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笔记 第19章 岛

爱林妮尔从来不是麦考夫的弱点。

电影的胶片跳了几帧。

爱林妮尔哼了一声，在麦考夫怀里抬起头。

“怎么了？”她刚刚睡着了，正睡眼朦胧地四下张望，“唔……今天你让什么人来家里了吗？”

麦考夫愣了一下：“当然没有——我从来不让人到这里来。”

“是吗，可有人在走廊里。”爱林妮尔从麦考夫身上爬了起来，麦考夫扶了她一把，让她免于碰到茶几上，不过她注意到了幕布上的录像，“这是什么？你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麦考夫沉默了一会儿：“你明明见过，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吗？”

“……并不。”爱林妮尔回答，“我出去看看。”

麦考夫看着胶卷焚毁。

“我和你一起。”

比起从黑伞里拔出剑来的麦考夫，爱林妮尔看起来并不太紧张。她握住麦考夫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手电筒压低了些。

“有两个人……不，恐怕是三个。”爱林妮尔冲麦考夫笑了笑，“如果在外面还有同伙的话，那很遗憾，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我们恐怕没法自己挑选棺材或是骨灰盒了。”

“至少我更倾向用棺材。”麦考夫说，他突然放松下来，好像只要和爱林妮尔在一起，发生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

有人从走廊里跑过，爱林妮尔弯腰从墙上拿了什么东西，飞快地甩了过去——咚的一声响，麦考夫意识到那恐怕是小刀之类的东西，而且它嵌进了墙里。

“看起来我们要修墙了。”他压低声音说。

昏暗的窗前站着一个矮个子的小姑娘，但爱林妮尔很怀疑她——或者他，是否真的如他们所看见的那样。

她听到飘渺的女声呼唤着麦考夫，在手电筒光的辅助下看出那是个假人。

“你不妨现身吧？”爱林妮尔转过身，和麦考夫背靠着背，“我还想继续看电影，我们最好能尽快结束。”

她不太信任麦考夫的反应能力，但背后有个人总比没有的好。

“我们有的是时间，亲爱的哥哥和嫂子。”又是那个小姑娘似的声音，爱林妮尔有些困惑地询问道：“这不是她的声音对吧？”

麦考夫实际上不太擅长区分别人的声音，至少和爱林妮尔比起来，他真的不擅于此，所以他只好无奈地回答：“我不确定。”

爱林妮尔忽然转过身来，从麦考夫手里顺走那把剑闪到了楼梯口处的走廊前：“游戏结束了。”她一脚踢向那个冲过来的黑影，把他的手绑在了楼梯口的栏杆上，又用麦考夫的手帕塞住他的嘴。

“估计会晕一会儿，他碰到脑袋了。我们上楼。”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她看起来有点兴奋，这让麦考夫有点哭笑不得，“最好能在这一个醒过来之前解决掉上面的。”

他们快步走上楼，爱林妮尔把剑还给麦考夫，她走在前面。

“你是谁？”麦考夫问，而那个声音回答：“你知道我是谁。”

爱林妮尔注意到墙上的画开始流血了，她小声向麦考夫抱怨：“我一定要拿那个家伙的脑袋擦墙。”一个头盔非常应景地飞了出来，“东风就要来了，麦考夫~它来抓你了~”

“别担心，那不是她。”爱林妮尔握住麦考夫的手。

麦考夫有些颤抖，这不太正常，但爱林妮尔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大部分时候都是麦考夫来担任她的心理医生。

一个小丑从他们来时经过的房间里探出头来，拔出了盔甲旁的佩剑。

爱林妮尔只好再次从麦考夫手里抢走那把剑，并且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下楼，她自己则在不那么轻松地挡了一下之后跟着跳上楼梯。

那个小丑似乎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就站在走廊里看着他们。

“门上锁了。”麦考夫叹了口气，将爱林妮尔挡在自己身后，“真遗憾，现在轮到我了。”

“是夏洛克，”爱林妮尔轻声说，“他来了。”

所以现在爱林妮尔和麦考夫正坐在贝克街221B里。

爱林妮尔真的很困，她一整晚都没怎么睡，一直在和麦考夫一起看那天夏洛克自己乱跑时的监控视频。

在麦考夫向夏洛克和华生讲述关于欧洛丝的事情时，她就靠在沙发上打盹，直到一阵嗡嗡声将她吵醒。

实在是太吵了，她不得不坐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

“夏洛克，你在卧室里放了什么东西？”太吵了。爱林妮尔揉了揉眼睛，又摸摸下巴确认自己没流口水。

麦考夫看向她：“亲爱的，我们没听见任何声音……”

“——它一直在响。”爱林妮尔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于是他们都站了起来。

那架无人机带着歌声飞进厨房，接着来到客厅。

“噢，坏消息。”爱林妮尔走到了麦考夫身旁，“那个是不是你最新购入的东西？”

“……那是什么？”夏洛克也看向麦考夫。

麦考夫斜了一眼爱林妮尔：“DX-707，通俗说叫耐性榴弹。”他回答，“我授权购买了一批。”

“它足够把这间公寓炸飞了。”爱林妮尔看着那玩意儿被激活，“赫德森太太在打扫卫生，我都能听到吸尘器的声音。”虽然她依然无法对那天的事情释怀，“好吧，我去带她出去。榴弹三秒左右就会爆炸，你们怎么办？”

“我和约翰从窗户跳出去，麦考夫，你从楼梯跑出去。阿尔温，赫德森太太就拜托你了。”夏洛克说，“可以打个电话吗？约翰有个女儿，他或许有点遗言。”

“我很抱歉，华生医生，一点动作都会引起它的爆炸。”麦考夫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爱林妮尔，“爱林，我很遗憾你现在只能看到我的后脑勺。”

“说实话，我也不想看到你那么，唔，无助的脸。”爱林妮尔回答。

“奥斯卡·王尔德。”华生说，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他说，‘真相很少纯粹，也绝不简单’。”

爱林妮尔轻轻揪了一下麦考夫的衣角。

“嗯？”麦考夫示意她说话。

“你的布拉克内尔夫人，我挺喜欢的……我很高兴那时候亲戚们没有把我弄走。”她说。

“噢，这可真好……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想法——你们两个的。”麦考夫看向夏洛克，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怀念。

“对，你演的很好。”夏洛克说。

麦考夫笑了一下：“我真高兴听见你这么说。”

“准备好了吗，男孩们？”爱林妮尔吸了口气，“三，二，一，跑！”

爱林妮尔坚持要求和麦考夫一起到谢林福特去。

“见鬼的，麦考夫！”她在桌上扫视了一圈，很遗憾地发现自己没什么可以摔的东西，“我哥哥在那里——而且你妹妹绝对从那个无人机的摄像头里看到我的脸了！如果她可以自己跑到伦敦来把那两个家伙折腾一顿，你怎么会觉得我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但麦考夫也不肯让步，他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个空空的饼干筐递给爱林妮尔：“用这个。不行，她只想要夏洛克，实际上我也非常不安全，你跟我们一起去的话你……”

“——我不能扔这个，饼干屑不好打扫。我不是被你养在笼子里的夜莺！”爱林妮尔把饼干筐重新放回茶几上，紧紧盯着麦考夫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从灾难中拯救你，就像拯救重病的皇帝那样？”

夏洛克终于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够了！”他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个人戏剧性的争吵，“某种程度上阿尔温比你更好，四个人还是两个人？”

麦考夫妥协了。

爱林妮尔在看到那座岛的时候就准备离开了。

“我去找埃塞理安，”她说，“你们注意安全。”

麦考夫已经打扮成了船员的样子，爱林妮尔看了他一阵：“好吧，希望我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换掉了这副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