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笔记 第11章 日期

日期，或是约会。

英国的春天算不上温暖，绵绵的春雨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爱林妮尔坐在麦考夫对面的单人沙发里，手里拿着本书。

麦考夫翻过报纸的封面。

《夏洛克·福尔摩斯：虚假英雄之死》。

爱林妮尔抬头瞄了他一眼，垂下头继续看书了。

《克苏鲁的呼唤》。

麦考夫无意识地捻着报纸的边缘，他在走神。

细细的纸张摩擦声传入爱林妮尔的耳朵，她只好再次抬起头去看，恰好麦考夫也正在看她。

爱林妮尔叹了口气，拿着书走到麦考夫面前，坐在了他腿上。

短暂的热恋期之后两个人的相处称得上是平淡，和过去相比大概只是增加了一定频率的夜间生活。

“他走了。”过了一阵，麦考夫靠着爱林妮尔的肩说。

爱林妮尔停顿了片刻，意识到他在说夏洛克的事情：“埃塞理安跟他一起走的，你确实应该担心一点。”

麦考夫听见恋人的回答，几乎克制不住叹气的冲动。

他实在不愿想起来那混乱的几天——夏洛克被怀疑绑架儿童被捕，约翰·华生揍了格雷格森总警司一拳，而埃塞理安，天哪，他把被揍了一拳还没反应过来的总警司直接从楼上踢下去了。

“我已经开始后悔要你哥哥和他一起行动了。”埃塞理安在工作时的表现实在太好，就连MI5现任的局长、他的直属上司戴维斯长官都对他颇为赞赏，谁知道“放假”之后居然这么……自由。

他搂住了爱林妮尔的腰，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拜托，我们是一家人。”爱林妮尔抵着他的肩说，“看看我，你指望埃塞理安会是什么好人吗？”

“你可是个好姑娘，”麦考夫终于笑了出来，“你的甜品店最近经营的怎么样？我想去照顾一下生意了。”

爱林妮尔盯着他淡蓝色的眼睛，像是在认真计算自己的营收似的，等到麦考夫准备捏捏她的耳朵算作催促时，她才笑嘻嘻地弯着腰含上他的下唇：“最近赚的不太多，不过大福尔摩斯先生来的话，可以选择其他支付方式……”

麦考夫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爱林妮尔把书放在茶几上，双臂搂着麦考夫的脖子，缓慢又仔细地吻着他。

“抓到你了。”她突然兴奋起来，靠在他颈边蹭来蹭去。

“你简直要杀死我了，”麦考夫无奈地握住她的手，“不在这里。”

“我不想等到回卧室。”爱林妮尔不大乐意地抓住他的领带说，“我很急，我现在就想要。”

生理期前由于激素水平变化导致性//欲增强，这是正常现象。麦考夫如此想着，认命地拍了拍爱林妮尔的背：“那好吧，别太着急了……先下来。”

“不，麦考夫，我最近真的很忙，我们得快点。”

“我不这么认为，我亲爱的女士。”麦考夫有点咬牙切齿地说。

不得不说，爱林妮尔的忙对她而言是一种快乐的痛苦。

夏洛克“死亡”后，爱林妮尔又回到了贝克街——埃塞理安跟着夏洛克一起“暂时”离开了英国，麦考夫担心夏洛克做事太大胆把自己搞死，而埃塞理安本人则担心夏洛克说话太大胆把自己搞死——所以，她的甜品店没有人照顾了。

“你很后悔吧？”爱林妮尔把几碗面糊推进烤箱，看起来挺开心，“这下没法把我扣在办公室了，真不错。”

麦考夫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喝着柠檬红茶，听到她这话露出一个笑容。

实际上正相反，爱林妮尔很喜欢甜品店的工作，麦考夫一直知道这一点，他现在也很愿意看到爱林妮尔这么高兴的样子——毕竟她每天晚上七点关店后回家还会帮他处理一点琐事。

爱林妮尔这几天有点忙，有之前常来光顾的学生拜托她做情人节的巧克力和小点心，而今天就是情人节了。

麦考夫的视线掠过柜台上装饰着玫瑰和小雏菊的小黑板，上面用白粉笔写着花体的情人节。

“最近很忙？”他拿起小银勺，舀了一角蛋糕。爱林妮尔倒了两杯柠檬水送到坐圆桌的两个女学生那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红茶：“还好，有时间陪你喝下午茶。”

她坐在麦考夫对面的位置上，托着下巴看着他。

“很久没见你做新甜点了。”麦考夫看着瓷盘里的蛋糕切片说，“这个蛋糕上次我和华生医生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

爱林妮尔抢过勺子，双手撑着矮桌凑到了麦考夫的面前：“确实，福尔摩斯先生，我最近忙着和你在一起呢。”

她嘴里有一股红茶的味道，麦考夫又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还是说最近没什么灵感？设计个婚礼蛋糕会不会让你有点想法？”他看着爱林妮尔不明所以坐回沙发上，又补充了一句，“安西娅快要结婚了。”

“好消息。你会给她放假吗？”

“不会。”麦考夫回答，“爱林，你真的很会提问。”

爱林妮尔站了起来：“谢谢你的夸奖，请问你是用餐后离开，还是需要再为你续上红茶呢？”

“请帮我续上红茶吧，我整个下午都可以坐在这里。”

在清点过今天的收入和库存后，爱林妮尔把围裙挂在了更衣室里，麦考夫正站在柜台前等她，拿着他的黑伞。

“我订了餐厅。”他终于舍得打开他的公文包，拿出一盒巧克力来。

是桑顿的巧克力。

麦考夫看着爱林妮尔将巧克力放进包装袋里，她看起来很平静，不像他以往见过的女生收到巧克力时那么激动，但真要说起来，他也不确定自己想要看到她表现出什么样子。

爱林妮尔照常仰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转过身去锁上了店门。

坐在车上的时候，麦考夫注意到爱林妮尔一直在往窗外看，但从玻璃的倒影里可以看出她在笑。

麦考夫也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笑了。

“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冰人先生。”爱林妮尔抱着玫瑰花和麦考夫一起走在街上，“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准备这些东西。”

“我考虑过这个，”麦考夫并没有看她，“毕竟你不是那种看起来……很浪漫的人。”他感受到爱林妮尔挽着他胳膊的手突然收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但我想你至少不会讨厌玫瑰。”

她只是不把玫瑰和礼物当作节日的必需品，并不代表她不喜欢它们。既然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麦考夫乐意尽可能地扮演好一个合格的恋人。

“简单的化学反应。”他几乎可以透过布料感受到她的心跳，“……爱林妮尔你还好吗？”麦考夫有点担心地看着爱林妮尔，她的脸很红——“我没事……”她也看着麦考夫，微微张着嘴——说真的，看起来有点傻。

可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麦考夫握住她的手，他可以感受到她的脉搏。

“……我只是感觉……”爱林妮尔吞了吞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好像又一次和你坠入爱河了。”

什么？这次轮到麦考夫愣住了。

细细的雨丝在夜风的吹拂下落在两人身上，麦考夫撑起那柄黑伞，从爱林妮尔手里接过了玫瑰花。

“好了，我的好姑娘，我们回家吧。”

他们站在春雨里交换了一个吻，并肩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