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几天江时予就一直被路枭逼着按时完成作业,还早睡早起,一日三餐也按时吃。
江时予感觉自己作息从来没有这么规律过。
手机也每天只能玩几小时,还硬被拉着晨跑锻炼。
江时予感觉自己要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就绝对是因为路枭不在。
现在他胃都被养规律了,到了点自动咕咕叫。
张敏对这件事特别不满,原因是半夜没人陪他打游戏了。
江时予也很无奈。
有种无奈叫路枭太会威胁人了,关键就是还不是假威胁,要真做不到他说的,他就跟你来真的。
江时予感觉自己这一个星期真是受尽委屈啊。
快到江忠成生日,江时予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生日礼物了。
他得准备两份生日礼物,一份是他送的,另一份是他妈送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妈妈每一年的头都会先跟江时予说今年会给江忠成送什么生日礼物。
江时予也一直不会忘。
“我今天回家,不跟你一起了啊。”江时予对站在教室门口等他的路枭说。
“我不能去你家吗?”路枭勾住了江时予的肩,和他并肩走下楼。
“明天我爸生日,我得把生日礼物抓紧完工了,你在我旁边我没办法专心。”江时予捏了捏路枭的腰。
“就上次去你家看见的那个木雕吗?”路枭问。
江时予点头,说:“对,快完成了,就差点细节,今晚和明晚先委屈你自己睡了。”
“没事儿,后天补上。”路枭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枭哥,你饶了我吧。”江时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两个晚上不和我同一张床,我还不能找点补偿了啊?”路枭啧了声。
“我这个星期都被你带得作息规律了,估计下周的考试我都有质的飞跃,您还想怎么补偿?”江时予斜了他一眼。
路枭搂着他肩的手忽然收紧,另一只手抬了起来,点了点江时予的眉间,然后顺着这条线一路滑下去。
滑到鼻尖、唇心、下巴,顿了顿,在他下巴上轻轻勾了一下,又继续向下滑去。
脖间、喉结、锁骨……
江时予猛地抓住了路枭还要继续往下走的手。
“就这么补偿。”路枭轻笑了一声。
“你他……”江时予刚想骂一句脏话,又猛地收住了。
虽然在路枭面前他不说脏话,但平时在班里还是会无所顾忌地说的,所以这个习惯他还是很难改掉。
“我服了,”他叹了口气,“你平时难道不会说脏话吗?”
“平时不会。”路枭勾了勾唇。
江时予点了点头,说:“也是,你平时心里光想着怎么上/我了,哪有心思说脏话啊。”
“是啊,”路枭也点了点头,“话说你晚饭也不和我一起吗?”
江时予嗯了声,说:“和张敏约了饭。”
“约了饭为什么不带我啊?”路枭声音有点委屈。
“你想去也行啊。”江时予说。
“好。”路枭立刻点了点头。
“走吧,他在校门口等我们了。”江时予说。
路枭嗯了声。
放学路上学生挺少的,毕竟大多数都是留宿生。
等到高三就都要留宿了。
到时候除了吃饭时间,平时江时予和路枭估计都见不着面。
毕竟不是一个班的,也不可能会在一个宿舍。
这会刚下午六点,天还挺亮的。
校门口的行人来来往往,一些小吃店日常挤满了人。
“予哥!”张敏在校门朝江时予招了招手。
江时予也抬手朝他挥了挥。
“啊,枭哥也来?”张敏看到路枭,声音一下就低了下去。
“让他跟着呗,要真打起来了他也能帮个忙。”江时予无所谓地说。
“你们这是约饭还是约架啊?”路枭挑了挑眉。
“约饭,”江时予眸色一沉,勾了勾唇,“顺便约个架。”
路枭哦了声,又问:“怎么了这是?”
张敏一边打车一边解释:“二中的人发神经把予哥他妈送给他爸的生日礼物给砸了,就昨天下午的事,然后予哥就让雷顷帮忙把他们约出来了。”
“怎么没和我说?”路枭看向江时予。
“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就再买,”江时予沉着声,听起来不是很高兴,“我只是太久没打架了,单纯想找几个人发泄一下。”
“车来了,走吧。”张敏拍了拍江时予。
坐上车后,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江时予和路枭坐在后座,一人靠着一边窗。
江时予一直盯着窗外。
路枭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眼,是张敏给他发了条信息。
张敏:不用担心,他手下有度。
鸟木:我主要是担心他的心情。
张敏:他最近心情一直不错,就昨天下午差点。
鸟木:好,谢了。
张敏:我也很佩服你,我以前一直劝他学习他都耳边风,你这一劝他居然每天都按时完成作业了。
乌木:都是威胁出来的,他哪敢违抗。
张敏在副驾驶上勾了勾唇,又发:行了先不聊了,你关心一下予哥吧,他晕车。
路枭愣了愣,扭头看向江时予。
江时予靠在椅背上,脸冲着车窗,眼睛却是闭着的。
“你晕车?”路枭挪了挪屁股,坐过去握住了江时予的手。
江时予反手握住他,嗯了声。
“没事吧?我这有……”路枭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没事,不用,”江时予轻声说,“缓一会就好了。”
路枭握着江时予的手,轻轻捏着。
下车后,江时予先在原地站了会,他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拍了拍路枭,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说:“走吧,巷里有个酒吧。”
三个人并排走向巷子。
这一条巷子非常破旧,走两步还能踩到碎了的碑酒瓶片。
墙上有各种用喷漆写着的小广告,还贴有些泛黄了的报纸。
这个小巷里面还有家理发店,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意。
理发店的老板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嘴里还叼着跟烟。
听到外面有人走过,他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江时予在理发店前停住了脚步,喊了那老板一声:“洋哥哥。”
路枭呛了一下,扭头瞪向江时予。
江时予拍了拍路枭的背,走进了理发店。
“洋哥。”张敏也喊了声,然后才走进了理发店。
洋哥见他们走进来,立刻把烟往旁边的烟缸里一按,然后眼皮都没抬一下地问:“怎么?”
“来你这蹭顿饭,”江时予靠到了收银台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吗?”
路枭第一次见这副样子的江时予。
身上还穿着校服,气质却完全不同了。
就像会蹲在路边抽烟的那种混混。
他又扭头看了眼张敏。
张敏和之前一样,一副好学生模样。
接着他又把视线转向那个洋哥。
洋哥的手臂上有一条很帅但看不出是什么图案的纹身,左耳还打着一枚黑色耳钉。
鉴定完毕,这人绝对是个混混头子。
洋哥放下手机,终于抬起了头,视线从他们三个身上扫过,在路枭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然后收回视线,站了起来,说:“进去。”
说着,他转身走向了店里的内阁。
江时予走在他身后跟了进去。
“洋哥哥,”江时予又喊了洋哥一声,“有什么菜?”
路枭对这个称呼非常的不满。
但他咬牙忍下了。
毕竟江时予可能有求于人家。
洋哥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个叫法,他回头看了眼江时予,说:“有饭、菜、肉、汤。”
“好的。”江时予点了点头。
张敏和路枭并排走着,一直也没出声。
走到内阁里,发现这里面和外面完全不同。
和外面的破烂不一样,这里面精致得多。
贴着墙的沙发看着质量还不错。
旁边有一台小灶,应该是用来煮饭菜的。
内阁不是很大,但装了许多的东西。
桌椅、沙发、灶子,还有在沙发上放着的一个和洋哥气质完全不符的书包。
书包上还搭着件附中的校服外套。
“洋哥还在上学?”路枭坐下来,说出了进理发店后的第一句话。
“没,”洋哥给小灶打了个火,看了眼路枭,说,“我男朋友的。”
“啊?”路枭愣了愣,然后猛地点头,“哦哦哦……”
江时予偏头笑了几声。
“别笑!”路枭拍了江时予的背一巴掌。
“哎哟,轻点儿……”江时予反手在自己背上搓了搓。
张敏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我发现和我玩得好的全是同性恋,搞得我都有点格格不入了。”
“没事儿,”路枭说,“邓实和你一样,直男误入基群。”
“要不我和邓实……”张敏说。
“哎哈哈哈……”江时予一下子笑出了声,“对不起但是,我没办法想象……”
路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那按你这个说法,魏离是不是也……?”
“他是一半,”洋哥在一旁突然出声了,“他主要是看感觉,喜欢的就上。”
“哦……”路枭看了眼洋哥,“您这么了解他啊?”
江时予还在笑,他一边笑一边说:“洋哥追过他一段时间,后来魏离说只把他当铁哥们,他们现在就真的只是铁哥们了。”
洋哥点头嗯了声,从灶台下面拿了菜开始煮。
路枭凑了上去,说:“我来吧。”
“你会?”洋哥把菜递给了路枭。
“没有我不会的菜,你放心。”路枭笑道。
洋哥点了点头,随口又调侃了句:“江时予就不会,他做出来的东西永远能看不能吃。”
张敏在一旁疯狂点头:“是的没错!”
“别拆穿我啊,”江时予无奈地说,“简单的我还是会的。”
“我还没吃过……”路枭小声嘀咕了一句。
饭刚煮好,就听到理发店外有脚步声。
“有客人?”一个穿着校服的帅哥把内阁的门打开了。
路枭刚把饭菜端上饭桌,扭头看见开门的人后猛地呛了几下。
张敏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路枭的背。
开门的人是附中高三的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啊!!
那人非常自然地走到桌前坐下了,看了眼路枭,也是一愣。
“路枭?”他挑了挑眉,声音几乎没什么语调,但路枭还是听出了这是个问句。
“苏凛仁……?”路枭差点喊他苏学长好了。
“不用这么客气,”苏凛仁说,“谢谢你做饭,顾洋都要懒死了。”
洋哥在一旁咳了一声。
“我是多么亮的一盏电灯泡啊……”张敏叹了口气。
顾洋帮苏凛仁盛好了饭,说:“应该做得比我的好吃。”
“不是应该,是肯定。”苏凛仁拿起了筷子,夹了块肉来吃。
江时予轻咳了一声,看向路枭,路枭也看向他,挑了挑眉。
张敏咳了声:“你们四个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
“哟,”苏凛仁挑了挑眉,“你不说话我都还没注意到这儿还坐着个人呢。”
“……说正事吧。”张敏无语地说。
“打架的吧,”苏凛仁往椅背上靠了靠,“我刚在外面碰上二中的了。”
张敏嗯了声,说:“他们发疯把江时予他妈送给他爸的生日礼物砸了。”
“为什么?”苏凛仁皱了皱眉。
“都说了发疯。”江时予说。
“同性恋吧,”顾洋随口接了句,“之前不是说二中有个年级前五,许什么来着,因为被二中的人骂同性恋,然后受不了和男朋友分手了吗?”
路枭的神情猛地一怔。
“嗯,是。”江时予拍了拍路枭的背。
“二中一堆恐同的,”苏凛仁啧了声,“附中一堆同,难怪矛盾多。”
“是啊附中怎么那么多同啊,”张敏哀声道,“我感觉时间长了我也要成同性恋了。”
“你不可能的。”江时予笑了。
路枭有点走神,埋头吃着饭,一句话也没说。
江时予还在轻轻顺着路枭的背。
“你男朋友胆有点小啊,”顾洋说,“他是怕你会和他分了吗?”
苏凛仁掐了一把顾洋的大腿。
“嘶我操,”顾洋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就顺嘴。”
江时予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们不会因为这个分的,我抗压能力挺强的,我还怕他受不了要和我分呢。”
“不会。”路枭轻声说。
张敏瞬间别过了脸:“我真服了你们了……”
苏凛仁拍了拍顾洋,说:“快说你喜欢我,吓死他。”
“我走了。”张敏站了起来。
“别别别!”江时予赶紧扯住他,“作为我们队里唯一直男,你非常有发言权。”
“那请问我的发言权呢?”张敏说。
“我吞了。”路枭突然开口了。
“操。”张敏低声骂了句,重新坐下了。
另外几个人被戳到了笑点,莫名就开始狂笑不止。
“哎啊哈哈哈……”苏凛仁揉了揉眼睛,看向路枭,说,“你挺有意思的。”
顾洋和江时予的笑容同时滞住,瞪向了苏凛仁。
“……难怪时予会看上你。”苏凛仁赶紧补救似的说了一句。
这回轮到张敏狂笑了。
“笑什么啊单身汉。”苏凛仁斜了他眼。
“笑你呢双身汉。”张敏笑着说,推了推眼镜。
“行了,”顾洋敲了敲桌子,“你们在哪约的架?需要我们帮忙吗?”
“就隔壁酒吧,你们不用出手,站那壮气势就行,”张敏说,“全程江时予一个人出手就好了。”
“对面几个人?”路枭问。
“放心,打得过。”江时予说。
“几个?”路枭皱了皱眉。
“七个。”江时予无奈地说。
顾洋也皱了皱眉:“七个?”
苏凛仁挑了挑眉:“我没听错吧,单挑小王子要去打群架?”
张敏微微低眸,推了推眼镜,笑道:“放心,我们有暗器。”
“你们带家伙了?”路枭有点担心地问。
“NoNoNo。”江时予竖起根食指晃了晃。
顾洋思考了会,然后突然惊呼一声:“我靠!”
“嗯?”路枭和苏凛仁同时疑惑地看向他。
“不会是……不会是……”顾洋的表情逐渐吃惊了起来。
“哪来那么多戏!”苏凛仁重重地拍了顾洋的大腿一巴掌,“你的高冷形象呢?直说不行吗?”
“哎……好疼。”顾洋反手握住了他似手。
张敏移开了视线,没好气道:“真是把狗骗进来杀。”
“羡慕了吧单身汉。”苏凛仁冲他挑了挑目。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路枭不耐烦地说。
“酒吧里的酒,”顾洋说,“是吧?”
张敏和江时予同时点了点头。
“就这?”路枭愣了,“这怎么打?”
“酒吧是二中砸予哥东西那人开的,他砸予哥东西,我们就砸他场子呗,”张敏笑了笑,“又不是赔不起。”
“你……”顾洋看向了江时予,说,“挺败家啊。”
“放心,”江时予垂眸,笑了笑,说,“打到他们不敢索要赔偿。”
“那我们是去砸?”苏凛仁问。
“对。”张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