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太太几个电话找来了各种师傅,搞定了水电煤气网。
同时召集了几个老姐妹把卫生搞得如火如荼。
舒朗觉得应该撤回早上说房东太太没朋友那句话。舒朗嫌她们吵,就出去跟正在给他钉木床的大爷聊天。
大爷是昨晚二楼关窗的人,一看就是个老实木讷的人,舒朗主动上去搭把手,一来二去和这老爷子熟了,一上午唠下来,算是对延城街有了认识。
延城街原本是蓝城的贫民窟,绝大部分人都是领政府福利和补贴过日子,所以当初把这里规划成监区成了理算应当的,但真正实施时受到了街上原住民的坚决反对,人们不能接受自己的邻居是小偷,是诈骗犯。即便科技能让这些人和自己保持安全距离,人们依旧会提心吊胆。最终是城邦做出来很多让利,才让这个规划得以实现。
“政府帮我们修缮改建房屋,用来出租给那些留置的犯人,提供资金让我们做生意,不但加大了补贴力度还免了所有税,但这些还是不能消除我们对这些人的防备,所以你有时候觉得这条街上的人一身戾气,凶巴巴的也别太在意,我们表现的凶狠只是想保护自己。就比如我家那老婆子,刀子嘴豆腐心,当初那个白恪,监察局的人领着他挨家挨户地求租,让他给我们当场做保证,可我们一看,黑色的定位脚镣,那可是穷凶极恶的恶人,你说谁愿意为了那几个钱和他这种人打交道?最后还不是我那老婆子答应了。哎,把住了!”
舒朗走神了,赶紧把架子搭好摆正。
“可是,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我不就在这住了一晚吗?那个报警的人,还有监察局这些人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舒朗依旧为早上的是感到不解。
“他是重点监察对象,当然要谨慎些。他的私人住所没有监控,按理说他留人住宿是要报备的,你不报可不就被人抓住把柄了。”老爷子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唉,不过他也怪可怜的,被不少人盯上了。”
“被盯上了?”
老爷子解释道:“为了维护我们的权益,也对犯人产生震慑,我们可以对所有罪犯进行协同监督检举,你的检举事由只要判定为合理,就会拿到一笔不错的奖励金。”
舒朗面色凝重,手指甲都抠进了木头里。
老爷子吓一跳,连忙安慰他:“哎呦,你这小伙子真实诚,坑他冤枉他的人一大把,没一个像你这么自责的,你这不是不知者不罪吗。再说经历了那么多次,他应该也习惯了。”
舒朗更自责了,问:“他之前因为什么被举报了?”
“那可五花八门了,有说他盯着自己摊位,怀疑他要偷东西的;就有人有样学样说他瞟了一眼自家小孩,怀疑他要拐卖儿童的;有一家说他买东西说他没付账的,就有第二家,总之生活之中方方面面,能用来难为人的,都轮了个遍,而且还屡试不爽。”
“这么离谱监察局难道不管不核实吗?”
“谁管啊,没必要为了维护他得罪街上的人,划不来。”
“那他到底什么罪名?”
“连续七年新年第一天作案的那个连环凶杀案凶手,还故意用血画一只眼睛的那个人就他”
“啊?哦。”舒朗一听,妥了,肯定抓错人了,因为五年前的新年第一天,他就待在陈昭工作的酒吧整整一晚,至少那一年不会有什么凶杀案。
舒朗迅速在脑海里整理了信息,默默承受冤屈的人分两种,一种是被陷害且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不得不就范,一种就是自愿帮别人顶包。
“人回来了。”见舒朗眉头紧锁愣在那里,大爷提醒道。
舒朗转头,见白恪站在街边地下室入口,听着大妈们高亢的聊天声传出,有点搞不清状况。
“你回来啦!里头正在打扫卫生,一会儿就好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等我一下。”舒朗还没抬脚,就听到了回应。
“不用了。”白恪被几个问题翻来覆去问了一上午,身心疲惫,直接蹲在路边把头埋在膝上休息,也很明显的逃避和他交流。
看着那瘦瘦小小的背影蜷在那,舒朗下了台阶,蹲在白恪下面两阶,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硬让你收留我的。”
没有回应。
“不过我发誓没有以后了,你看,以后我们就是同居的室友了。”舒朗从兜里摸出合同,展开在白恪面前。
白恪猛地抬头,目光锁定在合同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里闪过喜悦、怀疑与落寞,最终归于平静,什么都没说。
“以后我们就是合法室友了,你好,我是舒朗。”舒朗站了起来,伸出了手。
白恪仰着头,看着这个干净明朗的男孩,又想想本就不属于这里又深陷泥潭的自己,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伸出手。
舒朗主动去抓白恪的手,一把拉起了他。
“脚,脚蹲麻了……”
听罢舒朗转身,顺势背起了白恪,直接往地下室跑。
“打卡,不然会有麻烦。”白恪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蒙圈,来不及说什么放我下来之类的,只记得过门必须打卡。
舒朗像一个抢了媳妇的土匪似的,白恪就这么水灵灵地从大庭广众之下被背到了小厅小众之中。
聒噪的大妈瞬间惊呆了,白恪抬头一看,这屋子里居然安了灯。
“我腿麻了。”/“他腿麻了。”两人异口同声。
见多识广的大妈们只是定了一下格,然后屋子里又开始了张家长李家短。
舒朗和白恪像古代洞房花烛夜里没见过面的新人,拘谨地坐在床上一人给自己抠了两个城堡。
不一会儿,大妈们收拾完了。
“我这可是能收拾的都收拾好了,这发了霉的墙皮我能铲的都铲了,你什么价位心里应该清楚,我是不可能给你重刮重刷的,还有这地面……”
“好的好的,挺好的,就这样。”舒朗赶紧上前迎合大妈们,应付大妈们并送走大妈们。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两人的肚子一同叫了。
“我去买点吃的,你要吃什么?”舒朗知道白恪一定会拒绝,直接先发制人:“半天没吃东西了还被盘问了一上午,这谁受得了。”
“随便吧。”白恪也觉得再拒绝就不礼貌了,况且他也想试探一下这个能叫出他“陈昭”的人到底知道他多少底细。
舒朗也在纠结,要不要进一步证实白恪的身份。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这条街上的餐饮只有两家小吃店,一家是早餐店,另一家是卖盒饭的。舒朗没得选,只能买了两盒大份纯素的盒饭。
印象里陈昭,也就是现在的白恪,饭量不大,不吃肉甚至闻到了味道也会犯恶心,很能喝酒千杯不醉。
香菇,藕片,青笋几乎都是他爱吃的,饭盒摊开那一瞬间,白恪就知道舒朗对他很熟悉,并不是见过他恰巧记住了他的名字那么简单,况且当时见过他的人一个手就数得过来。
白恪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坚称自己就是白恪就好,况且舒朗也没有逼问他。
白恪要给舒朗饭钱。
“就吃了这么点儿,剩下的我就打扫了,我哪好意思收钱。”说着舒朗把白恪的盒饭放到自己面前。
下午,白恪去了厂子,舒朗吃撑了,昨晚彻夜未眠,现在大脑的供血给了一部分给超载的胃,导致白恪刚沾到床上就睡着了,直到白恪陈旧的木板床嘎巴一声断了条腿,他才清醒。
床腿修到一半,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床板背面掉了下来,是沉闷的金属声,舒朗一看,是一个包着塑料袋的铁皮盒子。晃了晃铁盒,能感觉出里面是一沓纸,还有类似铃铛但又不是铃铛的那种声音,舒朗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是什么。
既然放的这么隐蔽一定是不想让人看到,你看了多不礼貌,你这么偷偷摸摸的让白恪怎么看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舒朗一顿自我攻略,老老实实把铁盒重新吊回床板下。
突然腹部一阵痛感传来,有种拉肚子的迹象,跑去洗手间时,发现里根本没有马桶。
舒朗赶紧上楼问了房东太太,房东太太告诉他,不远处有一个公共卫生间,平时白恪去那如厕和接水。
“你别去了,那乱糟糟的,那。”房东太太指了指自家的洗手间。
舒朗连忙道谢飞奔而去。
“别在这街上乱买东西吃不卫生,你这娇贵的肠胃可受不住。”房东太太幸灾乐祸地提醒他。
看来还得置办些厨房用品。
舒朗又托房东太太帮他找安装师傅装热水器和马桶,真如老大爷所说,他老婆这人就是嘴厉害,骂骂咧咧地答应了,还免费帮他监工。
舒朗从出门到买完东西,居然一个出租车都没看到,只能自己扛着锅碗瓢盆,热水壶,电饭煲,新买的被褥,还有毛巾牙刷马桶刷零七八碎的必须品,晚饭的食材。
“大哥。”
舒朗回头一看,是药店的那个年小双,正开着一辆小电驴缓缓而来。
简直就是他的大救星啊。
“咱能不能快点。”舒朗坐在后座,看着这车速跟人走路也差不到哪去。
“大哥,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延城街只有执法人员能开汽车,我们只能骑小电驴,时速还不得超过6km,这段路有点儿颠哈。”
舒朗感觉怀里的电饭煲差点都要颠出去了。
“这就是住这的代价嘛,不过我们有补贴,街上居民买车可以享受3折优惠,只要别把车开到这里就成。能接受,主要还是怕犯人被劫走嘛。”路段平稳后年小双继续道。
舒朗弄了一桌子菜,可是6点,7点,8点菜热了又热,还是没等到白恪回来,直到快要9点的时候,白恪才一脸疲惫地回来了。
“你在等我?”白恪看着桌子上没有动的碗筷。
“嗯嗯,中午说的晚上一起吃饭的。”
“可是我不是说今晚要把上午没做的工作补上,不然会扣工钱,叫你不要等我吗。”
“……”舒朗拉椅子的手顿在哪,中午的话他当时好像只听了一半。
“这么晚了,我也有点饿了,一起吃点吧。”事已至此,白恪不想扫人兴,坐在了椅子上。
但此时,扫兴的人却出现了。
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语气中带着傲慢与轻蔑:“恭喜你啊,得了个这么贴心的好室友,你的命可真好,怎么走哪都有偏爱你的人呢。”
白恪是狼族,以后会讲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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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