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指北 第6章 EP. 2 上

【EP. 2 心之所向的选择】

天色将将明。

早上八点，林风眠穿着一身整齐的正装打开了房门。他戴了一副金丝眼镜，镜片之下是难掩的疲惫。想来昨晚他没有怎么休息好——冰箱里放了他昨天比对了好久才选出来的面包，可是因为起来的迟了他吃不了也不太想吃。

他吐出一口气，为自己原本规律的作息被打破而感到好笑。

他竟也会像个毛头小子那般彻夜难眠。

林风眠沉默着关上了大门。

往日之事不可追。

随后过不久，江为止起来了。

他倒是慢条斯理的，似乎不是很急，不仅烤了几片面包，还能给自己煎个糖心蛋加餐。

他烤了两人份的面包。

江为止打算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从屋里出来的程锦。

江为止盯着桌上的面包，失控地吐出了一口气：“早。”他说，“我烤了几片面包，可以充当一下早餐。”

程锦抓了抓自己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应当是还没有特别清醒，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早啊。”

江为止朝他笑了下，拿起了自己随手搁在沙发上的包：“我去上班啦，晚上见。”有人出来了，不打声招呼就走似乎有些不礼貌。

程锦咬着被烤的金黄的面包，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仔细想想，他也要上班了。

十点，余淮森起床。

他磨了一些咖啡豆打算简单的泡杯咖啡，冲完的咖啡氤氲的香气朦胧着上升，模糊了他的柔和的五官。房门被“啪”的一声打开，裴则故揉着眼睛探出头，明明还不算清醒：

“什么东西？好香。”

却跟有个狗鼻子一样，在醇厚的香中逐渐明了：“余淮森？”他走到厨房，深深地吸了口气：“好香欸。”

余淮森端着咖啡放在了桌上，问他：“是咖啡啦，裴裴，要喝一口吗？”

裴则故想都不想直接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是就闻闻吧，咖啡太苦了，我永远都喝不惯的!”

他失笑。

纪逢安起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

他的同居人早早地就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醒来后在房间里太无聊，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他好奇的眨了下眼。

余淮森抬头看到他，收敛了笑意：“安安，泡了咖啡，要喝吗？”

“喝。”纪逢安点了点头，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喝，不算苦，带了点糖。他从屋里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盘坐在沙发上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见状，余淮森和裴则故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我去上班啦。”

余淮森用气音跟裴则故讲话，朝他眨了下眼。裴则故愣了愣，勉励控制住自己的笑意，小幅度的抬手说了声再见，打了个呵欠又重新回到了房里睡回笼觉。

纪逢安工作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按下键盘时用力极了，跟人交谈不自觉的带了些烦躁的情绪，皱起了眉头。

他盯着笔记本电脑上聊天框里另一头人的答复，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洗完了杯子后就背着自己的电脑包出了门。

十一点，曲树起床。

他还没有睡够，是生物钟强行叫他醒的。他睡眼朦胧的跑到沙发中央，就怕眼一闭就又要睡过去。

鹤秦川躺在他的身边，靠着答垫子轻声地哼着歌，他比曲树要早一些醒。

他有一把好嗓子，哼着歌的时候字与字相连，勾的人心痒。

曲树摊在沙发上挣扎了一下，时间距离十二点越近肚子就越饿，认命的跑到厨房，给自己围上了围裙。咖啡放在杯子里已经冷了，他神色复杂，犹豫着给自己到了一杯。

“鹤秦川，屋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了吗？”曲树洗了米开始煮饭，好奇的问。

昨天他们彼此聊了下厨艺，在屋里顶梁柱的大厨不在的情况下，曲树觉得他也勉勉强强能当一个大厨。

“裴裴还在睡觉呢。”鹤秦川跟进厨房，挽起袖子帮曲树洗菜。他的手很白，掌心宽大，骨节也很分明。透过薄薄的皮肤，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分明的鼓起，连指尖都是一种好看的颜色。

曲树悄悄地瞥了一眼，又一眼。

因着屋里只有三个人，曲树没有费多少功夫，烧了两菜一汤，鸡蛋在里面占了绝对的大头。

餐桌之上，他有些讨饶的跟剩下两人讲话：“饶了我吧，我的话只能这样凑合一下啦。”

“这也没什么吧，”裴则故扒了几口饭说：“曲树手艺很好啊，反正也只有我们三个，晚上我们吃大餐~”

“嗯哼。”

【演播厅】

这一个白天的剪辑时长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金多喜探究的望着影片：“总觉得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有深意怎么回事……”

林嘉恒非常兴奋：“已经可以看出来一点点修罗场的感觉了，PD还是知道我们观众想要看些什么的。”

也不是说就是修罗场吧，就是那种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不对的感觉。

雁书懒洋洋的抱着怀里的垫子：“不瞒大家所说，我已经磕了好多对cp了，混邪乐子人无所畏惧！”

【别墅里】

下午五点，林风眠回来了。

经历了一天的工作后的他似乎有些疲惫，但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态。

他进门把自己的包搁在柜子上，单手解开禁锢住颈部的领结，克制的吐了口气。

曲树在沙发上基本没怎么挪过位置，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板块一样的书，也是第一个瞧见林风眠的那个。他眼睛亮亮的，说:“眠眠，欢迎回来。”

即便林风眠再累，还是朝他微笑。

裴则故下午在房间里不知道在鼓弄些什么，现在听到了些声音才肯出门，眉眼弯弯:“欢迎回来眠眠~”

林风眠朝他点头。

他觉得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好好休息一下了。

六点，江为止和程锦前后脚后来，曲树盯着厨房望眼欲穿。

余淮森主动围上围裙去了厨房。他让剩下的人点餐，裴则故兴奋极了带头说想要吃什么，客厅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嘴上说着手里也不甘落下，在聊天群里刷了好多表情包。鹤秦川的表情包和他本人酷哥的外貌一点都不相像，是柔软的会在头上开花的猫猫。

随后不久，纪逢安回来了。

他像是解决了什么心头大患，整个人神采奕奕。

七点半，所有人集聚餐桌，江为止帮忙端菜。

余淮森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在面对其他人夸赞的时候也很谦虚，朝他们摆了摆手，笑得看不见眼睛。

吃饱喝足，所有人以各种不一样的姿势瘫坐在椅子上，还是江为止起身去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柜子旁的信，看了一眼总结：“似乎可以公布自己的职业信息了，但还是不能讲年龄。”

他有些诧异，而这一句话砸下来就像是热油进了锅又蹦进一只蚂蚁，而纪逢安和裴则故是最吵吵嚷嚷的那两个。

鹤秦川说，要不要现在猜猜我的职业？

于是莫名其妙的又安静了下来。

鹤秦川镇定自若的面对其余人打量的视线。他穿了简简单单的卫衣和牛仔裤，衣服下摆印着潮流的花体英文，看着像个青春靓丽的男大学生——这范围简直是太宽敞了，什么都能带一下。裴则故说：“大学生吗？”

鹤秦川摇了摇头。

“教师？”“金融从业者？”“老板？”

越猜越不靠谱。看不下去他们抓耳挠腮猜不出来的模样，鹤秦川笑着做了个拨弦的动作。

曲树思考了一下：“乐队？”

“差不多吧，”鹤秦川眼里带着不知为何的笑意，左耳边的耳钉低调的反着灯光：“上学的时候叛逆和一群朋友组了个乐队，晚上偶尔会去CLUB驻唱。”

“酷，”纪逢安朝他吹了声口哨，道：“吉他手？”

“架子鼓。”

鹤秦川弯了下嘴角，好像鼓棒被他拿在手里似的，耍了个花活。

这专业乍听很唬人，可再仔细想想，跟鹤秦川这个人非常相符。

从认识的那一天起，林风眠就觉得，所谓桀骜不驯自由自在之如一类的词，套在鹤秦川身上最适合不过。

猜纪逢安的工作的时候稍微困难了一点，他们也猜了很多也没有才对，还是在他说跟艺术勉强沾点边的时候才对得上。裴则故又回想了一下他工作时的样子，特别想碰到了一个没有办法理解的甲方而无能狂怒的乙方……

“平面设计师？”他试探地道。

纪逢安打了个对勾，眼里是浮现于表面的笑意。

程锦是职业和本人最不匹配的那一个——“我是警察。”他说。

听取哇声一片。

纪逢安打量着程锦，看他从侧面看去薄的像片纸一样的身形：“这可真是……”他想了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形容词。

正因为这冲击带来的后续影响太大，以至于在林风眠说他是金融从业者的时候没有掀起半分波澜，所有人只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因为林风眠的穿衣风格工作时间还有态度都非常的白领，只要看到他，没人不会觉得他不是金融从业者——就是这样。

余淮森的职业也好猜，无论是这一手精妙的厨艺还是身上隐隐绕着的咖啡香，都足以证明他是一个餐饮行业的工作者，只不过没有想到他自己有一家咖啡店。

裴则故兴奋的拍了下他的肩：“既然如此……”他拉长了声调：“凭我们同居着的关系，去你店里光临的时候会有什么小小的区别对待吗？”

“当然，”余淮森颔首，声音诚恳而又温柔：“九五折怎么样？”

江为止的职业也好猜。

“医生，我是医生。”他说。

无论是克制的举动还是清冷的感觉，都像一个医生，还是一个大佬的那种。

“一个警察一个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们这帮人非常危险是怎么回事？”曲树在一边捏着手指，冷不丁的道。

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怪。

接下来要猜的是曲树。

托他这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而且他手里还有那么厚的一本《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福，所有人在心里都有一个模糊的猜测：“学生吧应该？”

曲树点了点头认可：“博士研究生在读，研究马原。”

江为止不动声色的颤了颤眼睫。从高中开始哪怕是到毕业之前，他最烦的就是政治——没有人能在要求闭卷的马原考试中存活下来，没有。

裴则故捂住嘴巴惊叹：“文化大海出现，怎么还会有人不爱学习！”

只剩下一个裴则故。

“也是学生吗?”估摸着裴则故的性子，曲树想了下道。

“不对~”裴则故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的出来了一个小小的括号：“跟艺术沾点边。”

曲树不敢相信：“怎么又是跟艺术相关啊，不会也是平面设计师？”设计和艺术也相像。

“还是沾边。”曲树笑得腼腆，眼尾弯弯的，带了些跃跃欲试。

程锦思考了一下：“画家？”

“很像，但不是。”裴则故说。

他喜欢别墅小花园里盛开的鲜花，喜欢一个人待着去看阳光透过枝叶落下的光影；变幻的那瞬间带着的惊心动魄的美感。他有一双善于发现美丽并且捕捉美丽的眼睛。

你该知道的，裴则故是怎样的一个人。即便平日里他再活泼不过——

“是摄影师吗？”纪逢安说。

裴则故点了点头：“嗯，一个不知名的摄影师。不像吗？”他反问。

“很适合你。”他说。

经历了一天的磨合，第二天的他们相处也就更加自然一些，分工合作收拾完碗筷和餐厅，他们照例回到了沙发上聊天。

还没等曲树把“周末要一起出去玩吗”这句话说完，门口就响起了“叮咚”的声音——鹤秦川离门口最近，去开了门，拿到了PD送达的任务卡片。

其他的人好奇的围成一圈。

他边走边把信打开，有些无奈：“这么看着我压力很大的呀。”

他这么说的，一字一句的念：“这些信上的地址是部分入住者选择的留有与前恋人回忆的餐厅，里面附带有用餐券，请各自挑选用餐券吧。”

他的尾音轻轻地散在了空中。

“地点由林风眠，曲树，裴则故和程锦选定，其余人挑选用餐券，请尽量集中与陌生人相遇，要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把信纸里附带的用餐券放在了茶几上，江为止把券摆正。节目组的最后一句话叫他们都有些笑得勉强。

餐厅的名字都还挺文艺的，有些能看出来是吃什么，而有些不能——

【面包新语】

【那些年碳烤鲈鱼】

【喜多】

【柠檬树】

这些都是和X留有许多回忆的场所。

所有人都该有一些新的尝试。

鹤秦川有些懊恼的皱了下眉。

裴则故坐在沙发上，他盯着被摆的十分整齐的用餐券，背后的垫子被抽了出来抵住下巴。

一向是活跃气氛的他似乎也在一时间心事重重。

[演播厅]

金多喜有些感慨：“节目组找了很优秀的人，但也不得不说，节目组也是真的不做人，在刚刚认识的情况下就要和别人去曾经和X一起的地方，这谁能不难过啊。”

“旧的回忆还没有抹去，又要创造新的回忆。”陈文旭叹息：“或许这是换乘前必备的旅程。”

[别墅]

“有想先要选择的吗？”鹤秦川扭头去问：“如果拿不定主意犹豫的话，就选择自己最想吃的东西就好了。”

沉默。

提供地址的人低下了头，选择的人犹豫的伸出手又放下。

鹤秦川叹了口气。他向来果断，于是他说：“既然这样，那我占个便宜先选吧，[喜多]怎么样？虽然我没有去过，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期待这家餐厅的东西。”

江为止回过神，举起了手：“那我就要[面包新语]吧。”

“那我想要[那些年碳烤鲈鱼]，”纪逢安说：“吃鱼多好啊，有人想选这个餐厅吗？”

唯一一个尚未选择的余淮森抬起了头：“那我就去!柠檬树]吧。”

曲树停下了捏着靠枕的头，余光瞟了他一眼，眼睫一颤，像只纷飞的蝴蝶。

纪逢安拿到用餐券后就开始翻来覆去的研究，翻到背后时惊讶出声：“这后面还有个二维码……”

余淮森返过来看了一眼，念了最底下的那一行小字：“请扫码确认自己的约会对象。”

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

空气好像在刹时凝固。

急需一个小天使跟我贴贴补充精力

我不要脸我想要贴贴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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