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着头戴式耳机,耳朵里播放着陈奕迅的歌曲《不要说话》,音乐在耳边流动,我好喜欢这首歌里的歌词。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灯光再亮也告诉你;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再大声也都是给你,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我跟着耳机里的音乐小声哼唱,沉浸在音乐世界里。
我参加了艺考,考进了C市的美术学院,毕业后,成了一名自由画家。
可是我的心理医生程医生说,我有很严重的失忆症和躁郁症,会无端忘记身边同我很亲近的人,更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同我很亲近的人...是谁?我懵懂地问程医生:“同我亲近的人是谁?我记得我好像一直是一个人。”
“你再好好想想,不要着急。”程医生继续对我进行心理疏导。
我皱眉摇摇头:“对不起,程医生,我实在不记得了。”他安慰我道:“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再想了。”
我向程医生告了辞,离开了诊所。
“言言,回来啦,快来吃饭。今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鲈鱼。”我推开家门,见到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我站在门口,诧异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我不认识你。”他微笑着说:“言言,我叫莫新阙,你的哥哥。”
哥哥?我突然头痛欲裂,不可能,我哥哥几年前就死了!不可能!
这个男人见我露出痛苦神色,忽然将我揽在怀里,轻轻拍打我的后背:“言言,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你放开我!”我挣脱他的怀抱,冲出家门,大口大口地喘息:我要逃走,这不是我家!我不认识这个男人!
“言言...”身后的男人飞奔着追上我,想要叫我不要跑。
可我很害怕,拼命向前跑,不让他追上我,甚至不顾危险冲到马路上。
迎面卡车向我驶来,我躲闪不及,脑子里一片空白。
“言言!躲开!”那个男人忽然冲到我面前,用力将我推离开,自己却被卡车倾轧过身体。
不,怎么会这样!
“哥!”我眼看着卡车碾压过那个男人的身体,一瞬间,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哥哥!”我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汗水汗湿了枕头和脖颈。
“言言,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莫新阙走到床边,伸手为我拭去额头的汗水。
“哥!”我紧紧抓住他的手,我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我在,言言乖,别怕...”莫新阙柔声安慰我:“和哥哥说说,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哥哥死了...”我哽咽着,泣不成声。“傻言言,说什么傻话呢。”他把我的手放在他脸上:“你摸摸看...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吗?”
我和莫新阙在一起整整六年了,高三毕业后,他向我表明了心迹。
莫新阙高中时没有死,那是我做的一场惊梦。
包括温雪的父亲、看客邻居、小男孩,还是这次出现的程医生,都是我梦里塑造出的、现实世界里并不存在的、不曾出现的人物。
因为天生有胡思乱想的毛病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我会无端发癔症,时常会出现错位时空的幻觉,编织出可怕的噩梦,陷入梦魇之中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还好,莫新阙每次都会将我从梦魇中唤醒。
人们总会在经历幸福时变得患得患失,不知所措。就像始终没有安全感的我,莫名地编织出各种不安又可怖的梦境,创造出莫新阙与我生离死别的幻像。
我感受着手上触到皮肤的真实触感——他真的好好地坐在我的床边。“哥哥,我为什么总是做噩梦?”我抹了把眼泪,扑上前搂住他,把他的身体撞得向后仰了一下,让我更确信这不是梦,这才是现实。
莫新阙捏了一下我的脸蛋,嗔道:“谁让你这个小脑瓜里整天胡思乱想,敏感又多疑。你呀,哥哥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也伸手捏住他鼻子,让他说话都带上了鼻音,听他用滑稽的腔调说“快住手,你这个小坏蛋”也还是不肯放手,只是格格地向他笑。
“傻瓜,别胡思乱想了,我一直都在呢。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莫新阙环抱住我,紧紧贴住我的身体,好像生怕我会逃跑似的。
“嗯...”我也紧紧环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哥,我的癔想症真的好严重...”“瞎说什么呢...”莫新阙打断我的话:“你只是有疑心病,不是什么癔想症,又夸大其辞了。”
“哦...”听了他的话,我乖巧地点点头:“那哥哥唱歌给我听吧。”“你想听什么?”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想听陈奕迅的《不要说话》。”“好。”
莫新阙轻闭双眼,乐音如潺潺流水在耳边流淌。
我陶醉在他低沉有磁性的歌声里,他把我抱在怀中,轻轻摇晃我的身体,像在哄一个婴儿。
“真好听...”我抬起脸,注视着他如水的眸子,认真地问他:“哥哥,你喜欢我吗?”“喜欢...”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言言,我爱你。”
“有多爱?”我忍不住问他。“此爱不关风与月。”他回答说。
“不关风与月?”我有点不开心:“那你还说你爱我?”
他搂我更紧了些,在我耳边悄悄絮语:“你是我的心头宝,风月无法插足我对你的爱。”“你怎么油嘴滑舌的。”我羞红了脸。
“言言,你爱我吗?”他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猜。”我向他眨了眨眼,故意不告诉他。
“你别让我猜哎,我猜不出来...”他以斯琴高丽的经典歌曲《猜》来回答,把我逗笑了:“你呀,真是个全能歌手。”“歌手配小画家,不是更容易白头偕老吗?”他拉住我的手,把它凑到唇边亲吻。
“哎呀,你好肉麻!”我抽开手,脸更烫了。“言言,你爱我吗?”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我。
我被他热烈的眼神看得浑身都在燃烧,别过脸去,小声道:“爱...”
“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他眯着眼,挑眉望向我。“我爱你!”我提高了嗓门。
“谁爱谁?”他非要和我耍无赖。
“于炙言爱莫新阙!”我大声说道。
于炙言爱莫新阙,此爱不关风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