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羽书看着阿致通红的双眼,有些心疼,更加的不舍得让他去受罪。
真相他要查,人他也要护着,什么时候他要活的那么窝囊需要牺牲身边的人才可以做成一件事了。
“我本是不打算收徒的,就算当年长洲我也是当作弟弟看待来教的,你一直称呼我师父,我没有纠正你,算是默认了,如果你是真心要拜我为师的话,这事就听我的,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
阿致在床上跪下就要磕头,被温羽书给拦了下来,他喊师父喊的更加的欢快了,刚开心一点,却又开始担忧。
小脸苦的像个窝瓜一样,干巴巴道:“可是师父,林鹤清这个老东西既然说了要我,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不配合怎么办,那当初长天一色的事不就断了线索了吗?”
他接着补充道:“我说的是林鹤清老,师父你自然是不老的,他跟你可比不了,我师父不论什么在十三州都是第一等的。”
说着靠着温羽书的手臂撒娇,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看的言无约眼皮直跳,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把他直接从窗户给丢出去。
温羽书道:“条件是让他提了,但是又没有规定说我必须要答应,我就看他态度是不是真的那么坚决,既然他不想跟无约谈,那么就换个人跟他谈,我就看他还有没有脸说出这些话。”
“师父是你要去跟他谈吗?那你小心点,我总觉得他对你有很大的敌意,他是没有认出来你的,如果你就这么暴露在他的面前,我有些担心,他为达目的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管不顾,我担心你。”
阿致说出心中的担忧,对他来说自己对温羽书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特别崇拜的。
像哥哥一样的人,一直被他当作至亲之人,说话就亲昵了些,也敢表现出些孩子气。
“不是我去,按照林鹤清的性子,就算我去,如果想让他改口的话,那就只能,”温羽书停顿了下,“但是你师父我是个心软的人,做不来这样的事,有个人比我适合跟他谈判,但凡林鹤清还有点良知,我看他敢说出要你的话。”
他伸手揉了揉阿致的头发,安抚道:“放心好了,我会护住你的。”
说完他又小声道:“当初我护不住的人,如今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当初的事发生。”
言无约却看不得两人这么亲密的样子,心里非常的不爽,硬挤在两人中间,让阿致攀着他的手臂。
这阿致哪里敢啊,讪讪的往拐角挪了挪,看向温羽书,委屈巴巴刚想喊师父,对上言无约的眼神的时候哆嗦了下,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他在心里暗下决心,绝对不能给两人独处的机会,他认定就是言无约利用身份逼迫温羽书的。
他作为师父唯一的徒弟,自当为师父分忧,虽然打不过言无约,但是他可以时刻提醒师父不要被蛊惑。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或许我这边还可以想想办法,把人交给湾鳄或者角鹰,只不过需要多一点的时间,这两人心狠手黑,绝对能够问的出来,他的嘴巴再硬也能给撬开。”言无约说。
刚赶到屋顶有事要禀告的湾鳄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自家主上为了在温羽书面前邀功竟然这样贬低他们
果然是嫁出去的主上泼出去的水,当然他这样想也是这样跟角鹰说的。
他知道按照言无约的听力绝对能够听得到,不过他不怕,因为他就是故意说给言无约听的。
果然坐在下方的言无约嘴角抽动了下。
温羽书慢慢道:“这事必须要林鹤清心甘情愿的交代,我要的是当初的真相,逼问是没有用的,要不然就不需要大费周章到无忧城里来。”
“如若他不愿意心甘情愿的说呢?你又怎么确定这个人一定能够让林鹤清说?”言无约问。
温羽书自然是想到过这种可能,但是他很确定,如今能够让林鹤清开**代的只有这个人了。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牌匾上的字已经够让他恶心很久了,难怪当初长洲最后会一反常态的跟他说那些话。
“你也想见见他吧,”温羽书的眉眼忽然温柔了下来,脸上多了笑意,“长洲是个很好的人,他比我更像是凤族的族长,正因为有他在,我这个族长才可以过的这么随心所欲。”
他抬眼看向言无约,“你想知道他的事,大可以直接问我,不用费心调查,昔日我对你所有的消息大多都是从长洲那边听来的,可见他是非常想要结交你这位朋友的。”
“你怎么知道……”言无约冲着屋顶看了一眼,轻声道:“还不下来。”
湾鳄出现在面前,冲着温羽书眨了下眼睛,接着他对着言无约态度恭敬,但是说的话却不怎么恭敬。
“回主上,您没有猜错,确实是属下说的,属下觉得既然医师大人迟早都是冥府的人,那么消息共享很有必要,毕竟医师大人既要为主上你的身体操劳,又要调查其他的事,难免精力不够。”
“你还真是衷心。”言无约直接被气笑了。
湾鳄跟他这么多年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也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主上谬赞了。”
他知道见好就收,玩笑偶尔开开就算了,说多了,自己也跑不掉。
立马正色道:“那两人已经按照交代好的联系上了无面人,对方给出的回应是丑时会来见他们,地点就在无上泉。”
听到无上泉三个字,言无约用着责怪的眼神看了温羽书一眼,对着湾鳄道:“把你的人都撤走吧,免得打草惊蛇,无上泉,我跟羽书过去就行,不许任何的人跟着。”
阿致听到言无约要带着温羽书一个人出门,这可不行啊,师父多危险,开口道:“我也去。”
言无约手指着阿致,对着湾鳄道:“另外他也交给你了,不要吓唬人家,这是羽书的徒弟,谁擅自想要将人掳走,杀无赦。”
“是主上。”
温羽书:“这样考虑也有道理,人确实不宜过多。”
湾鳄在心里吐槽,医师大人你真的想多了,主上不让别的人跟着可不是怕什么打草惊蛇。
既然那人已经给了回信,主上自然是可以找到那人所在的地方,之所以愿意等,不过是为了那人自己把目的说出来。
当然去无上泉跟你一起,是因为无上泉……算了,你们本来就是一对的,主上难的不要脸一次。
言无约开口解释道:“因为你现在整日的粘着我,我也没有办法将你赶走,自然是要把你的事给调查清楚,万一你在我的身边还惦记着旁人,不过长洲是你的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他的仇我会帮着报的。”
又开始了。
“今日我去了趟阎王殿,查了下,弟弟他当初确实是在阎王殿呆过一段时间,后来忽然就消失了,冥府那边的记录是已经死了,既没有魂飞魄散,又没有找到投生的地方,所以你说的让去跟林鹤清谈的人,你是要用影吗?我不赞成。”
言无约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之所以能够混在那些人里没有被发现,并不是你的百叶多厉害改变你的容貌,而是你的神格丢了对不对,我探不到你的神格了。”
他忽然感觉头好痛,一把拉过温羽书让对方靠近自己,两个人四目相对,他问:“阿惭,你告诉我是谁抢了你的神格,还是你把神格给了谁?”
拥有上神格跟下神格的人不同,下神格被抢夺后,就是修为不如以前,大多是有些无力的感觉。
而上神格如果被从本体抽离,就像是拿着刀子从人的身上活活的剥下皮肉,要疼上七七四十九天。
丢掉上神格的人会变得弱不禁风,一旦受重伤或者得了重病,再好的药都治不好,就只能等死。
言无约红了眼尾,哑声道:“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阿惭,你既然想要守在我的身边,我最多不再赶你,让你跟着就是了,但是你必须要好好的活着。”
温羽书心里不是滋味,点了点头,手不自禁的抚上言无约发红的眼尾,动作很轻,“我会的。”
他解释道:“当时情势所逼,神格……如果还在我这里,那凤族就真的要永远在十三州消失了,我死不要紧,可是温时济不能永远背负骂名,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至少在一切真相大白前,我是医师啊,自己的身体情况肯定了解的,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他想说神格被剥离的时候其实是没有被鸣火烧要疼的。
阿致在一旁担心自己师父吃亏,想要出声结果直接被捂住了嘴巴,湾鳄在心里感叹干的漂亮,主上果然是干大事的人,虽然说话脑子有些不清醒。
言无约忽然跳开,拧着眉,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看向温羽书,恼怒道:“你,你怎么可以,上手,我竟然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