里脱去衣服的身影。这让迟墨白不禁感到有些脸红，虽说医者仁心，也不应该掺杂一些别的想法，可真正要面对这种场景时，又怎能真的心定？

卧房内，芊芊大声道：“墨白哥哥，我准备好了。”

迟墨白应允道：“我这就进来。”可是当他真的推开芊芊的房门时，内心还是小小的紧张了一下。

只见卧房内，芊芊趴在自己的床上漏出后背，原本白净又光滑的后背此刻鲜血淋漓，令谁看了都感到触目惊心。

此时的迟墨白的心疼盖过了一切，他连忙拿起身旁已经准备好的温水与棉布，温柔的擦拭芊芊背后的血迹。虽说这些被荆条扎破的伤口并不深，但密密麻麻的在芊芊后背多达几十个，光看起来就令人瘆得慌。

迟墨白一边擦拭一边道：“你又何苦如此呢，原本也是我提出偷取神果的，要认错也是我的错，你又何必这样伤害自己？”

芊芊笑嘻嘻道：“可终究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呀，我要不这样，又怎么消掉迟伯伯生你的气呢？放心吧，不碍的，我从小到大受过比这个还严重的伤多得多呢。”

迟墨白道：“话虽如此，但是，唉……”迟墨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直知道芊芊不是个自私的孩子，向来是有什么问题自己扛，他有时候又希望芊芊可以活的自我一点，这样会不会更需要他多一些……

迟墨白取出金疮药道：“忍着点，我要开始敷药了。”

芊芊点了点头，白色的粉末洒在了芊芊的背上，倒真是有些刺痛感，芊芊额前也不禁渗出汗珠，但嘴角却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哀叫一声。

迟墨白见药敷的差不多了，便又取出白纱布来盖上了芊芊的后背，之后便是芊芊自己要裹好纱布了。只见芊芊猛然起身，倒是吓得迟墨白赶忙用袖袍遮住了自己面庞。

迟墨白有些吃惊又有些害羞道：“芊芊，你已经十六岁了，有些男女之事也该注意一下了。”

芊芊倒是一脸不以为意道：“怎么了，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在一起洗澡和睡觉么，什么没看过，这又有什么的？”

迟墨白有些斥责道：“你也说是小时候了，现在我们也都大了，该注意还是得注意，毕竟还没到……”原本“成婚”二字马上要脱口而出，可是迟墨白想了想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因为他也不知道芊芊是如何心意。

“毕竟还没到时候。”迟墨白继续道。

芊芊绑好了自己的腰带道：“好啦，我已经穿好衣服了，墨白哥哥可以放下袖子了。”

迟墨白放下了袖袍，眼前的芊芊已经利索的换上了一件新衣服，虽说如此，可是迟墨白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也幸好芊芊房屋内的灯光昏暗，否则还真不好解释他的神情。

迟墨白有些慌乱道：“我出去把水倒了就回家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等你母亲醒来，我父亲就会去医治你的母亲。”

芊芊开心道：“嗯，墨白哥哥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迟墨白拿起水盆走出了芊芊的卧房，月色下，他望着月亮长吁了一口气，随即有些温柔又无奈的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扶桑神果与迟老医术的双重作用下，芊芊的母亲病情明显好转，估计不出月便能下床了，这也让芊芊和迟墨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只是在这段时日里芊芊一直忙于照顾母亲大病初愈的事，一时间也不得空与迟墨白闲聊，导致迟墨白始终也不好意思询问芊芊是否愿意加入苍穹派的事。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到了派里的弟子该回去的时候了。临别之时，在南隍村村门口又热闹了起来，迟墨白与谢成禹已经换好行装，一一谢过乡亲们送行的好意，转身离开朝苍穹派的方向去了。

只是迟墨白迟迟没有见到芊芊。

以往在他离开的时候芊芊都会在村门口抱紧他舍不得放他走，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让他保证下次回来给她带好吃的，可是这次为何连人影都没看见，她又会在忙什么呢？

也许还是因为她母亲大病初愈正忙着照顾母亲吧。迟墨白安慰自己道。

迟墨白就这么想着想着，突然，在眼前的乡间小路上走出一个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而此人正是芊芊。

“芊芊？”迟墨白不禁喜出望外道：“你怎么在这啊。”

芊芊道：“我想单独送送你。”

谢成禹一见这情形，连忙说：“你们聊，正好我想方便一下。”说完就溜进旁边的树林里不见人影了。

“额，你母亲的病好了么。”迟墨白率先开口道。

芊芊笑着答：“好多了，现在虽然还没有痊愈，但已经能下地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能完全好了。”

迟墨白放心道：“那就好。”

芊芊又道：“我来主要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我想，秋收过后派里又要招人吧，我会参加的，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但如果我荣幸当上了苍穹派的女弟子，还望师兄你以后能多多指教，我们苍穹派见。”

听到这里，迟墨白顿时喜笑颜开，高兴道：“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