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安虽然说是需要池盛卓的帮忙,但当真准备计划的时候却突然变卦,这让在场的人一头雾水。
席章云问道:“这说好了的需要,怎么又不需要了?”
明怀安看向不远处池盛卓的背影,道:“我想……自己先试试。”
席章云着急道:“可是主神,以你现在的状态……”
“我心里有数。”明怀安打断道,“现在福安神身上疑点重重,不能让池盛卓冒这个险。”
席谈舒打着哈欠走过来,自从明常生死后,他一直提不起精神来,黑眼圈很深,走起路来软乎乎的,总是给人一种半身不遂的样子。
席谈舒道:“既然他身上疑点那么多,这么着急干什么?福安节的时候,福安神会花车游行,到时候你们一群架海擎天之人混在人群中观察观察就是了。”
两人思考片刻,心道也是,明怀安问:“福安节在什么时候?”
席谈舒回头看向挂在是中央的钟表,转过头来,淡淡道:“一个小时后。”
席谈舒说完这句话,从四面八方来看游行的观众开始向市中心这边涌过来,维持秩序的警卫嘴里含着哨子,维持现场秩序。
池州明等三人披上黑斗篷先隐没在人群中,苗袁主动提出想和明怀安一起去,明怀安同意,池盛卓本也想跟着去,却被明怀安拦下来,让左斯保护好他,自己和苗袁跑到人群中。
游行的队伍敲锣打鼓来到游行的路线上,为了防止被发现,明怀安带上纯白色的面具,让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苗袁站到自己面前。
福安神端坐在花车顶上,身上的衣裳还是当时明怀安看到的模样,粉色打底,周围是用真花粘上去的,显得很富贵也很庄重,周围的类似于童子的小鬼手上拿着小鼓,飘在半空中,围在福安神周边。
明怀安看小鬼笑一下,卡顿三下的样子,猜测这小鬼八成是福安神做出来的蛇化成的,再认真看看周围隐隐约约的黑气,明怀安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一位头发花白的夫人不小心撞到了明怀安,她用带金镯子的手轻轻揉了揉明怀安撞到的胳膊,明怀安拜拜手,笑着说了句没事,老妇人又连说两声抱歉后就离开了。
明怀安目送老妇人离开,突然在她腰间发现了一团黑气,是个类似于玉佩的东西别在腰上,明怀安扫一眼的工夫就发现周围人身上,无论小孩还是大人,基本都有这类似玉佩的木牌。
明怀安又仔细瞧了两眼,越老越熟悉,他不禁想到华艺的丈夫,那个老头的黑牌,相似度极高。
花车逐渐靠近,周围人黑牌上的雾气统一地涌向福安神,福安神衣服上的花将这些雾气吸收,如吃饱喝足了般伸展了两下。
明怀安的视线移向围着他的小鬼,原本机械的表情在花朵吸收黑雾的时候停顿两下,不过几秒钟,小鬼的表情就如人一样自然。
“有点困了。”明怀安旁边抱着孩子的男人打了个哈欠,对他旁边的女人说。
女人也揉了揉眼睛,展现出疲惫的姿态:“好不容易这么靠前,看完再回去吧,真怪了,明明为了看游行才睡过觉的啊。”
明怀安看他们两个人身上的黑牌还是不断地给福安神身上的花输送黑气,扯了扯苗袁的衣裳,低声和他说了句回去了。
花车上的福安神带着娃娃脸面具,面具上的眼睛看向远方,但面具后后的视线却早已停留在了逐渐远去的明怀安身上。
明怀安回到飘香楼,池盛卓赶忙迎上来,另外的三个人正表情严肃地等待明怀安的到来,三人上前询问明怀安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了自己刚刚看到的事情,最后他猜测着说道:“他所需要的能量,八成是通过黑牌,直接从人身上获得的。”
池州明问道:“看来,他的目标是你。”
明怀安疑惑,池州明接着说下去:“我们在人间逗留了很久,看过无数次的游行,但无论我们观察的多仔细,我们都没有办法看清你口中所说的黑气。”
另外两人在一旁点头,肯定池州明所说的话。
为什么目标是我呢?明怀安生出疑问,看来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自己亲自去问问了。
明怀安将这次的行动隐藏在心里,没有和任何人说,在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自己偷摸溜出去,徒步去到那间破庙。
寺庙还是黑暗的,破财的,每次明怀安刚来时,看到的都是这副景象,周围还是有不少的黑色小蛇钻进寺庙里。
明怀安做好心理准备,推开房门,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寺庙里没有光,福安神就如同雕像般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像是知道明怀安会来一样,直勾勾盯着大门的方向。
明怀安喉结滚动,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而且我知道的还不知这一点儿。”福安神用捏着嗓子的声音说话。
明怀安嗤笑道:“那你说来听听吧。”
“你想来问……我为什么会紧盯着你不放,对不对?”福安神道。
明怀安冷哼:“不错,不过我现在有两个问题了,第一个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第二个就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福安神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脚离地,像鬼魂似的飘到明怀安的面前,福安神的脸逼近明怀安的脸,明怀安呼出的气都直接喷洒到了福安神的娃娃面具上。
“因为……我就是你啊。”
明怀安眸中划过戏谑,而后就是忍不住发出的爆笑,明怀安笑得抱着肚子,前翻后仰,抹了抹眼角的笑泪,缓着气说道:“我可没有听说过我还有个分身,你不妨说说,你年岁几何?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和我一般大。”
“一个顽皮小儿竟有如此之大的口气,这算是让我这把老骨头乐呵了一回。”
福安神想过明怀安可能会疑惑,但此时明怀安捧腹大笑的样子属实是在他的预料之外,他一时有些难堪,面具后的眼睛狠毒地颤抖着。
明怀安道:“你一直带着面具作甚?既然说你就是我,那我倒要看看,你长得和我想不想!”
说完,明怀安伸出手想把他脸上的面具夺过来,被福安神敏捷闪开,福安神落到围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明怀安。
明怀安也不甘示弱,轻身一跃,站到福安神的对面,嘴角勾起的笑带有些玩味。
福安神道:“世人供奉、仰慕你整整几万年,你迟早有一天要完!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天黑了,人心塌了,就连你大名鼎鼎的福瑞鸢神也马上就要消失了。”
福安神迈着步子逼近:“我也想要世人的供奉和仰慕,所以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世人记恨你、讨厌你、唾弃你,现在这个位置也该给我了。”
福安神把面具摘下去,露出和明怀安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脸上的毛孔都分毫不差,属实是让明怀安震惊了一把。
明怀安道:“看来,对于地球为什么会陷入黑暗这件事,你比我要明白的多。”
对面爆笑如雷,把手上的面具扔掉,用和明怀安一样的嗓音回答道:“当然,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是我压根不相信人类,你听说过石油这个东西吗?”
明怀安点头。
对面道:“人类为了这个东西钻地数里,从大海里找,从大地里找,甚至为了探寻宇宙连天空都能钻出来个窟窿!这些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明怀安道:“难道这就足以令地球黑暗了?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对面摇头:“错了,这个只是表象罢了,真正导致地球黑暗的因素是……”
福安神来到明怀安的面前,用手点着明怀安的心脏:“贪婪。”
福安神语气轻快:“而我恰恰是利用好了这一点,我身上的力量都是由他们的贪念形成的。”
明怀安听完,心情复杂,他道:“人类是贪婪的,但神仙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怀安缓步逼近福安神,冷漠的表情像是在脸上结上了一层冰霜:“神仙的职责是守护,而不是破坏,用贪欲形成的力量化成的神仙,压根就不是神仙,你知道叫什么吗?”
福安神满不在乎:“叫什么?”
明怀安咬着后牙槽道:“叫污秽。”
福安神冷笑两声,耸肩道:“随你怎么说。”
福安神看向明怀安再次变得透明的手,眼中汇集着浓厚的**,将他漂亮清澈的眼睛蒙上了**的黑烟,他开口道:“明怀安,你也该退场了。”
说着福安神眼睛周围开始布满黑雾,尖锐的獠牙从嘴里伸出来,伸出锋利的爪子扑向明怀安,明怀安纵身一跃,福安神扑了个空。
明怀安背后化出两只硕大的翅膀,明怀安头一次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一个人,他说道:“人不人,鬼不鬼的,真让人想笑。”
福安神被明怀安的话刺激到,衣服上的花被黑气所吞噬,枯萎,福安神周围被黑气所笼罩,他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着我是神这句话,眼睛顷刻间化为竖瞳,身后长出布满黑色的羽毛的翅膀,朝着明怀安飞过去。
明怀安化成玄鸟飞冲出竹林,冲上云霄,福安神也同样化成黑鸟,紧跟着玄鸟在空中对峙。
黑鸟向玄鸟嘶吼着飞过去,一发子弹穿过黑鸟的头,没有鲜血喷出,反而是一团黑色的雾气被子弹带了出来,黑鸟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天上摔下去。
玄鸟知道他并没有死,但自己又无力与之抗衡,只能先飞回飘香楼。
而此时飘香楼的屋顶上,池盛卓趴在上面,手上握着狙击枪的扳机,射出一发子弹,席谈舒问道:“射中了吗?”
“嗯。”
席谈舒道:“没白练啊,不过你心也挺细的,居然能发现明怀安出去了。”
池盛卓回想饭桌上明怀安焦虑的样子,淡淡地嗯了声回复席谈舒,然后道:“这种枪不允许私人占有,记得上交国家。”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