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 第9章 预习

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沈裴生几乎是瞬间从天台走了出去，但是少年的耳红还是出卖了一切。他快步走下天台，留下王憬叶一个人站在微风中。这时。王憬叶的困意像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他拖着步子回到教室，刚坐下，几个女生就围到了沈裴生的课桌旁，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他课本上的涂鸦。

王憬叶皱了皱眉头，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他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再不走，我就告诉老师你们扰乱同学休息。”女生们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吓了一跳，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散开了。

单叶和陈司夜见状，凑过来想问个究竟，可王憬叶已经趴在桌上，呼吸均匀地睡着了。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自习课开始了，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懒散的氛围。有人偷偷玩手机，有人下棋，还有人低声聊天。沈裴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冰镇可乐，轻轻放在王憬叶的桌上。他瞥见同桌的英语书上贴着“预习第四单元阅读”的便签，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他撕下一张草稿纸，低头开始摘抄书上的词句，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的字迹工整而流畅，宋体字中带着几分连笔的潇洒。重点和难点被他用红笔圈划出来，纸上的内容很快就变得满满当当。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王憬叶的脸上，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发丝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金色。沈裴生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他脖颈上那颗小小的痣上。那颗痣很小，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却莫名让沈裴生觉得有些刺眼。

刚才在天台上，这颗痣我怎么没发现。

沈裴生这么想着，嘴里叼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轻轻将那张写满重点的纸放在王憬叶的英语书上，动作轻得像是在放一片羽毛。然后，他拖着下巴，闭上眼睛，假装小憩。

王憬叶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纸。他的目光在纸上停留了几秒，眼神复杂地看向沈裴生。沈裴生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乎真的睡着了。王憬叶习惯性地咬了下唇，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了句：“谢谢。”

过了许久，沈裴生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客气。”

就当，上次帮我治疗的谢礼了。

沈裴生这么想着。

教室里依旧嘈杂，可两人之间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阳光依旧洒在桌上，那张写满重点的纸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像是某种无声的默契。

沈裴生，我好像快要了解你了。

沈裴生，你等等我好不好。

我在努力追上你的脚步了。

这么想着，王憬叶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慢慢将脸埋在臂弯中小憩。而旁边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嘴角微扬，眼光撇向窗外，看着学校种的树木，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这一次，笑意，达到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