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劫 第15章 扶桑劫 十五［夜探敌营］

伴生莲为天化摘下蒙在眼睛的布条，遮住了他的眼睛。

天化慢慢睁开了眼睛，伴生莲在他眼中滴了几滴药水，天化眨眨眼睛，眼前景象格外清晰。

“虽然视物已经无碍了，但还是要坚持用药，别看强光。”

见天化神游天外，伴生莲一巴掌拍上他的脑门：“你想什么呢？听到我说话没有？”

天化委屈地揉了揉脑袋，“我知道啦，天祥每天都给我上药。”

伴生莲埋怨道：“你也太不小心了，等下次见彩云仙子，剜了她的眼睛给你出气。”

天化睁大眼睛：“我才不是不小心，我要是躲了，你爹可就人头落地了！”

伴生莲脸色一黑：“你为了那个废……”

见天化看了过来，伴生莲摸了摸鼻子，道：“呃……反正你不许再冒险救他。”

伴生莲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怒气。这个缺心眼的，救别人就算了，为了救那个废物差点没命？

“为什么要为了救他将自己置于险境？”

天化骄傲地扬了扬脑袋：“为君者止戈爱民，为将者肝脑涂地。他既站在我身后，便与我有同袍之谊，断无贪生怕死弃袍泽于不顾之理。”

天化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怒气，又凑到伴生莲面前，问道：“我是不是不能叫你哪吒啦？万一我叫一声哪吒，你们两个人应，那岂不是乱套了？”

伴生莲挑眉：“师兄有何高见？”

天化笑眯眯地道：“我叫黄天化，那就叫你黄地化好了。”

“……”

“滚。”

‖

十绝阵破，子牙将赵天君斩于阵前，闻太师大怒，提鞭冲杀过来。

黄天化催开玉麒麟，战住闻太师。菡芝仙举剑来助闻太师，有杨戬纵马摇枪，挡下菡芝仙。

天化回头冲杨戬挑了挑眉，杨戬无奈，示意他莫要分心。

彩云仙子仗剑来助菡芝仙，伴生莲登风火轮战住彩云仙子，问道：“就是你喜欢用戮目珠偷袭么？”

彩云仙子大怒，提剑便刺。伴生莲摇枪来战，眸中杀意渐渐散出。伴生莲枪若游龙，彩云仙子无暇招架，不及祭出戮目珠，便被伴生莲一□□中左目。彩云仙子吃痛，大叫一声，又被伴生莲一□□了右目，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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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牙大胜回营，令伴生莲、黄天化、雷震子领三路柬帖兵分三路，命黄飞虎、南宫适劫营。

黄飞虎父子五人劫左营，又有龙须虎行至大辕门，发石乱打，三军驻扎不住，乱了阵脚。

闻太师败走青龙关，早有伴生莲等候多时。

闻太师等五将将伴生莲围在垓心，伴生莲酣战五将，使开一条枪，将吉立刺死于马下。

伴生莲将风火轮登出阵，取出乾坤圈，将邓忠打下鞍鞒，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闻太师见折二将，夺路而走。

伴生莲截断后兵，道：“人马愿降者免死。”

众将犹豫一番，齐齐跪地。

“愿归明主！”

闻太师整顿人马，往黄花山进发。行至巳牌时候，猛见前方红旗招展，一名小将金甲红袍，坐玉麒麟上，使两柄银锤，冲杀过来。

墨麒麟一声嘶鸣，急急后退，闻太师怒喝一声，墨麒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闻太师迎战黄天化，二将战在山前，天化两柄银锤使得赫赫生风，闻太师举鞭相迎。

因感受到墨麒麟的惧意，闻太师心中烦躁，被寻了破绽，几乎败下阵来。

辛环、余庆助战太师，天化见二将助战，将玉麒麟跳出圈子，挂下双锤，回手一记火龙标，令余庆落马而死。

辛环大怒，飞起二翅，举钻往天化顶上打来。

玉麒麟行走如风，天化发出攒心钉，射穿辛环肉翅，辛环自空中落下，被天化一剑取了性命。

闻太师往东南败走，天化不赶，玉麒麟疑惑地晃了晃脑袋，天化莞尔，拍了拍玉麒麟的头。

二更时分，只听山岭上响声大震，空中雷震子飞起一棍，太师措手不及，闪身避开，墨麒麟被雷震子一棍打为两段。

太师摔下墨麒麟，借土遁而走，整顿残余兵马，心下闷闷不乐。

闻太师迷了方向，杨戬化作樵夫模样，为闻太师指反了方向，闻太师兵进绝龙岭。

山川逶迤，山势险峻，太师心下疑惑，便看伴生莲、黄天化、雷震子、杨戬四人已将他团团围住。

杨戬行了一礼：“太师，对不住了。”

闻太师仰天长叹：“今日，老夫命该如此！”

天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闻太师向他挥了挥手，笑道：“孩子，过来。”

“天化。”

伴生莲拉住天化的胳膊，向他摇了摇头。

“天化，小心有诈。”

杨戬道：“太师不是这种人。”

伴生莲这才松手，天化来到太师面前，太师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仿佛此刻，他并非身居高位的闻太师，只是一名，慈祥的老人。

闻太师摸了摸天化的头，道：“你父亲自小在老夫膝下长大，没想到，他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今年多大了？有十五了吗？”

天化道：“晚辈今年十七岁了。”

太师一怔，道：“真好，生得像你父亲，比你父亲还俊。”

天化俊脸一红：“太师谬赞了，爹爹也经常提起您呢，他说您……很令人敬重。如今商王无道，太师何不随我们一起去西岐，为天下百姓谋一条生路？”

“百姓啊……”

太师眼中多了几分向往，却摇了摇头：“难啊……老夫的一生都献给了大商，不知若是老夫有个孩子，是否能与你一般俊俏……”

天化眨了眨眼睛：“太师想的话，也未尝不可。”

“咳。”

杨戬咳嗽一声，天化疑惑回头，闻太师却无奈一笑。

“天化，你的剑，可否借我一观？”

天化不疑有他，将莫邪剑送至太师手上。

太师道：“天化，你是个好孩子，老夫希望，这天下能如你所愿，有四海升平的那一天。”

说罢，太师举剑自刎。

天化来不及阻止，急抓莫邪剑，却被伴生莲推开。

“你做什么？手不要了？”

天化手上已被莫邪剑划开一道血痕，他却顾不上疼，接住太师倒下的身躯，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

天化跪在闻太师身前，伴生莲伸手去扶他，却被他躲开。

他轻轻阖上太师的眸，将莫邪剑收回。

“晚辈必不负太师遗愿。”

‖ 相府

西岐大办庆功宴，黄天化趁着空隙，偷偷爬上了屋顶。

“谁让你喝酒了？”

伴生莲刚拿下天化手中的酒壶，天化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与他扭打起来。

“你还给我！还给我！”

伴生莲无奈道：“你醉了。”

“我……我没醉，你给我……唔……”

伴生莲将酒壶藏在身后，天化脚下一歪，伴生莲忙扶住了他，省得他掉下去。

“那不怪你的。”

“嗯……”

天化睫毛一颤，带下几滴泪珠。

“我……我还藏了好酒，跟前辈……一起喝。”

天化摇摇晃晃地在一棵树底下挖着，挖得手上沾满了泥土，也没挖出什么来。

“欸？怎么……怎么没有了？”

天化晃了晃脑袋，想要接着挖，伴生莲便已抓住了他的胳膊。

“别挖了，我带你回家。”

“好……好呀，回，回家！回家喝！爹爹有好酒，嘿嘿。”

伴生莲无奈，将天化背回王府。

“爹爹不给我喝酒，他说……我还小，爹爹，瞎说！我才不小了……”

伴生莲无奈道：“是是是，你不小，你老实点，别乱动。”

“嘿嘿，爹爹最疼我了。我还知道……爹爹的秘密……唔……”

“什么秘密？”

伴生莲竖起耳朵，却发现黄天化趴在自己背上呼呼大睡，不由嘴角一抽。

这家伙……睡得真是时候。

‖ 武成王府

乳母见天化喝得酩汀大醉，便用毛巾将天化的脸擦拭了一遍，给天化熬了一碗醒酒汤。

天化吐得满地都是，伴生莲轻拍着他的后背，对乳母道：“再去熬一碗姜汤吧，别冷着他了。”

乳母应是，天化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是蹬腿又是挥拳。

“我才没有醉呢……”

天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伴生莲将他的被子扯了过来，见他手上的红痕，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掌包扎好。

黄飞虎也赶了过来，伴生莲歉意道：“武成王，抱歉，我没把他照顾好，闻太师的事情……”

黄飞虎摇了摇头，道：“辛苦小将军了，我来吧。”

黄飞虎端过醒酒汤，喂天化喝了下去。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天化的呼吸很快均匀，黄飞虎守了他一夜，准备了些清粥，打算替他填填肚子。

“嗯……爹爹，你怎么在这里？”

天化仍然晕晕乎乎的，见床头的安神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昨夜你喝了几坛？”

天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爹爹不善的目光：“也……没喝几坛嘛……”

黄飞虎喂天化把粥喝下，问道：“天化想不想听闻太师的故事？”

“嗯？”

天化抬起头来，黄飞虎见自家儿子眼中的星光，笑道：“你若是在朝歌长大，定会被太师疼在手心里，连为父都不及。”

黄飞虎与天化说了许久的话，讲自己幼时如何调皮捣蛋，讲太师如何抡着鞭子来教育他……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实在不擅长讲故事，讲着讲着，又把天化讲睡着了。

黄飞虎见天化舒展的眉，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柔软。

若天化真的打小养在他身边，不知会被太师宠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