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有疾 第35章 行与不行

凝霜拉着秦婉终于游到湖边，抬眼看去，湖面乌压压的一片人。

侍卫赶紧将两人拉上来，秦婉一上岸就哭了起来，宫女急忙为她披了衣服。

凝霜被拉到湖边，遂站起身看着她，只觉得这人怎么还有脸哭。

她一点耐心跟力气都没有了，冲她直言不讳道：“你是公主，怎么可以草菅人命。”

若她今日不识水性，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秦婉不知哪生出来的余力，也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望着她，破口大骂：“都是你害本宫丢脸，有本事你再游上来啊！”

说完又伸出胳膊，猛地将她再次推向湖面。

凝霜也未料到她会再推自己一把，身体不受控的再次往后倾倒。

秦婉刚推完凝霜，就感觉自己被人掀了一把，整个人直接摔坐在了地上，服侍她的太监更是被吓了一跳。

凝霜心想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体力消耗太多，能不能有力气再游上来都是问题，有没有人敢来救她也是问题。

恍惚间胳膊突然被人猛地拉住。

那人一个使力便把自己拉了过去，凝霜猝不及防的扑到了他怀里，连带着对方身体也微微后倾了下，只能改为紧紧搂着她的腰，生怕她再落了水。

凝霜心惊之余，抬头望向这人，看到的是贺欢。

贺欢看着她惊魂未定的眼眸，想说点什么却还是欲言又止，松开她后，直接转身冲秦婉单膝跪地，请起罪来。

“贺欢刚才救人心切，误伤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秦婉看到是他掀了自己，只觉得又生气又难过。可又不想在他面前再失了风度，复杂情绪教诲间，只能不甘心的掉了泪。

看到秦墨过来时，她直接指着凝霜一脸委屈相：“皇兄，她拉我下水，她......”

“闭嘴。”秦墨神情阴郁，语气也毫不留情，“你刚才干了什么百官看的清清楚楚，皇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秦婉低头抿着嘴不再说话，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起来吧，贺欢。”

秦墨不想惩戒他，若不是刚才他及时救人，可能真就要闹出人命了。

他看向凝霜，这才注意到她衣衫尽湿，低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五月本就穿的薄，淋了水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女儿家的身形腰线都完全贴显出来。

平日里不该看到的，却在此时以一种暧昧的姿态被人看了个清楚。

秦墨看着她这个样子，眸色一沉。

他转头轻瞥一眼身后跟着的诸多大臣，看着众人视线几乎都齐刷刷的盯着凝霜，一股火气突然蹿了上来。

男人正打算开口警告，就听江华冷声劝诫道：“诸位大臣，非礼勿视。”

大臣们纷纷低下头，心里却还是停留在那副艳景中。

贺欢起身后也注意到了她现在这副样子。正打算脱掉外衣给她穿上，就看一个女子在她肩头盖好了披肩。

“别着凉了。”江璇珠替她掩好身子，笑着说，“你真厉害，还能把人救上来。”

“谢江小姐。”

她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正想找个理由脱身，就听到秦墨说道：“来人，带乡君去换身干净衣服。”

凝霜被宫女带过去的时候，看了看她身上的披肩，就听江璇珠温婉的说：“不用还了，不是什么珍贵物件。”

她平日身体弱，身边婢女总会带上一件披肩，没想今日倒是用着了。

凝霜谢过江璇珠，经过天子身边时，不忘对他道谢。

正欲离开时，却又被他突然叫住：“等等。”

秦墨突然伸出手，从她头上拿了片细微的水草叶，扔掉后淡淡的说：“去换衣服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凝霜走过大臣队伍时，众人皆不敢再看她。

贺欢也没想到天子会有此举，心里的情绪也更复杂了些。

凝霜冲江华屈身道谢，江华也恭敬的冲她点头致意。

贺欢看她谢过该些的人，却始终没有谢自己，只觉得她果然还在生气。

江华走到江璇珠跟前时，开口问道：“听说今日你为乡君出了头，刚才也看到你帮她圆了场面。”

江璇珠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你平日很少会为别人出头，今日却帮了她两次。”江华温声问着，“为何会帮她？”

“女儿也不知道。”她看着凝霜的背影，诚实的回答，“好像就是不愿看到她受委屈。”

江华静静的看着她娴静的神情，没有说话。

江璇珠轻轻咳嗽了两下，问道：“今日到现在女儿有些疲乏了，不知道能不能先行回府？”

“告诉皇后娘娘一声就好，无碍。”他眼里满是关心，“回去好好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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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在宫里刚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看周子云跟着太监宫女背着药箱进来了。

“乡君落了水，皇后娘娘派太医来看看。”

太监请周子云进去后，又指了指身后宫女托盘里放着的一些珠宝，毕恭毕敬的转达着话。

“娘娘说，今日公主是无心之失，替她向您配个不是。”

“还请公公转达，今日之事只是意外，公主与娘娘都无需放在心上。”

凝霜面上和颜悦色，心里却忍不住再骂了秦婉几次。

宫女们将东西放下后，与太监一起退下。

周子云坐在椅子的一侧，一边号脉，一边嘴里嘀咕着：“你怎么赏个花都能碰上这事？”

“倒霉呗。”凝霜翻了翻白眼，“运气差就是这样。”

“身体没什么大事，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叮嘱道，“以后看到公主，避着点吧。”

“希望吧。”她叹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一个疑惑自己许久的问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周子云。

“我问你个事情。”她踌躇了下，“就是，一个男的，他一方面好像不太行，但是又好像能行，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行不行？”周子云顺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我没听明白。”

“就......就那方面......”凝霜声音微微放低，“就男人那方面......”

“你说你表哥啊？”他瞅了凝霜两眼，问的倒是直接了当。

“你从哪听说的？”凝霜惊愕的看他。

“这两天消息都传开了。”周子云嘿嘿一笑，“男人这事嘛，传起来都很快的。”

说完又疑惑的看她一眼：“你说他好像行是怎么回事？莫非......”

“别瞎猜。”凝霜转过头去，“我也是碰巧听说这个事，觉得我表哥看着不像罢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周子云一本正经的对她说，“男人这事，你是看不出来的，有些情况大夫号脉都号不出来。”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凝霜故作神色平淡的样子，“假如这人有能行的时候，不是传言那样完全不行，那到底行还是不行？算不算有病？”

周子云思索一番后，给了自己的答案：“如果大多数情况都不行的话，那就还是不行。”

“就还是算有病？”

“没错。”他肯定的点点头，“正常的男人，大多数情况应该是说行就行的。听说你表哥不举，要是大多数时候都这样，那这肯定算病了。”

说完他又嘿嘿一笑：“这么关心你表哥，喜欢他呀？”

“没有。”她撇过眼。

“听哥一句劝。”他认真的扣了扣桌子，“要是真的喜欢他，早点带他看病比较好。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男女之事不是小事。”

“我不喜欢他，这也是人家私事，我管不着。”凝霜别过脸，又直接转移了话题，“你之前提过想听云梦楼的梁祝，我这边找人定好雅室，就通知你。”

“真的？”周子云大喜，“这么紧俏的雅室你都能订到？”

凝霜学着他的样子，嘿嘿一笑，笑而不语。

碰巧门口进来一位太监对着他们请安：“陛下传见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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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被带到天子寝宫外的时候，就看到院外的空地上安置了几个箭靶，贺欢站在秦墨旁边，陪着他练箭。

看到她的时候，贺欢始终一言不发，视线又回到了箭靶上。

凝霜看到他这副不搭理人的态度，也来了脾气。

到了二人跟前，毕恭毕敬的说：“给陛下请安，给贺大人请安。”

秦墨射中靶心后，看她气色不错，心里也放心了些。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玉容，她什么脾气你清楚。”秦墨接过一直箭，继续瞄准靶心，“朕该教训的自会教训，至于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过问。”

“谢陛下关心，只是一些小事罢了。”凝霜毕恭毕敬的问他，“不知陛下叫凝霜过来，所谓何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了吗？”秦墨反问，“乡君是云梦楼、奇货居的事务繁忙，来一下的空都没有吗？”

贺欢视线望向她。

他平日忙于军务，但最近也是听过云梦楼的，只是没想到与她又有关系，更没想到，天子也会关注到这一块。

凝霜低头没敢回答，秦墨看了她一眼：“都敢做生意，还怕让朕知道？”

“天下事情自然是瞒不过陛下的，凝霜也无意隐瞒。”她态度谦卑，“只是凝霜做的都是些小生意，入不了陛下的眼。”

“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情。”秦墨瞄准靶心，“你的命是朕给的，朕用的上的时候自然是要用的。”

箭矢准确无误的瞄准了靶心。秦墨将弓箭递给贺欢后，转头看向她。

“让朕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又能走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