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小跟班 第62章 哭泣

学院门口的事很快传到江坚耳里。江坚正领着一群狗腿子饮酒作乐。听说李万里的夫郎找来，江坚又冒出坏主意。

派人一打听，李万里夫郎在赵璋手底下做事。这下，江坚更不信李万里拒绝赵璋的传言。

动不得赵璋，区区一个秀才夫郎还动不得吗？

跟着他的鬼混的学子，拍拍马屁还可以，真去绑人却是不敢的。在江坚指使下，几人鬼鬼祟祟你推我我推你，斗不敢真动手。

张娘子身前都带着人，狗腿子讨不了便宜。如此几次，顾千阳总算看出来。这是冲自己来的。

李万里的嘴，骗人的鬼。说什么在书院里多受欢迎不知真假。有同窗骂他无耻倒是真的。

但是县学的大肉包的确很好吃。李万里今天把食堂的大肉包买完。分给甲班的同窗后，当然除江坚一伙人。剩下的带回来，晚上热一热给两人加餐。加热过的肉包已经很好吃。真不知道刚出锅的得有多香。

“吃完这顿，得好久不能吃了。”李万里感慨。

今天已经惹了众怒，接下来几日他都不好再去抢大肉包。

“近来在书院可过得顺利？”

看在大肉包的份上，顾千阳温声细语没计较对方可能胡扯的错。

李万里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在顾千阳面前，他越来越没有从前稳重的样子。

顾千阳来信从来不问他学习如何。只问他过得顺不顺利，过得好不好。若李万里学业有成科举有望，顾千阳跟着享福。为何从来不问他的学业。顾千阳却说比起日后能不能过得更好，他更关心李万里现在能不能过好。

再翻开李星和等人的来信。何玉叮嘱他天冷加衣加被，注意身体。李天德说地里又丰收了，不用省银子。就连何大舅，也是让何玉问他吃的好不好。若是回来，一定要先去面摊上吃碗舅舅做的面再回家。

书信里，满满的都是来自翠竹村厚重而温柔的爱意。

顾千阳打了一个饱嗝，肉包虽好但吃多有些腻味。等李万里吃好，顾千阳才放下筷子，“吃饱了？”

“饱了。出去走走消消食？”

顾千阳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说：“那我要开始兴师问罪了。”

李秋水笑笑只当是小两口的情趣。自己弟弟自己还不了解吗，决定不会做出对不起顾千阳的事。

“今天轮到我洗碗。我去洗碗，你们慢慢聊。”李秋水端着碗碟走远，把空间留给小两口，一点没有为自家弟弟解围的意思。

“兴师问罪是什么意思？”李万里怀疑顾千阳学错成语了。

顾千阳气愤，先是隐瞒事实现在又怀疑他，罪加一等，“你当我是文盲？”

李万里不语，不怕文盲，就怕半个文盲。

等顾千阳说清，李万里心虚但还是为自己辩护，“那江坚可不是好人。他找我茬找不着。所以，我还是顺顺利利的。我可没对你说谎。”

是没说谎，但也没全说。

“你一人在外，虽是男子，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你。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对我说，现在才发现不是这样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担心你，在家里等你回来。”

顾千阳说着说着，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

哪有像他们这样的，刚成亲就两地分居分。

成亲时说要照顾自己的话都是骗小哥儿的，成亲后连人都见不着。李家人虽然都很好，但他不是从一出生就与他们是家人。刚开始与何玉等人相处，顾千阳还是非常不自在。后面才慢慢适应。

从前因为李秀云想来县里。他们两人定亲后，顾千阳说不清为了谁想来。每天上工笑得很累，识字也不好玩，但他还是拼命识字。识字就能来县里。现在也是自己拼命才能来县里与他相聚。

顾千阳理解李万里不想让他担心，但还是觉得自己委屈。

此刻，李万里的脸突然和李秀云的重叠。从儿时到现在，自己好像一直跟在别人身后。一直在别人身后拼命奔跑。

就像很多时候，他想问问李秀云。你看不到我吗？现在他也想问问李万里。为什么不和我说？

情绪来的突然又汹涌。顾千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奇怪，自己偶尔也会因为李秀云觉得委屈，但从来没想过要哭。

不止李万里的天塌了，李秋水的天也塌了。

原以为是小两口的打情骂俏，没想到李万里把顾千阳惹哭了。李秋水把李万里臭骂一顿。

等顾千阳不哭了。问他为什么哭，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自己也说不清。

委屈而哭？被忽视而哭？辛苦而哭？他没明白，哭过后心里却平静许多。

李万里对天发誓，以后不管好的坏的，一定知无不言，再也不会瞒着他。

李秋水的天又塌了。

原来弟弟并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顺利。自己在县城却什么都没发现，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可能拖累弟弟。

这下，轮到顾千阳和李万里赶紧安慰李秋水。

最后，两个人统一战线。都怪李万里。

经此一遭，还有些生分的两人迅速熟络起来。

李万里把人哄好，第一次真的恼了江坚。

学院针对他，李万里只当小打小闹。想对他的家人不利，李万里绝对不能容忍。他没有金手指，只有比一般人强壮的身体和稍微聪明点的头脑。

但江坚，绝对不能留了！

秋天的早晨已经有一丝丝凉爽。

李万里抱着人不想起床，“真不想去学堂。”

就这样，盖着暖和的被子，抱着心爱之人一起当咸鱼多舒服。

顾千阳也醒了。他打了个哈欠，一把掀开被子准备起床。某人牢牢扒在他腰间的手又把他扯回床上。顾千阳去掰他的手，“快起床，不然早读要迟到了。”

李万里还在挣扎，“没事，还能再睡一下。今天不提前到了，踩点也行。踩点不算迟到。”

顾千阳干脆趴到李万里身上，数着彼此的心跳。数到十下，他又忍不住，“再不起来真要迟到了。”

李万里还有借口，“今天我跑着去。跑去比走去快多，还有点时间。”

“我不问你学业。你就要荒废学业？”顾千阳揪着耳朵把人揪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李万里这么无赖的一面，“夫君加油，考个官夫人给我当当。”

李万里终于舍得起来。他看向顾千阳，“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去找张娘子给你请假。今日别上工了。”

快说不舒服，给我点面子。

昨晚顾千阳哭过后反而更黏他，把他这些年的事拔了个底朝天。两人晚上忍不住发生一些不可描述之事。闹得很晚才睡。

顾千阳起床，边穿衣边说：“那可不行。请假扣钱的。从前在家里，我没少下地。再怎么累，第二天照样起来。稻谷熟了不等人。”

他们晚上都很和谐，很快乐。除了前面几次，顾千阳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一些酸痛怎能影响他赚钱。

虽然差不多同时起床，但李万里动作快。顾千阳还没漱完口，李万里已经收拾完准备出门。

“记得，不要走没人的小巷子。若是下工晚了，就在张娘子那里住一晚。或是等我去接。”

看到顾千阳点头，李万里终于放心，撒腿就往县学跑。

秋末早晨的雾气弥漫，到处灰蒙蒙一片。跑近一看空气中什么都没有，只有看不清的前方。

等李万里到县学，头发微湿。衣裳摸起来软软的，是露水润过的痕迹。被冷风一吹，连李万里都觉得有些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李万里早有准备，在书桌里备下干毛巾。草草擦拭一下头发了事。

现在，他已经不是第一个到课室的人了。

顾千阳给三人都买了油纸伞。李万里觉得麻烦一直没用。看来以后要用起来。

秋末，雨水开始多起来，不知今年家里收成如何。何二舅的打谷车有没有做出来......

等早读的时间到，江强才打着哈欠冲进来。甲班的学子除了江坚都到齐。夫子见怪不怪，只当看不到。

江强也是江坚的狗腿子之一。不过他比其他狗腿子要倒霉多。他恰好和被江坚挤出甲班的第三十名同寝室。

县学规定两人同寝，生徒不可铺张浪费，奢靡无度。寝舍是按人头盖的，谁也没办法作假。

江坚家人怕他在外惹是生非不让他住外头。县学也不许学生外宿。只不过，管的不严。

天高皇帝远，江坚在外面还是置了宅子，时常在外头寻欢作乐，只在监舍的夫子巡查的夜晚才会回寝室休息。

第三十名被挤出甲班后，同时搬出甲班的寝舍。于是，倒霉的江强倒霉地成了江坚的舍友。

开始，江强还觉得幸运 。赵世子的大腿没抱上，现在又天降一条京城的大腿。还与自己同姓。说不定前朝是一家。抱这条大腿也不错。

很快，江强成功地当上江坚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