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即是饿成这样,也吃的只是快了点,斯文有礼,没撒出来一点,跟他平时倒个洗脸水都倒不好的样子相差甚远。
“只是担心?”沈倾拿帕子擦了嘴侧过脸去看他。
燕云峤垂眼,答非所问,“我恨自己无能为力。”
沈倾吃过甜食的嘴往他脸上印了一下,燕云峤顿时红了脸,也跟吃了甜食一样,暂时无暇想的过多。
“先生,你怎么会在暗室里?”
燕云峤收好了碗筷,坐在床榻上半靠着让沈倾倒在怀里。
沈倾:“逃命。方临瑞不知道从哪知道你我关系匪浅,跟我谈不妥,就想拿我威胁你。”
燕云峤发问,“他跟燎南里应外合,我最早就是让人守住了方府,他那会儿也没跟说过要用你跟我交涉。”
沈倾道,“你再仔细想想,他没跟你提过我吗?”
燕云峤认认真真的捋了一遍,好像,姓方的当时确实大放阙词,还想劝他归降,也说过了沈倾还在他的府上,不过自己听都来不及去听就将人先困住了,赶往城外迎战。
抱得也是沈倾曾经说过的,方临瑞不敢拿他怎么样,再不济,这一战输了,为了自己的命,也会保护好沈倾,来跟他交易。
但最后怎么就落到了,他打了胜仗,也关押了叛贼,结果叛贼还没押回大旗受审,就自尽了,先生还没见上面,人就没了。
两厢没了对证。
“你不信我?”沈倾出言打破了燕云峤思绪。
燕云峤道,“我只是在想,方临瑞怎么死了,他为什么要自尽,是为了保住谁,还是保住什么东西,不然不会……”
沈倾突然笑开,“小少爷,你既不信我,何苦还来寻我。”
“我不是。”燕云峤急道。
双手都绕上沈倾腰身缠上,埋头搁在先生肩颈上,“我是担心你。方临瑞死了,先生知道吗?他一死,很多东西都没法查下去了,你一定知道。这件事很棘手,他是在我让人关押的牢里没了的,你又是我的先生,我,我是怕别人拿此事污蔑你。”
沈倾默不作声听他说,凉言,“他是个叛贼,回了大旗也只能没活路,还要受刑部折磨,死在淮州一了百了,也省了日后受苦。”
沈倾没发火,但燕云峤就知道他是生气了,更是粘着不肯放手,侧脸直往沈倾侧颈里贴想离得更近点。
“先生,我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加害与你,你也说过,只要我没事,你就不会有事。只要我在,就由不得他们胡来。”
“你要信我啊,先生。”燕云峤埋在沈倾颈窝里闷声,“我……我真的没有。”
沈倾感受着颈上温热的呼吸,半边身子紧绷了又放松下来,回身按着燕云峤肩头吻上去。
不是以前轻轻碰了一下,这回燕云峤似乎是分外清醒的在特殊香沫萦绕的气息里,感受到真正漫长的缠绵。
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清醒,并非是平日里的清明,头脑里一些思绪变得空洞,很多事情都模糊过去,另一些却成倍成倍的疯狂滋长。
他第一次,尝到真实情-欲的味道,不是在年少自以为可耻的梦里,也不是那些不堪的亵渎。
唇舌相贴,先生的唇瓣有些凉,却很柔软,更加柔软湿润的舌尖却很热,从唇角,到齿间,再到送进自己嘴里。
两相推挤纠缠,一丝一毫的触感都被放大了数倍,他不安又急切的咽下那些由先生刺激出来的津-液……
沈倾让他心底里最邪恶的,最可耻的欲-念都掘了出来。
他想那些并不算理智的清醒,大概就是情-欲带来的滋味。
之后沈倾坐在他身上眉目含着松散笑意,引导着他一步一步如何亲近,在这样的事情上也被先生手把手的教导,燕云峤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眼睛一瞬未转的看着沈倾,黑眸纯净明亮,在沈倾看上去却完全就是只收起爪子乖巧温顺的小狗。他从初尝鲜血的战场上回来,腿上还缠着固定筋骨的绷带,肩上也有着落下的伤痕。
开口却犹豫而小心,他呼吸乱了,有些喘着气,“先生,我……”
沈倾按住他的唇,低低道,“我来。”
······
清风揉碎了暗火,流水灌入了石缝。
沈倾明明是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却完完全全的接纳了他,他的担忧,激动,冲动,狂热,甚至将他兴起时,初次难以自制不知轻重的力道都容下。
少时的戏言成真,沈倾教了他书卷课业,也教了他春-宵一刻。
他不再关了窗子恼羞成怒低叱他的先生“下流”,而是喘着粗声双手紧握着那人不放。
自幼生根的妄念也成真,他的先生,极好的,极好的先生,彻彻底底成了他的了。
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染满了他的气息。
燕云峤恍如置身美梦里,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不想醒来的依赖。
沈倾刚吃了饭恢复些的身子被他折腾的浑身遍布了红痕,闭上眼趴在锦被里休息,燕云峤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明明满脑子想着心疼先生,担心先生,还没好的身子,怎么沈倾上来他就没办法拒绝。而且拒绝了的话,沈倾会不高兴吧,会以为他不想吧。
他怎么能不想呢。
只要跟先生有关的事情,妄念也会入梦。
燕云峤就跟年少时没什么两样,一遇上沈倾的事情,就想的多,敏感又多自我怀疑,还半分的沉稳也拿不出来。
好像在他面前,一直就没将那些单纯干净的赤诚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