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的丧事很快就结束了,可能是因为中间错过了两天,我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
因为阿姐是续弦,禹王的正墓里已然躺了一位,便只好去了旁边新修的墓地。
这么闹了一场,我瘦了许多,先前量身的衣服都宽松了不少,胃口依然还是不好。
小竹见了我就愁眉苦脸的,一副我快要饿死了的样子。
我依旧每天出门,但是却不再换装爬墙
每天都去得月楼听曲儿喝茶,周允衡常来陪我,却也忧愁得很,我没有问他在愁什么,他若愿意说,不须得我主动问。
他说带我去郊外他自己的马场,说是到了两匹好马,带我去散心。
我本想拒绝,哪成想小竹满口答应下来,说她这曲儿都听好几遍了,太无聊了。
到马场的时候,我才注意到,韩树也在,还有太子和四皇子。
我上去见了礼,太子让我们不必拘礼,他们也是今天天气好出来散散心。
等周允衡和他们打完招呼的功夫,周允衡手下的周至早已牵来了一匹马候着了。
周允衡先上了马,朝我伸手,我也不扭捏,借着力就上去了。
周允衡将我圈在怀里,说实话是不太习惯,他身上总是一股凛冽的松木香气。
“想不想试试速度快一点,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汗血宝马,拿它在这绕圈圈有点屈才。”
憋了这许久,我心里的野性也终于算是又恢复了一点,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周允衡立刻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带着我冲出了围栏。
为了防止我掉下去,周允衡将我圈的紧了一些,深秋林子里的风也有了些凌厉,但是纵马飞驰的感觉实在是久违,我不自觉地就笑了。
我的马术是韩树亲自教的,自他替我挨了顿打之后我就开始与他亲近起来,缠了他四五天,他才答应教我。
他亲自去军营的马场里挑了匹小马让我先试试,等我学会基础的驭马,又亲自带着我骑大马。
他将我圈在怀里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和周允衡不一样,他不用那种调配精致的浓郁香包,身上是好闻的竹木香,清香淡雅。
我微微后靠,就能感受到他硬朗健硕的胸膛,彼时我才真的意识到他已经是健硕的青年了,已经能在战场上杀敌了。
他带着我在猎场外围慢骑,我闹着要他带我跑快点跑快点,见他不理我,我悄悄用力揪了下马脖子的毛,结果那匹马没有飞奔起来,反而原地跳前脚想把我们甩下去。
我一下子慌了神,韩树紧紧搂着我,见控制不住立刻抱着我跳了下去。
他将我紧紧护在怀里,我一下都没磕着,韩树的手臂却被石头划了道口子。
我唰一下就哭了,一半是吓得,一半是内疚,韩树也慌了神,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哪疼?找了半天翻出来一个素帕子替我擦拭眼泪。
“都怪你,你带我跑快点又怎么了嘛,你看现在都摔下来了吧。”我其实知道是我不对,但我还是嘴硬怪他,韩树什么也没说,只继续问我有没有伤到。
我被周允衡带着在林子里飞驰,心情久违地舒畅。
林子的另一头是镜湖,湖边有很大一片草地。
我找了一处小凉亭坐下,感受着午后的和煦阳光洒下,微风吹拂,波光粼粼的湖面配着秋日金黄的景,煞是惊艳。
周允衡突然凑过来在我颊边亲了一口,也不退后,只目光灼灼地继续盯着我。
我错愕了一瞬,愣神间刚想避开他的眼神,找些话题掩饰尴尬,他竟忽的神色严肃,顷刻间直接吻了上来。
我下意识地抗拒,可是我状态好的时候力气都不如他,又何况是现在。但我依然努力将他推开。
可能是终于感受到我的抗拒,也可能是我的眼泪有些凉,不过好在他总算回过神,让我恢复了呼吸。
“对不起,绾绾,我,我……”
原来和不喜欢的人亲吻,是这种感觉。
“不要再说了,我会当没有发生过。”
我下定决心,要在家闭关半个月。
周允衡的心思我又何尝不知道,自从韩树成了永宁侯,我也试图劝过自己。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对周允衡实在很难发展出那种情愫,要强迫自己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对任何一方都是折磨。
是我天真了,我以为可以继续当朋友相处,却低估了他的心思。
我转身就跑,他也没有追上来。看来得自己想办法从官道上回去了。
我还在苦恼是不是真的要走回去,没成想却遇到了和安公主的车驾,虽然车上有我顶讨厌的李月清,但还是编了个拙劣的理由上了车。
到了侯府,小竹立刻就冲了过来,苦着脸说吓死了,她和周至去寻我却找不到人。
“小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的脸色如此苍白。”
“没事,可能太饿了,而且有点累,我想先回去休息,你让小厨房做些银耳羹来。”
我在家闷了半个多月,每天喂喂鱼晒晒太阳,话也不多。
小竹想着办法来逗我,我也只是笑笑。
周允衡来过好几次,但都被韩树堵在门口,只好递了几次信来,道歉认错,求我不要躲着他。
小竹也替他说好话,我白了她一眼,“你是想你的周至哥哥吧。”
小竹嘟囔了一句,“小姐就知道打趣我。”
我只笑笑,小竹却接着开口。
“小姐,您就去见见世子吧,前个晚上,世子担心的紧,竟想翻墙进来,结果被侯爷堵个正着,直接带去了前院,两人一开始还恭恭敬敬的喝茶聊天,后头直接打起来了,世子哪是侯爷的对手,最后被周至扶回去的。”
小竹说到扶回去的时候,适时地又给了个可怜的眼神,偷偷观察我的表情。
我坐在廊亭里喝茶看书,也不理他。
“今儿个刚差不多好利索,立马又来了,现下还等在前厅呢,他说英姐儿想你想的紧,能不能去看看。”
“小姐,你不是一直在等什么吗,难道不是在等世子亲自来道歉吗?”
“你怎知我在等?”我有些诧异,果然关心则乱,竟已表现的如此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