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被双修长的手挑开,珠帘传来噼里啪啦响声,宋沐晚寻声望过去,
高大的男子身影出现在面前,他脚踩黑金皂靴,身着黑金色龙纹长袍,腰间束玉带,墨发用镂空金冠一丝不苟束起,
圣上萧彻面容轮廓分明,冷峻坚毅,鼻梁高挺,下方的薄唇轻抿。
恢复全部记忆后的宋沐晚第一次见到萧彻,
她撑起身子就要下榻行礼,起身那一瞬,她的双手被托住,
萧彻扶住了宋沐晚,
宋沐晚眼睫颤动,她跟萧彻现在的距离过近,
她顺着萧彻的力道再次靠在了软枕上。
宋沐晚以往跟萧彻待在一起时,总是她说的多,如今宋沐晚安静下来,二人间的气氛有些许沉寂,
萧彻大约是知晓她滑胎之事,如今前来是探望她的,
萧彻执起宋沐晚的手,“沐晚,昨夜之事,委屈你了,朕知晓贵妃有了身孕,这才先带走了她。”
“你向来胆大,朕放心你。但朕若是知晓你也有孕……”
“皇后,你知道的,朕要贵妃入宫只是为了报复她曾弃朕另嫁。你是朕的发妻,朕不会弃你不顾。”
贵妃白舒宜曾弃萧彻另嫁废太子。
宋沐晚安静地听着萧彻的言语,她越听越觉得离谱,报复一个人不该是让她受尽万般苦楚?可是萧彻嘴上说着要报复白舒宜,实际……,
自从白舒宜入宫后,萧彻全部的心神便放在了她身上,他只知晓白舒宜有孕,却不知她宋沐晚也有身孕,萧彻口中的报复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难道萧彻的报复就是将人捧至高位,而后再将其推入泥中?
宋沐晚目前只看到了前者,至于后者,她实在不知道能不能看见。
萧彻似是察觉到宋沐晚的走神,他有些烦躁,他方才表示了歉疚,宋沐晚却毫无反应,只是低着头,
萧彻知晓自从贵妃入了宫,他就对宋沐晚忽视了些,可他明确说了,他只是要报复白舒宜,他要让白舒宜感受到被捧起而后又被抛弃的痛苦,
宋沐晚为何不能理解他的心思?
宋沐晚的气性大了,本来从前打理后宫,做得很好,堪称贤后,
可自从他强令贵妃入宫,宋沐晚先是要他不可夺皇嫂,而后开始对他忽冷忽热,
宋沐晚从前做得很好,她为二皇子妃时,他因情势所需,要笼络权贵,在他选择纳如今的淑妃入府时,宋沐晚万般支持,甚至愿意让出正室之位,
当时的萧彻大为满意,他很是欣赏宋沐晚的识大体,知进退,她会是个贤内助,他许诺不会舍她,她是他的正室,
他登基后,立宋沐晚为后,她也不负他所望,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是,如今……,萧彻看着宋沐晚垂首的模样,眸底流露失望,
他如今低了头,皇后却依旧不依不饶,萧彻失望之色愈浓。
“圣上,臣妾知晓您待臣妾之心,臣妾是一时难过,才失了态,毕竟那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子。”
宋沐晚抬起了头,眸底有几分脆弱,她继续道:“圣上,贵妃如今有了身孕,臣妾内心替圣上高兴。”
话落,良久,萧彻抬手将宋沐晚揽进怀里,其实他的心底也不好受,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
宋沐晚虽然如今有些娇纵,但毕竟无大的过错,如今失了孩子,有些失态他也能够理解,但她身为皇后,不可过多沉溺于悲伤中,
萧彻叹口气,大掌轻抚宋沐晚的背,他有意安慰宋沐晚:“沐晚,贵妃如今有了身孕,如此你也算是有了孩子,毕竟那孩子日后会唤你母后,你也就莫要伤心了。”
语罢,萧彻抽了手,嘱咐宋沐晚好生休息,随即离开,
“圣上起驾。”
伴随着太监的高呼,帝王车架渐行渐远,清和宫再度安静下来。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萧彻自然不会愿意留下来陪着她这个病怏怏的人用膳,
他自是要将这宝贵的时间留给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萧彻口中的报复,她是一个字都不信,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萧彻的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