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窗进来的时候用力过猛,她在地上翻转了一圈才从地上站起来,见到窗户边上站着的范娘子,急不可耐的从怀里掏出从曾府换来的宝贝来到范娘子面前。
“你看这对羊脂耳坠可算你要的那宝贝?”
范清词的目光自她头脚扫过,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她染血的肩膀上,她走过去,抬眼看向那肩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尽欢顺着范娘子的眼神看向自己受伤的肩膀,一脸郁闷的说道:“和妖兽打了一仗,皮肉之伤不碍事。”
范清词伸手捏过她的下巴,左右翻了翻,检查着她白嫩的小脸,见那稚嫩的肌肤并无伤痕拢起的眉渐渐舒展,松了手,这才看向徐尽欢手中的耳坠,润泽白净的软玉像是倒挂的雨滴形状,小巧精致看着十分漂亮。
她伸手接过来,食指和拇指捏住那小小的玉身轻轻滑了滑,随即收入袖中:“还不错,收了。”
徐尽欢高兴的看着她:“那今晚是不是可以食修了?”
范娘子绕着她转了一圈,随即坐在桌边,挥手唤她过去:“过来蹲下。”
她虽疑惑但还是听话照做,许是昨夜领会了范娘子的厉害,她现在感觉范娘子周身都隐匿着强大的灵力,让她感觉到有不可言述的威压。
她蹲在范娘子腿边,缩着脖子仰头看她:“怎么了?”
范娘子伸手压在她的头顶:“低头。”她低下头去。
感受到肩膀上落下一只手,紧接着肩膀上传来丝丝痛感:“嘶哈~疼。”
“你这肉里还扎着几根骨刺,自然疼,忍着点。”
她以为范娘子会徒手帮她把那魔兽扎进她肉里的骨刺徒手拔了,她低着头龇牙咧嘴的等着承受疼痛,但是预想的痛感并没有出现,肩膀上反而出现温热舒适的感觉,像是暖流自她肌肤间流淌而过,酥麻泛着痒痒的感觉,很是舒服。
温热的触感消失,头顶响起范娘子的声音:“起来吧。”
她从范娘子的脚边站起身来,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七八根黑黝黝的骨刺,那上边还沾染着她新鲜的血迹。
她好奇看向自己的肩膀,只见那破败的衣服露出的肌肤只干涸的血在上面,皮肉却是完好无缺的。她惊喜的看向范娘子:
“这是什么功法,好厉害。”
“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畴。你这袍子有味道,脱了丢出去。”
“啊?”
她抬起手左右闻了闻,一股腥臭味传进鼻息之间,她皱了皱眉头嘟囔道:“定是那魔兽口水沾染到了衣裳,确实很难闻。”
“你可有衣裳借我一身,明日我换了银钱买来还你。”
范娘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唇角微微扬起:“想穿我的衣裳?哈哈,倒是一件稀奇事。这个不需要银钱老娘多的是衣裳,这个可以随意赠你。”
她真的不明白范娘子为什么那么喜欢这般自称,好像她是年岁很大的老妖精似的,可明明她生的风华正茂,眉目传情。应当是那日叫卖的老鸨才会那般称呼自己才是。
只见范娘子走到屏风后,再出来时臂弯上挂了好几条裙摆,绸缎的,真丝的,各种料子,翠绿色,银白色,丹红色......
她愣神的功夫,范娘子将衣服甩落到她面前,她下意识伸手接住。
“换吧,我帮你看看哪件合适。”
转眼间她又坐到桌间,左腿搭在右腿上,单手撑在桌面慵懒的撑着下巴。
她茫然的看着自己怀里的衣服,焦虑的抓了抓脑袋。
“这么多倒是很难选,不如你说一件,我穿上试试。”
“你生的白嫩,身段高挑。随意一件都不会难看。”
想来阿娘真是随意,不知从哪里淘来她身上的衣物,这几日她才反应过来她穿的是男子的服饰,许是阿娘猜测不到她化形后会是什么模样,选了这宽松舒适些的袍子,不过她肩宽体高,这袍子穿着倒也合适,不知道这范娘子的衣服她能不能穿上,范娘子倒是没比她矮多少,但是看着纤瘦,身段也细溜。
她左右挑了挑,最后选了那件银白色的交领襦裙。
太鲜艳的颜色恐怕不适合她,譬如红色,应当只有范娘子那般的人才能驾驭。
“那就这件吧,我换啦。”
说着她将其余的衣服施术挂到后方的屏风上,着手开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
先是外面的锻袍,而后是内里的白色内衬,一件一件褪下,直到肌肤自衣物的遮蔽下露出来。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向范娘子,范娘子目光如水面一般平静的看着她,她这才继续手上的动作,将最后一块遮羞布落下。
她看向范娘子,范娘子目光无神的看向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样好像有些奇怪,但好在范娘子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自顾自的换上衣服。
“好看。”
范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挑开她的手,接过她腰侧的系带:“你已经这般大了,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做的那么粗糙。”
她将那两根银白色的系带变幻成了一只白色的蝴蝶。
“这样好看,学会了吗?”
范娘子漆黑的眸子望向她,那沉淀的黑色浓稠极了,她吞咽着喉咙壮着胆子问她:“可以食修吗?”
范娘子生的细腻,细微的表情都带着别样的风情,她没做声,表情也没有可怖的愠色。
她伸手握住那精巧的下颌:“我学会了,绝不会碰到你。”
范娘子将她的手打落,面色严肃道:“不知分寸。”
“日后助修,听我教诲,再这么不大不小,轻饶不了你。”
她手足无措的靠在墙根,默默点头,无辜的看向范娘子。这就是阿娘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不低头的道理吧,讨修真难。
“昨日教与你的可还记得。”
“记得”她点头应答。昨日范娘子以身示范的食修之法她惊喜万分,定然是熟记于心,他日食修时方能用到,人之贪念纯粹,但不是每个人她都能接受肌肤之亲。
“小畜生,当真是扰了我清净。”范娘子莫名其妙冷了脸,而后掐住她的下颚,闭上双眼。
她的睫毛像是野地里生长的仙蝶翅膀一般,微微颤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展翅扑飞。
“静心宁息,念动灵动,念及所想,探及所念,力念归一。”
她紧跟着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取范娘子贪财之念,再取一分灵力。”
周身陷入沉寂之中,下颚传来突然的疼痛,她悠然睁开双眼,看到范娘子满眼厉色瞪着她。
双目交汇之时,她金瞳不可自控的亮起,范娘子手中的力道又加深了几分,她感觉自己下一秒骨头就要碎掉。
“小畜生,你皮痒痒了是吧。”
她唔哝出声:“没有没有,阿娘说我取修士贪念就会取几分灵力这是不可控的,所以我想着只取一分,万不敢多取。”
范清词冷脸,她那红润的唇,粉黛的眉,再冷肃也带着几分风情,她痴痴的看由衷的夸赞道:“我见这么多人,你却是独有一般滋味,范娘子,叫你娘子全是听那老鸨一念之词,你究竟叫个什么名字?”
范娘子松了手,轻笑道:“我的名讳即使告诉你,你也不敢轻易称呼。”
她追问道:“为什么?”
范娘子笑而不语,中指翘起掀了掀她腰间的铃铛,铃铛荡漾出悠扬的声音,范娘子眉目皆笑的说道:“世间因果都是定数,我说你不能唤我,就是不能。”
“你和我阿娘一般说话太过笃定。九重天内,哪有什么定数,我曾做那神尊灵宠,本是永生永世不得行修,现下也化形为人,所谓定数都是枉然,生于大道之中,又何故困于一二之间。”
“你做了哪位神尊的灵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