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无双 GL 第14章 玉手相牵入市井

处理情绪和寻找方法是遇到问题时最行之有效的做法。有了外公和姑姑的仙人指路，我在遇到异样的情绪时便能很好的处理和认知。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找到差距的根源，我决定好好地研究和观察凤儿的习武习惯。任何人都不可能只靠天赋独领风骚。如果差距不在努力上，那就必定在方法上。

之后，每天关注这个小人儿就成了我生活的重心。在我观察之下，我发现了这小人儿确实与众不同。她每日虽然只练功两个时辰。但是她似乎整天都在思考着武功招式。走路、闲玩或是做着琐事的时候不经意间就会使出一招。在角落里看似深睡的小人儿，仔细听她的气息吐纳后才明白，原来她在修炼内息。

练功不一定要有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也不一定要有特定的方式。只要你想练，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来练。只有真正喜欢一件事你才能做好，只有真正喜欢一件事做起来才不觉得累。只有真正喜欢一样东西，你才会时时刻刻想着它。

凤儿就是真正的喜欢武学。按照她这个练法，我必然是追不上她的。

我明白，每个人的先天条件不同，每个人擅长的东西和经历也不尽相同。凤儿从小在山林中长大，长期与豹子生活在一起。她习武的习惯与天地自然更贴合，加之她也有野兽般的身体条件。故此，她天赋异禀是有她必然的原因的。凤儿的习武方式当然不适合我。所以后来我开始思考自己的习武方法和武功套路。在每次与凤儿对练拆招的时候，我也注意研究她的特点和弱点。

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机缘是天注定的。凤儿更像师父，有极佳的天赋和悟性，有天生的武学慧根。而我从小跟随姑姑学习奇门兵法和骑射之术。所以我的武功套路和风格更像姑姑。就连根骨寻常、资质平庸这一点，我也与姑姑极为相似。故而，我要想在武学上有所大成，恐怕也要效仿姑姑，在个人的武功套路上，加入属于自己的东西。

即使是同窗同门，所学的东西也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之后的个人造诣也是绝不相同的。因为每个人对所学的理解不同，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每个人把所学能发挥和发展到何种程度也不相同。就如同学峨嵋武功的姑姑和师父，她们的武功造诣也不尽相同。但是她们却都是当世高手。

姑姑也曾告诉过我，真正学会一样东西是懂得举一反三，把所学变成自己的东西。所以后来我也在武功套路中加入了奇门兵法的运用，特别是步伐。脚踩五行是很多内家武功套路中都遵循的规律。但是很少有习武之人专门研究步伐。更多的人更喜欢研究进攻性更强的剑法，拳法，腿法。而我却在步法中做了更深刻的研究。我更习惯用左腿作为主动腿，因为小时候有一次脚腕受伤，以致于后来放弃了左腿作为支撑腿。这样一来，我的步法和招式更显诡异，根据习惯和协调性我的反手剑也就更熟练。这使得拆招的时候我总会打在凤儿最别扭的位置上。而她则很不习惯我的方向和招式。常常觉得无从下手。

以前姑姑教我功夫和兵法的时候常说，做人一定不要让别人觉得不舒服。但是拆招对阵一定要专打对手不舒服的位置，而且对方觉得怎么别扭就要怎么打。如今我对姑姑的教导是理解深刻。凤儿最不喜欢与我拆招也最喜欢与我拆招。不喜欢是因为与我拆招时她总觉得很多惯用的招式使不出来，当然我是针对她做过研究的，所以我能很好的克制她。开始的时候，有几次气的她摔剑转头欲走，还好都被师父喝住了。喜欢是因为棋逢对手时，过招是件有趣的事儿，后来她也就慢慢觉得与我拆招有趣了。她经常会想着如何对付我，就在我对她深入研究之后，她也开始琢磨着怎么打赢我。

平心而论，单凭武功我真的不是她的对手，甚至与她相差甚远。但是只要一过招，她想赢我也着实不那么容易。

高手生平遇一对手犹如遇一知己。不然，他们会是寂寞的。我没有让凤儿觉得寂寞。我俩的比试，就从这年少时开始了。

卓越的人不是互相吸引，就是互相排斥。因为相似的卓绝，总想分出高下却又总是惺惺相惜。可我俩就是个有趣的存在，没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情节，反而有时彼此都很庆幸这世间有了白凤行和赵无双。后来我俩形成了个习惯，在遇到分歧的事上，总是习惯以比试解决。或者说是以游戏解决，因为我俩总会找出不同的比试方式。输的一方就愿赌服输地听从对方。总之，在我俩之间没有什么是一场比试解决不了的。这样的相处方式其实也挺好，我们不会因为意见不同而吵架或者置气。

我和凤儿除了一起练功和教她识字外，还经常一起打猎和一起做菜。我教她射箭，她学得很快。但是她并不喜欢用弓箭，对于她来说，峨嵋针比弓箭更简便。除非打天上的鸟兽，否则凤儿更喜欢用峨嵋针来打猎。做菜她比我在行，只是她做的东西总是带着点儿野味儿。

师父见我俩相处得甚好，生活上也能彼此照顾。她便放心地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周游山河。师父经常在教我们一些新的招式后就下山去出游了，几个月后回来检查我们武功进展的如何。她玩她的，我和凤儿彼此作伴也不寂寞。

山中的岁月安逸平静却似箭般飞逝。不知不觉凤儿已经长大，变成了一个当之无愧的绝色佳人。只是这小人儿好似不懂得何为绝色佳人。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但是我知道。

我第一次见凤儿时，就觉得她五官精致如精雕细琢，眉目如画似妙笔生花。此刻，让我再形容当下凤儿的美貌时真是难以言喻了。总之，师父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惊为天人的女子，而第二个就是凤儿。或许是我对凤儿的偏爱，也或许是凤儿正值妙龄，我觉得凤儿更美。其实若论美貌，师父绝不会比凤儿逊色半分。当然，或许师父年轻的时候会比凤儿更美。但是她们终究差了几十年的光阴，不可同日而语的。以师父的美貌，若是真有女儿，大概也不过如此。

女儿之间大多有一种奇怪的心思---就是论起美貌来，谁也不会希望别的女子比自己好看。国色佳丽往往不能并肩同行，站在一起会觉得互抢风采。可我偏偏就没有这种心思，我喜欢与凤儿同行，更以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而窃喜。虽然我站在她身边连当绿叶都有些勉强。

每次下山的时候，我俩总会引来许多异样的目光，特别是男子的。这是我俩都不喜欢的，因为总会觉得别扭。这些目光大多也都是在看她的。我不喜欢别人看她，不是因为嫉妒。单论美貌而言，我对凤儿没有嫉妒，也愿意承认凤儿比我美得多。但也确是出于嫉妒，因为我觉得别人看她时像是碰了我的东西。对，是我的，我的凤儿。在我心里，我就是觉得她是我的。从我把她从狼群中救出来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她是我的了。

占有欲作祟，后来我们下山的时候我便改穿了男装，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放意肆志地牵起了她的手。我以这种方式向那些看向她的男子们宣告着对这个女孩的所有权。

而每当我穿起男装时，凤儿总是会不自觉地轻抚两下我的眉毛。有一次她告诉我，她第一次见我时觉得我甚是清秀，但怎么也不曾想到我会是个女子。

而当我们牵手走在街市之中时，她也曾问我为何爱穿男装出行。

我只是告诉她“出行方便”，凤儿觉得有道理，她说下次也换男装。

而我却揶揄她说：“你长得太好看了，就算穿了男装也一样会惹来路人的注视。”

凤儿则是得意地扬起了嘴角，然后向周遭扫了一眼道：“我看这些目光不光是看向我的。你看，还有好多女子看过来，那些目光多半是看向你的。”

“哦，那她们可算是白看了，我身边已然有了一位绝色同行。她们看过来也大多会觉得自己不及的。又如何能引得我侧目呢？”

凤儿听了我的话后则是紧了紧与我相牵的手儿，然后骄傲地抬起了下巴睥睨着两旁看向我们的姑娘们。

我不禁心中暗笑，这小丫头，几时也学会宣告所有权了。

这一日，师父周游归来。

每次归来时师父都会给我和凤儿带些礼物。我和凤儿看见师父自然甚是开心。但是开心过后师父是要检验我们的功课的。

师父临行之前传授我们的是峨嵋派独有的短兵刃---峨嵋刺的用法。峨嵋刺是根据女子的发簪所演变而来的兵器，就如峨嵋针是由女子的绣花针演变而来一样，这种兵刃都有自身的独到之处。峨嵋刺主要有刺、穿、拨、挑的手法。它的练法和剑不同。峨嵋刺更讲究手法的灵活。初学时很难掌握，我和凤儿足足练了五个月才摸到些门路。

峨嵋刺本为一对，用时左右手各执一支。我和凤儿却一人一支，练的都是左手峨嵋刺。因为右手用剑，所以峨嵋刺我们都决定用左手练习，以备对战时可以配合出手，与剑同用。

真正短兵相接时是最考验功底的，凤儿的功底比我要好，手腕的变化也比我要多。与她对战峨嵋刺的时候，我着实费了一番脑筋。最初的对练，我总被她打得难以招架。在苦思冥想后，我决定先做好防守再寻机会反攻。于是，对战时我便顺着她的招式走，以切线的角度阻碍凤儿进攻的方向，然后我再以贴身缠斗的方式牵制住凤儿。无论是兵刃还是身体，当她摆脱不了我的时候我便有了出手的机会。

此刻，师父要我俩以峨嵋刺拆招来检查我俩的武功进展。

凤儿一出手便攻势凌厉，而我只要扛住了她强势的前三招，凤儿就会耐不住性子了。与她对战需要足够的耐心，在长期坚持读《道德经》后，我的耐力和控制情绪的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故此，耐心我自认还是足够的。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我和凤儿每次交手更多都是靠脑力和耐力。

果然，凤儿久攻不下，开始自乱阵脚。她越没有章法，我便越有章法。但我并不着急进攻，而是紧紧的与她粘身而动。凤儿摆脱不了我，也无法找到进攻的机会。手中的峨嵋刺难以发挥和变化。最后我左脚一个滑步，抢占了她双&腿间的重心后又卡住了她左脚的脚跟儿。随后肩头一撞，将她撂倒在地。

摔倒之后的凤儿有些气恼，站起来后还想与我比试，却被师父喝住了。

“好了，凤儿。”

“师父，她耍赖。”

“明明是你输了，为何说你师姐耍赖？”

“每次与她比试，她都招招设局，处处下套。从来不跟我比真功夫，也根本不是凭真功夫赢我的。”凤儿小脸通红，这小人儿连生气的模样都着实好看。

“你的真功夫若是赢不了她，那也算不得是本领啊。”师父似笑非笑地看着凤儿，“习武靠的不仅仅是招式,更多的是靠脑子，以硬碰硬从来不是习武的根本，你师姐虽然在功夫上比你逊色些，但脑子可是比你好使的。”

“哼。”凤儿冷哼了一声，将头侧向一边。

“好了，看来峨嵋刺你们着实都认真练过了，也都能掌握到七八分了。以后还要勤加练习方可悟得其中精髓。今天就到这儿吧！”

听到师父说“就到这儿吧！”后，凤儿转身就走了，这个小人儿又被我惹恼了。

我抿了抿嘴角偷笑着，冲师父说了句：“师父，我去看看凤儿。”

“凤儿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你年长，让着她几分是应该的，但是也要掌握分寸，可别把她惯坏了。”

“不会，凤儿是惯不坏的。”我随口应着师父，语气中无意间竟然满是自信。

“是吗？你对她那么有信心啊？小孩子可是很难说的。”

“寻常小孩可能会被惯坏，但是凤儿不会。”我再次笃定地应着师父。

“何以见得？”师父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凤儿沉迷武学，练功肯吃苦也从不畏难，这是寻常孩子所不及的。能吃苦的孩子通常都是不会被惯坏的。”

“嗯...”师父先是拖着长音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又接口说道，“你看你那宝贝师妹犹如看花看月看美景，怎么看都觉得她好。”

从师父的话中听出了一丝酸味，我当即意识到自己只顾着赞扬那个小家伙，全然忘记了眼前还有个老顽童需要安慰。

“师妹自然是好，她是师父的徒儿又是师父的女儿，身上自然带着几分师父的风采。”

“你这小丫头是个机灵鬼儿。”师父笑着横了我一眼。“少用哄你师妹那一套来哄你师父。”

“嗯，那我还是哄哄师妹去吧！”我偷笑着看了师父一眼，然后欲转身。

“双儿，你等一下。”

“嗯？”我疑惑地看了看师父。

“我这次出去顺便去了趟临安见了你姑姑。她说你大哥在秋季要成婚了，让我给你带个消息，让你记得秋季之前回家去看看。”

建功都要成婚了，看来我离家太久了，家里的事儿真是少有耳闻了。大哥要成婚我自然要回去的。

听着师父的话，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知道了师父。回头我就收拾收拾，回家去瞧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