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小跟班 第59章 又是为哥哥操心的一天

再后来，何大舅就在卤肠面摊上看到熟悉的面孔。

老主顾一开始还避着他，后面发现两家摊位紧挨着实在避不开，干脆不装了。从此彻底爱上卤肠。

何大舅开始怀疑自己的手艺。何家刚在镇上置办宅子。进门几个月的儿媳有了身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突然被打个措手无极。面摊生意锐减。

何大舅偷偷找人买卤肠面回来。一吃发现味道还真不错。面条虽然软趴趴的，但是卤肠很入味，比吃肉还香。

何大舅愁得嘴里起泡。很快，他的老主顾嘴里也起泡了。吃卤肠吃的。

在这个时候，顾千阳两人自然不好光顾卤肠面摊。怕遇见何大舅尴尬，不想给舅舅添堵。

今天，何家搬完宅子回村祭祖没开摊。两人才敢出来吃最近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卤肠。

本来不饿，排一会队排得肚子都饿了才轮到他们。两人一人要了一碗卤肠面。

摊位上多是汉子，像他们这般两个小哥儿出门的很少。不大的摊位已经坐满人，两人捧着面找不到地方落座。

老板还是不管不顾继续招呼着人，不断地有人端着面挤来挤去。两人只好走到何大舅空荡荡的摊位里站着吃。

面条没有何大舅擀得劲道。他们这边的人习惯吃硬面，这面条对两人来说有些软。

倒是卤肠非常入味。只是，顾千阳一吃就吃出不对劲。

这卤肠的味道跟李秀云卤得怎么差不多？

李秀云刚开始在青山书院路边卖卤肉时的卤汁，差不多就是这个味道。卤肉卖得好，李秀云渐渐加多品类。像猪肠猪心，鸡肠鸡腿之类的。

后来慢慢地改进口味，最终形成香满楼现在的口味。

可是，最初的味道，的确和现在差不多。

顾千阳确定他从来没见过这个老板，对方肯定不是香满楼的人。只是，对方为何有李秀云的卤料配方。

难道是巧合？

顾千阳看向一旁已经把肥肠解决，正在努力争取不浪费面条的李星和，“这卤肠，你吃出什么了吗？”

李星和艰难地咽下糊在嗓子眼里的面团，“卤肠好吃。就是面条坨了。”

顾千阳凑到李星和耳边，压低声音，“与香满楼的对比如何？”

“味道好像还真和想满楼差不多。好像差不多，好像又有些不同。我说不清。”李星和丧气地放下碗，“面条实在吃不完了。”

没想到，才短短一年，他已经由什么都馋到吃不完面条想倒掉。浪费可耻，但是他实在吃不完。

两人互相鼓励，撑得肚儿圆才把面条吃得剩碗底一点。

从面摊出来，顾千阳已经无心再逛。临近宵禁，两人在路边给白玉英买些吃食匆忙赶回去。

白玉英过得非常节俭，从来没见她给自己添置过什么。孕妇容易饿，她饿就去喝水，根本舍不得银钱买吃的。

不过，像白玉英这般才是夏国多数普通百姓的生活写照。

翌日，顾千阳早早找到掌柜告知昨晚的事情。只是，掌柜不以为然，一家小面摊能和香满楼扯上什么关系？香满楼背靠世子爷，一家小面摊能翻多大的风浪？

掌柜不在意，顾千阳也没办法。只能上工去。只是，卤肠的事一直挂在他心里。

卤肠摊的热度渐渐降下来，每天顾客虽然不少但已经没有以前热闹。

何大舅的老主顾又渐渐回到他的摊位上。老主顾在何家面摊点面，再从卤肠摊点一份卤肠。好面配好肠，吃起来美滋滋。

何家祭完祖，在村里请过客，又单独在镇上新宅摆一桌。没请其他人，只有何大舅家一家加上顾千阳三人。

吃饱饭后，没人陪何大舅喝酒，他就自个喝。不一会，就把自己喝得大舌头了。

喝醉酒的何大舅比平时话多，感叹多年不易终于买到镇里的宅子。又说等孙子出生，要送到青山书院开蒙。

“一定、一定不能丢他表叔的脸。”这里的表叔指的李万里。

何大舅一人在胡言乱语，说着说着又说到卤肠摊，“我做面条几十年，谁吃都说一句好。做了几十年的面，没想到败在卤肠上。”

“我那老主顾说，这南方的卤肠跟香满楼一个味。也不知真假，我可舍不得吃香满楼，太贵。”

说到香满楼，顾千阳赶紧竖起耳朵。何大舅却不再说话，拿着碗想喝酒却半天凑不到嘴边。

顾千阳忍不住发问，“大舅，哪位主顾说的卤肠跟香满楼一个味？”

虽然醉了但何大舅没有卖关子，“富阳街上的李乡绅。”

能住富阳街的非富即贵。李乡绅非常爱吃，上到高档酒楼下到饭馆摊位都吃。如果是李乡绅说的，那可信度很高。

吃得起香满楼的人舍不下脸面去小摊贩那里吃东西。而吃小摊贩的消费不起香满楼。像李乡绅这种什么都吃的很少见。

李乡绅的儿子在青山书院上学。李乡绅是李秀云最初的一批客户。从他们开始摆摊吃到香满楼开了一间又一间。

原来不止自己觉得味道一样。

顾千阳忍不住又去找掌柜说事。说得多，掌柜有些不耐烦。掌柜每天的事情已经够多，还要小心被其他地方的香满楼比下去。

现在顾千阳天天拿无关紧要的事烦他。对顾千阳，掌柜拿不准李秀云的态度。

听说，两人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李秀云曾说过若是自己开酒楼一定会让顾千阳当大掌柜。

只是，后来香满楼开业，自己当了这里的掌柜。这也不能怪李秀云无情，谁让顾千阳不识字呢。

至于开业后，李秀云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其他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既然没有闹翻，掌柜就得卖顾千阳一份面子。只是，面对这个曾经有可能坐自己位置的人，掌柜亲近不起。

掌柜吸口气平复下心情，不由暗自笑自己小气。不过是个小哥儿。哪有小哥儿当掌柜的。香满楼招小哥儿、姑娘已经够离经叛道，若还让小哥儿当掌柜，岂不是要笑死人。

抛头露面的活根本不适合小哥儿。迎来送往，小哥儿搞得明白吗。

“千哥儿，我知你是为酒楼好。但饭可以在香满楼吃，话可不能乱讲。二十文一碗的卤肠能跟咱家一个味？”

“香满楼可是宫中退下来的御厨调的配方！”

顾千阳......

这配方是李秀云在翠竹村一勺一勺调出来的。千真万确，他还试吃过。他爱吃舌头灵，得到他的认可，李秀云才放心出来摆摊。

只是，世人爱噱头。他知道但他不能拆穿。

掌柜不理会，顾千阳只能自己苦恼。香满楼是李秀云的心血，也是他上工的地方。顾千阳真的非常上心，上心到吃饭都不香了。

李星和看出端倪，追问之下才得知此事。李星和疑惑，“你和李秀云不是很要好吗？小时候你们就很要好。你为何不直接和她说？”

“我与秀云姐，总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说不上来。”

“你们吵架了？”

“没有。”

“那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不上来。可能是离得远，心没挨在一起了。”这么说却又不对。在赵璋出现后，他们就慢慢地没有以前亲近了。

这下，李星和的饭也不香了，“那你和我哥现在也离得远，你们也会变得和从前不一样吗？”

又是为哥哥操碎心的一天。

“我知道我们的心在一起。心在一起就和从前一样。”顾千阳有些害羞，“哎呀，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等你遇到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了。”

李星和摸摸自己的荷包，与以前装满铜板不同，现在里面一块一块的都是碎银子。

我真有钱！我真棒！

“我现在就有喜欢的。我喜欢钱，喜欢赚钱。喜欢人也和喜欢赚钱一样吗？如果一样，那可真开心。”

“等你遇到你就知道了。那是比赚钱更开心的事情。”

顾千阳说得李星和都期待了。

那得多开心？不过他还是无法理解，自己的哥哥自己经常见，顾千阳怎么会觉得见到哥哥比赚钱还开心？李星和没有这种感觉。现在脸哥哥虽然不易，可哥哥又不会跑了。赚钱才难，银子真会跑掉。

李星和想了想，“人心里的东西都要排第一第二。可能现在，你们心里排第一的都不是彼此了。所以，感觉你们没有从前要好了。”

李星和继续说：“在我心里，家人永远都排第一，然后是赚钱，第三是吃的。以前吃的排第二，我开始赚钱后，吃好吃的只能排第三了。”

“就跟吃好吃的一样，你们的排位也变了。”

“以前你还未与哥哥成亲。现在你成亲了。那在你心里，哥哥重要还是你的秀云姐姐重要？”

顾千阳自己都没理清楚，实在不知怎么回答李星和。想想又觉得李星和说得有道理。回想以前，自己已经不知道把李秀云排在第一还是第二。

不过现在，他也是家人排第一。

顾千阳理智中知道李秀云不是自己的家人，自己把她排在家人之后了。可是，冥冥中，一直有模糊的声音在叫唤，自己错了。李秀云应该排第一！没有李秀云哪来的顾千阳？

可是，自己是母亲生的。没有秀云姐，自己也会出生的。

顾千阳不愿再碰自己心里一团乱的排位。想到李星和的话不由觉得好笑，不愧是李星和，吃的掉不出前三。

“星和，等你遇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了。那是比赚钱、比吃东西刚开心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卤肠摊的卤肠跟香满楼是不是一个味。现在这件事在我心里排第一。”

李星和想了一下还真给了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