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云气得脑子都快炸了。她这么就这么蠢,当初因为郑梅的一点点善意就对他们一家人如此的信任。
郑梅作势上前隐隐地把人压在床上,让陈如云动弹不得,此时郑梅的心思终于显露无疑。她说的话漏洞百出。陈如云要是真的相信那才是蠢呢。明显他们就是趁着自己不在的功夫把孩子拐走了。
就算是她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但是阿勉那小小的一团她也是实实在在的抱了一个多月。
“撒手!”
陈如云见着郑梅的不轨之心终于怒了。再也不似平日里的温柔。用了很大的力气把郑梅甩开,因为惯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郑梅再也不想伪装,“这是怎么了怀卿媳妇?当初是你把孩子亲手交给我的,现在你倒好,怨起我来了。”
陈如云不想与她纠缠,她早该看出来的。这个安宁的小村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好人,他们都是一群贪婪的恶魔。陈如云二话不说就拿起来墙上挂着的一截草绳,不等郑梅反应就套在她的脖子上。
郑梅越是挣扎那根绳子越是紧,最后只能用手抠着脖子上的绳子,两条腿在地上乱蹬。陈如云觉得差不多了,郑梅大概是体会到了窒息的滋味。她在后面又猛力地一勒:“说吧,孩子在哪?”
郑梅整个脸都憋得青紫,她说不出来话,只能紧紧地抠着脖子上的绳子。陈如云因为这两天的憋屈事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个郑梅简直就是撞在了枪口上。
“唔!咳!”
郑梅艰难地发出一些音节,希望陈如云能给自己一条生路。陈如云稍微松开了一点点,郑梅只顾着喘息,陈如云又勒紧了。如此反复下终于她受不了了,然后开始交代。
“孩子,孩子你找不到的。孩子被我卖了好多钱呢,我不会让你找到的!”
“咳咳咳!咳……”
陈如云的眼睛都气红了,在她身后死命地勒那根绳子然后说;“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此时的郑梅因为缺氧早就不太能动弹了。脖子上面的红痕也触目惊心。如果是以前她根本就不会做这么偏激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没有先进的刑侦手段也没有电子眼。
她现在恨不得把郑梅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气。
就在她即将突破心理防线的最后时刻,薛怀卿闯进了院子里。在门口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瞬间觉得无比心痛,来之前这消息就已经传给他了,但是陈如云的状态还是吓了他一跳。
本来姣好的面只余下癫狂,头发也松开了。他第一次在陈如云的身上看到凶狠,因为害怕她真的干出傻事,薛怀卿冲过去把陈如云的手掰开,然后把她固定在怀里。
郑梅这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刚才她都感觉自己要看见阎王爷了。此时她坐在地上疯狂地捂着脖子咳嗽,一时半会满院子都是她的咳嗽声。
薛怀卿抱着陈如云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陈如云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才终于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好了,没事了。阿云不哭。”
听到薛怀卿的声音她才如梦初醒,猛地起身揪着薛怀卿的衣领看着他的眼,言辞激烈:“你儿子丢了!你儿子丢了!”
陈如云想挣脱他的怀抱,她想要郑梅偿命。因为她情绪太激动,考虑到她的身体最后薛怀卿无奈只能把手放在她的后脖颈把人弄晕了。终于陈如云安静了。
薛怀卿把人抱起来安置到房间里,温柔地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又回到了院子里。
郑梅被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下人把手绑住,嘴里也塞了布条。待她看清楚向自己走过来的那人竟然是薛怀卿的时候,顿时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激烈的反抗,想说点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薛怀卿看了她一眼,就那一眼就让郑梅遍体生寒。她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傻子不傻了。不仅不傻眼神还那么的恐怖,虽然穿了一身粗布麻衣,但是腰背挺拔,眼中带着森然的冷意。与当初的那个薛怀卿天差地别。这通身的气质,便是普通人家几代人都不可能养得出来。
薛怀卿冷冷地下令:“带走。”
随后就被两个下人模样的人压上了后面一辆狭小的马车,她在下人打开车帘子的一瞬间,看到了自家男人鼻青脸肿地躺在车里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薛怀卿把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妥当,把陈如云也带上了马车。此时的陈如云眉头紧皱睡得半点都不安稳。薛怀卿看着她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微微地叹了口气。
然后从车上的小抽屉里拿出来一只精巧的雕花香炉,等袅袅青烟慢慢升起布满了一整个车厢的时候,陈如云皱着的眉头才终于被抚平。
薛怀卿也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他们此行是要去铜仁县,孩子丢了有一阵子了,除了他们私下里寻人还需要借助官府的力量。
郑梅和王力一直被扔到县衙的大牢里的时候人还是傻的。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送官,县城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就连那县衙的大门口也气派无比。
之后郑梅和王力的事情都由陆商全权代理,看着两个人被关进了大牢以后,陆商对郑县令说:“有劳郑县令了。”
这段时日薛怀卿打算在铜仁县住下,陆商找到他的时候说薛怀珉也发现了他的踪迹,并且很快就会找过来。本来他想先远走高飞,路上再跟陈如云解释的。但是他现在最好还是跟陆商待在一起的好。而且陈如云生病了,大夫说不宜赶路奔波。
陈如云一连几日都昏昏沉沉的,总是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人灌苦汤药。她觉得自己比那苦瓜还要苦,偏偏她不管怎么样都逃不过。
她从小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吃药,更别说是用草药熬的了。从小吃点药都要被哄半天,她一迷糊就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在睡梦中总以为现在是小时候,只要撒撒娇就能勉强逃过一劫,或者会给她加点糖再吃。
可是她不管是蹭手臂还是装哭都试过了,给她喂药的那人始终铁面无私,一点都不给她通融!
该喝药的时候又到了,她感受到自己唇边的带着苦汤药的勺子,死活不肯松开嘴。她这一次一定要反抗成功,甚至拿出杀手锏在一旁哼了几声假装是在哭,这一招她小的时候屡试不爽。但是这一次好像不管用了。那只勺子十分强硬地抵在她的唇角,似乎是要跟她对着干。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勺子终于喂进去半勺漏出来半勺,勉勉强强让陈如云喝了一碗药。
薛怀卿把药碗放到一边,有点无奈。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陈如云,不喜欢喝药吗?薛怀卿倾身把被子给她盖严实,然后找来了大夫问:“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夫摸着山羊胡,摇头晃脑的,“这位夫人身体亏损得厉害,怀孕的时候营养跟不上,生完以后又太过于操劳。前些日子的情绪也波动的非常大……”
薛怀卿皱了皱眉,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对不起陈如云。他没想到陈如云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大夫当了这么多年也是个人精,从面前这贵气男子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对里面那位还是有些在乎的,是以又接着说:“公子放心,小老儿一定尽心调养。不出三五日定能醒过来,不过从今往后就要好生将养,切莫再如从前那般作践身体啊!”
末了大夫又说了些要注意的,薛怀卿就把人给打发了。现在唯一让他头疼的是小阿勉的下落,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薛家的人哪有这么好欺负的!
“陆商,可有下落?”
其实这些天他们也找了很多的地方,但是每次快要把人抓住的时候那些人就又跑了。滑得跟泥鳅一样,陆商只好硬着头皮回:“少爷,消息又断了。属下们已经和官府的人一起加大排查力度。很快就会有结果。”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薛怀卿都被陆商弄得脱不开身再没时间去看陈如云,只好让陆商找了两个可靠的婢女过去。
好在这几日的药没那么苦了,陈如云勉强接受了。就是可怜了不知道情况的小丫鬟,每天因为喂药的事急得直哭。
第三头,陈如云终于醒了过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温暖如春的房间感觉有点不真实。墙角还放了炭火,她抬头看见床顶的床幔,真好看。这里的生活条件与她之前可谓是千差万别,就连衣裳的料子也摸着舒服极了。
她慢慢坐了起来,躺了太久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就好像过去了好久一样,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小丫鬟的惊呼。
“啊!小姐醒了?”
陈如云:她刚刚叫我什么?不是又穿越了吧?这回是个重生的小姐?那薛怀卿到哪里去了?
另外一个丫鬟听到动静也赶过来,点了点那小丫鬟的额头哭笑不得:“这位姑娘都成亲了,你怎么还叫小姐?”
陈如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没再穿越一回。
陈如云这头刚醒,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吵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这么吵听的她头有点疼。
陈如云的手刚放到额角准备按一按,结果房间的门瞬间被人一脚踹开。冷风扑面而来,她瑟缩了一下肩膀抬起苍白的脸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