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忙于应对雪灾的同时,肖乐乐也没闲着。开铺子的事和筹备宫宴都够得她忙的。
中途江知还差余海生去过问了几次,让她别把自己给累着,有需要便尽管开口。
肖乐乐虽然本事不大,但好在会识人用人,鬼主意也一个接一个,也没什么要这皇帝陛下出面助力的。不过这分情她倒是领了,只要出宫,都会给他带点街头小食回来,还特意叮嘱宫人说是她亲自试过毒的。
只是两人各忙各的,见上一面都有些难。江知想睡睡软床的心愿还是迟迟未能达成。
但这些日子,江知却发现自己的周围好似有些不一样。
宫人在宫门口捡的绣帕就有不少;去藏书阁时又能捡到各种香囊;去逛御花园会隐隐听到曼妙的歌声;晨练之时还有琴声相伴。
这些异常现象的出现,江知虽不明白原由,但他知道在肖乐乐那里肯定能找到答案。
这日,眼见得点空闲,想去寻得答案,却记起月明宫差人来报过,说是今日要出宫一趟,又只得作罢,再去忙别的事了。
等江知忙得差不多时,以为今晚的夜宵又是些街头小食时,却见是一盅许久未见的鲜汤,有陈皮的那种。
江知心情大悦,一口气将汤喝得渣都不剩,顿时觉得整个人不仅是感受到了春日的暖阳,更有夏日的热烈。
才刚一喝完,便得知月明宫跑来了一位宫人,说是才从宫外买回来的馄饨,还热乎着呢。娘娘试过,说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馄饨,特意带了几碗回来。
月明宫留了两碗让苏嬷嬷研究配方和工艺,多的都往月安宫送来了。
江知越来越喜欢肖乐乐这发现点什么好的都往他这里送的习惯了。一开心,觉得肚子里还容得下三碗馄饨。
可刚一端着碗,便觉得不对。馄饨还热着,说明才回宫,那汤是谁送来的?
江知越想越觉得腹中燥热难耐,若此时还没发现异常,那他这么多年的皇帝也就白当了。
唤来余海生,令他立即派人悄悄去召太医来,同时将月明宫的人全都拎出来过一遍,查不明白,便一个不留。
余海生见此暗道不妙,这是太平许久了,一个个都忘了这位清冷理智的帝王也有雷霆手段了吗?
这些大胆的小兔崽子,敢在月安宫里动手脚,真是活腻了。就算陛下不动手,他也不会放过这帮孙子。
余海生万万没想到他在封宫找人时居然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月安宫的人。
西北牧府的千金贾楠葶,进宫后被封为贵人,一直老老实实,从未出过什么妖蛾子。
再看她今日娇艳奔放的打扮,很难假装不知道她是想要干什么。
只是这汤是如何进的月安宫,人又是如何躲到了寝殿内。这是对他自以为傲的月安宫防护极大的讽刺。
好在月安宫虽出了漏洞,但大的问题却没有。在太医还没问诊完时,余海生便摸清了情况。
太医也没想到今日居然见到了十年未见的合欢散,也是惊得不行。
自先帝逝后,这些污糟的玩意便从未在宫中出现,今日见着了,也不知是药效不行,还是这位帝王自制力太强,居然人还如此镇定。
江知强压住自己的燥热,问:“能解吗?”
“回陛下,能。”按医书上写的,是能解的,但不知药效如何。这先帝在时是用过这玩意儿,但从来没人想过要解这玩意。解药的方子是有,但有没有效就没个定论了。
“那还不去拿解药来!”江知只觉得一肚子的火没处泄。
太医匆匆告退,管他有没有用,先拿来再说。
反正也这不是只有靠药来解,没药效也还有别的法子。那后宫养了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银子,总得有用处吧。
呸,怎么这个时间还想着银子不能白花了呢?都是跟着皇后娘娘一样穷疯了么。
江知压着燥火和怒火,看着地上跪下的一干人等。
他可真是小看了这些人。这贾楠葶言其担心她爹会因为西北雪灾受到牵连,便想抓紧时间博得龙恩,希望能帮她爹一把。
而助她进入月安宫的奴才也是来自西北,说是受过她爹的救命之恩。本来还是不敢相助,可一听这贾楠葶说最近皇后娘娘也在撮合后宫众人与陛下,便松口答应了。
贾楠葶还嫌事情不够大,解释说皇后娘娘说的,想与陛下亲近不能直接来,得徐徐图之。她的确是因为家中的原因,又想着自己在后宫并不出众,着急无门,才想了这个法子。
江知听到这里伸手一挥,桌上的物件摔个粉碎,在场人全都吓趴下了。
他的乐乐可真是行啊,在他想着徐徐图她时,她居然让人来徐徐图他。
命人将人带下去拘起来,江知大声唤来敖文。
才刚刚将“敖文”二字喊出,江知却想起肖乐乐说的不要敖武的原因。他当日若是听了她了,让敖文敖武换一换,今夜这“嗷呜”怕真是狼吟了。
江知听了敖文的汇报更是火气冲天,原来果真都是肖乐乐的主意。她可真够贴心的,担心他怕生,还先帮他挑了一遍,再一一叮嘱这些人急不得,凡事得讲个缘分。
“此事为何不报?”
敖文跪着回答:“是卑职失职。卑职以为这娘娘想让后宫与陛下亲近是好事,便未将此作为异常上报。”
“好事。若你成亲后,你妻子日日想着将别的女人送到你榻上,是好事?”
敖文没敢回答,那些也不是别的女人,都是你的后宫啊。
江知只觉此事怒火难消,对着余海生大呼:“给朕将皇后叫来。”
余海生没敢叫别人去,这事他得亲自跑一趟。两个祖宗他都得罪不起。
肖乐乐刚一躺在床上便听到急召,想来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也匆匆起来了。
余海生见苏嬷嬷还要为人换衣挽发,便言不必再为此耽搁,让有多快便多快。
肖乐乐心想是不是馄饨出了问题,也匆匆披了大氅出了门。
好在余海生考虑周全,还给她备了软轿,让她不用睡袍夜奔。
到了月安宫后,余海生趁无人之时,还悄悄将事情透了一句。
“合欢散?”肖乐乐听着一惊,以为是小说里编的事,没想到还真有这玩意。
瞬间肖乐乐的思绪便跑偏了。
这帮江富贵攒足了人气回去也带不走啥,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若是将这合欢散的方子给记下来,回去不就能以医治富了?有了这合欢散,还怕赚不到钱吗?
肖乐乐可乐坏了,盘算着明日就去趟太医院,有什么养颜美容、生发乌发的宫廷秘方都拿一份,天天背,要背得比九九乘法表还熟。
做着发财美梦的肖乐乐不知不觉便被带到了寝殿门口,看着门口跪着的宫人,再看着屋内一地的碎片,肖乐乐的瞬间清醒了。
这人中的是合欢散,余公公来接她时还让她不用换衣服,这踏马是要拿她来解药吗?
再往里一看,那中药之人正立在屋内红着眼睛看着她,肖乐乐死也不敢进屋了。
退后两步撞到廊柱上,转身便紧紧抱着柱子,眼巴巴地看着一边杵着的宫人,声音发颤:“快,快帮我叫苏嬷嬷来,叫她带上阿武。”
江知见此气得不行,她这是将他当什么人了。
“你给我进来!”
余公公赶紧来哄这祖宗:“娘娘,别怕,陛下不会伤害你的。陛下只是生气。”
“余海生,你滚开,让她进来。”
肖乐乐抱着柱子摇头,这人是不会伤害她,但他要睡她。傻子才会进去。
江知也不等她主动进去了,两三步便跨了出来,一下子就将肖乐乐从柱子上剥下来,轻轻一拎就逮进了屋。
进屋之时,还大力地甩上了门。
门撞在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但门却没能关上,可门口的宫人没一个敢动。
肖乐乐惊慌无助地喊着:“富贵,你冷静,冷静一下,冲动是魔鬼。你先让我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江知此时虽然有些失去理智了,但他也是有帝王尊严的人,没想过要乱来。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但他却偏偏不解释,打定主意要吓一吓她,看她是不是还敢这么大胆地将别的女人推给他。
肖乐乐被吓得不轻:“富贵,你混蛋,你放开我,谁踏马给你下的药你找谁去。你踏马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江知并将人放开,反而还将人往床榻上扔。
肖乐乐跌在床上,大氅散开,里面雪白而单薄的衣裳散开,将她衬得好似一朵娇嫩的花朵,只要轻轻一捏,便会破败不堪。
不知是不是药性的原因,江知此时就想使劲捏一捏。
江知拉了拉自己的领口,想让自己没那么燥热不安。这个动作落入肖乐乐眼中,却成了对方要实施暴力的开始。
肖乐乐慌张地往后退,可大氅被她自己压住,颈间的结又未解开,这一压一退,大氅的绳结在她喉咙处越勒越紧。
这人一但发蠢,只会越紧张越蠢。肖乐乐根本没想过是自己的原因让她现在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此时的江富贵实在太可怕了。
江知见到人蠢到这般,也不想再与她多计较。怕她自己将自己勒死,便附身伸手拉开了她大氅的绳结。
这下,肖乐乐也没觉得江知是在帮她,只认为是开始扒她衣服了。又一个劲地向后躲。
江知气不过,抓住她的脚踝便将人扯了回来。
肖乐乐吓得不行,连连说:“富贵,江富贵,清醒一点。我是肖乐乐,是肖家之女。你要除的那个肖家。”
江知怒了:“我清醒得很。你不仅是肖家之女,你还是我江富贵的发妻。”
他这一吼,肖乐乐稍稍清醒了些,她的确是他的妻子,这个时代没有婚内□□一说,他要对她做什么似乎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难道就这样认命了吗?
肖乐乐短暂的无助落入江知眼中,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乐乐。
没打算再吓她的江知心中的燥热无处发泄,本能地想抱抱眼前的人缓解一下,再等着太医送药来。
肖乐乐感觉到一具滚烫的身躯压下来,理智又找回了几分。
不行,不能就这样等死,再怎么也得抢救一下。
只是之后,肖乐乐每每想这次的自救行动,都会被自己蠢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