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座 第82章 第82想

杜桐见心墨是这种态度，心里登时安定了许多。

楚楚不是太子的女人，那就不存在冒犯太子的罪名。楚楚又是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姑娘，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稀里糊涂第如愿以偿了。

一股强烈的喜悦之情涌上了心头，杜桐的脸上也笑开了花。

他结结巴巴地对心墨道：“昨晚我喝醉了，太子殿下不会怪罪我吧？”

心墨哈哈一笑：“你得了这等艳福，太子殿下恭喜你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你？只是，人家楚楚小姐到底是正经的候门千金，你这……”

杜桐低了头，也不好说什么。可是，心里的喜悦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心墨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楚楚。决定再帮太子殿下一把。

他拿起床前散落的楚楚的衣服，盖到了楚楚几乎**的身体上。

然后，他扭头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将此事如实报给董老太君和安国公夫人，让她们派人来将楚楚小姐接回去。此事，发生在咱们殿下的房里，咱们可不能不管。

“心墨公公，您这是，要怎么管啊？”见心墨一脸珍重，杜桐不由得又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怎么管？自然是要你对楚楚负起该负的责任了！”

朱昭的声音冷不丁地在门口响起。

众人抬眼一看，却是朱昭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外，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寒霜。

杜桐又惊又喜：“殿下，臣愿意负责。臣，自然是愿意负责的。”

朱昭点点头，随即对心墨道：“那去，让安国公来见孤！”

说完，他就转身而去。

一时，安国公杜猛就来到了太子所在的花厅里。

来的路上，杜猛已经听心墨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安国公是何等人物，一听此事，心里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想到小女儿的愚蠢和恶毒，想到楚楚的厚颜无耻，杜猛心里不由得火冒三丈。

到了花厅，见过礼。

太子开口便道：“安国公！你可真是好家教啊！”

杜猛忙道：“微臣教子无方，让殿下见笑了！”

朱昭哼了一声：“孤说的，可不是你教子无方！孤是说你教女无方！你可认？”

杜猛额头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朱昭冷冷道：“昨晚那杯酒，孤已经让人验过了，里面居然是春药！”

杜猛一声不吭。

朱昭又道：“幸亏这是春药，幸亏这药是被你儿子误喝了！若是毒药的话……”

杜猛急忙跪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臣回头定然重重责罚小女，以消殿下心头之气。”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责罚法？”朱昭眯缝起眼睛，慢悠悠地道。

杜猛回了一口气，忙道：“臣打算先用家法打她一顿，然后再关上两个月，让她面壁思过去。”

朱昭仰头哈哈一笑：“心墨，你告诉安国公，给一国储君下药，是个什么罪名？”

心墨道：“回殿下，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听了此话，杜猛不由得心胆俱裂。

他涩声道：“殿下，风晴不过是想帮楚楚一把，楚楚……她不过爱慕殿下而已，她们并没有害殿下的意思啊。”

“可是！她们分明有害太子妃，想把太子妃置于死地的心思！”朱昭厉声道。

杜猛忙道：“绝无此事！殿下误会了！”

朱昭冷冷地瞅着眼前的老丈人，一字一顿：“岳父大人！风晴是你的闺女，那晚晴就就不是你的闺女了？都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为何如此偏心？”

杜猛颤身道：“晚晴已经是太子妃，有太子呵护着，可风晴还是个孩子啊！求殿下看在太后份上，高抬贵手，饶了风晴吧。”

朱昭缓缓道：“我可以饶了你全家，可唯独不想饶过风晴！你以为你拿太后来威胁孤，孤就怕了？”

杜猛道：“臣不敢威胁殿下，臣只是在祈求殿下。”

朱昭森然道：“太后入秋以来就病了两场，太医说她恐怕难过这个冬天，此事，你可听说了？”

杜猛低头不语。

朱昭又道：“此事，孤已有了铁证，岳父大人，你若不处置风晴，太后薨逝之日，就是你杜家满门抄斩之时！“

说完，他将手里的茶杯往地下狠狠一摔：“心墨，送客！”

寿山居，董太君与胡氏相对而坐，婆媳二人都是一脸焦虑。

“娘，没想到，楚楚那丫头，居然是如此的厚颜无耻……”

董太君老看了儿媳一眼：“如今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她已经是你的儿媳妇了，你就不要这么说了吧。”

“这么□□无耻的女子，可不能做我们杜家的嫡长媳。“胡氏立刻道。

董太君大怒：”你说什么？不娶？你再说一遍？”

“娘？楚楚原本是要给太子自荐枕席的？这样的人品，你叫媳妇如何能看得上？桐儿可是您的亲孙子啊！“

“你忘了吗？我姓什么？我可是董家的女儿！楚楚的身子已经给了桐儿，咱们家若不娶了她，你让她怎么活？”

胡氏低头不语。

董太君又道：“楚楚底下还有几个堂妹要说婆家，她这事，若是坏了名声，她底下几个妹妹可怎么说婆家？董家又如何愿意？又如何能放过咱们家？”

胡氏冷声道：“有太后在，董家又能如何？”

董太君怒道：“你有太后这个亲姐姐，就不把我这个做婆婆的放在眼里了？是吗？”

胡氏忙道：“媳妇不敢！“

董太君大声道：“那桐儿的婚事，我这个老太婆还能不能做主？”

胡氏刚要说话，就见一个丫头急慌慌地跑进来，嘴里嚷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君！楚楚表小姐要上吊了！”

婆媳二人一听这话，都吃了一惊。

这人要是死在她们家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一齐问道：“现在人怎么样了？”

丫头答道：“已经被救下来了，清明和谷雨正在那里劝解着呢。”

董太君这才放了心，就说：“你去告诉楚楚，就说是我的话，桐儿一定会娶她过门的，叫她放心！“

丫头走后，董太君端起炕桌上你茶水。喝了一口，就说：“你看，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桐儿不娶她，她就只有一个死。她死了，桐儿的名声也就彻底坏了。京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绝不会有谁家愿意把闺女许给桐儿的了！”

胡氏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一次，她才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婆婆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董太君又道：“楚楚也是大家闺秀，跟咱们门当户对，桐儿又是那么喜欢她，这门亲做成了，什么羞丑都遮过去了，是不是？”

还没有等胡氏答话，杜猛的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娘说的对，桐儿必须要娶了楚楚。”

说完，杜猛就一脚踏了进来。

“猛儿，太子是怎么说的？”见儿子进来了，董太君忙问。

杜猛黑着脸：“太子已经发话了，楚楚是一定要娶的。”

说完，他狠狠白了胡氏一眼：“我有话跟娘说，你先回去。”

胡氏点了点头，便告辞了。

董太君便问：“娶个楚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董家也不至于辱没了杜家，你何必这般沮丧着脸？”

“娘，太子兴师问罪，说咱们家给他下药了，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什么！

董太君一下子站了起来：“太子这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娘，他是太子，他要小题大作，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董太君摇了摇头：“别说我杜家三代老臣，有功于社稷，就是太后那里，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杜猛苦笑道：“太子言下之意，此事他已有铁证，可以等到太后百年之后，秋后算账！”

听了这话，董太君半天作声不得。

她缓缓道：“他若是看咱们家不顺眼，又何须什么铁证？只是，我们到底是他岳家，是不是？”

“娘，他正是为了保护晚晴，才一定要我们处置风晴的啊！”

董太君听到这里，也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她半天方道：“太子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处置了风晴，他就会既往不咎？”

杜猛点了点头。

“那就赶紧把风晴嫁出去好了，反正已经给她相看好了人家。”

“娘，把她嫁出去，恐怕，在太子眼里，算不得处置了她。”

董太君听了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太子是想怎么处置她？难不成还想要了她的命？”

杜猛叹了口气：“太子没有明说，只是要处置她。”

董太君握着念珠的手不由得攥紧了：“那还能怎么处置？她还是个孩子啊！“

“娘，不如，让胡氏现在就进宫求求太后？”

董太君摇了摇头：“你不是也说可了吗，他若心生不满，就会秋后算账！求太后有什么用？”

“可是，娘，风晴是儿的亲骨肉，哪有送她去死的道理啊！”杜猛的声音暗哑了。

董太君叹息道：娘知道你舍不得，可是，太子也并没有说要处死她，话里还是留了余地的。”

杜猛没有说话。

董太君缓缓道：“也不要把她嫁人了，干脆，就直接送到寺庙里，让她青灯古佛过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