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 第15章 第15章

纪染看着莫妤的眼睛，莫名觉得自己的手心被对方触碰过的地方有些发烫，她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拳头，谁知道，不小心握住了莫妤还没有离开的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纪染立刻松开了手，干咳了两声，怪尴尬的，怎么刚才脑子一下子就宕机了呢？自己到底在干嘛？

纪染两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表情很严肃。

“都已经说了不用担心，还在担心什么？”莫妤问道。

“我在扮演深沉，你不是嫌弃我吵吗？”纪染随便找了个理由。

莫妤觉得有些没眼看，移开了视线。

纪染吐出了一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莫妤聪明，但糊弄也好糊弄，当然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很显然对方觉得自己没什么城府是半个傻子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她没忍住叹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叹完就被点起来回答问题。

纪染和点自己起来的百里岐面面相觑，她余光看了眼莫妤，莫妤有点无奈，把答案用传音的方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百里岐刚准备让纪染去后面站着，纪染开口了，他深深地看了眼纪染：“坐下吧，下次站起来之后快点说。”

“师叔，我脑子转得比较慢。”纪染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看你脑子转得很快。”百里岐说道。

纪染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谢谢师叔！”

百里岐：……

“坐下。”

纪染立刻乖巧地坐了下来。

百里岐皱了下眉，他在纪染是“傻子”和装傻子时间来回游移，看着纪染晶亮兴奋的眼神，心里的天平慢慢偏向了“傻子”那一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觉得纪染有些问题。

纪染之后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百里岐，从各个角度看都是一个热爱学习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百里岐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但也不能说什么。

这节课下课，纪染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很疲惫，为了回血，中午休息的时候她还特意去看了眼赵明随，对方跪在外门练剑的大广场上，很多外门弟子从他身边经过，但很少有人会看他，看他的人也基本上都讥笑着从他身边走过。

如果没被杀的话，纪染可能也会觉得赵明随的性格是因为晨阳宗的遭遇造成的，但切实感受到了快死亡的感觉，她确定了赵明随这人本来就不是好东西，所以他就算再惨，她都觉得对方活该并因为他的惨感觉到快乐。

第二个月就要开始学习基础剑法《见秋风》了，纪染发现自己确实不得不去后山练剑，她肢体不协调的问题从现代到了古代，虽然有肢体协调的百里染综合，但依旧不太协调，在一群人当中不协调的她显得格外明显。

教基础剑法的人是舒岑翎，她看了纪染好几次都欲言又止，能看得出来纪染很努力，丝毫不敷衍，但动作怎么看怎么奇怪。

“断臂螳螂。”宋简睿看着在角落独自联系的纪染嘲讽道，旁边的人窸窸窣窣地笑出了声。

纪染完全没听见，她现在脑袋里只有今天学习的剑法，全身心的投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左脚绊右脚栽下去。

莫妤抱着手臂站在纪染的旁边，眉头微蹙着，找不到纪染的问题，但感觉怎么都不对，完全没有仙风道骨的感觉，非常接地气。

纪染放下剑，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表情悲戚地看着莫妤：“是不是特别丑？”

“还好，剑法有威力就可以，丑没事。”

纪染抿了下嘴唇：“算了，你不用安慰我了。”

“剑法好看本来就没什么用，就像宋简睿，看着好看，实际上接不了我一剑。”莫妤的声音不高不低。

纪染愣了两秒，看向莫妤，有些惊讶，看了眼不远处表情难看的宋简睿，她记得莫妤并不是主动找事的人，所以宋简睿干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还是点了两下头表示赞同：“嗯。”

宋简睿的脸色更难看了，吃瓜群众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移，最终还是以宋简睿的扭头宣告了这件事情的结束。

“他干嘛了？”纪染好奇地问道。

“看他不顺眼。”莫妤说道。

纪染更好奇了，听莫妤这说法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的脸色，还是不问为好。

因为莫妤的插手，纪染难听的绰号没有传开，没人想得罪莫妤，她当时把人直接踹出教室最终还没被受罚的事情，大家还都记得。

当晚，纪染就带着自己的剑去了后山，她先尝试入定，但半天都没办法和天地沟通上，于是站起身，开始练习今天学习基础见秋风第一式。

她就不理解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为什么左手和右手总是打架呢？纪染怀疑自己脑子哪一块区域出现了问题，不然不能如此。

练得越多越乱，练到最后，纪染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应该出那只手。

早知道就应该问舒岑翎要本剑谱的，纪染轻叹了口气，这种水平到底要怎么和赵明随斗。

她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又拿起了剑，开始挥剑，纪染看着前方，沐浴着月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个同一个动作，脑子里回忆着莫妤指点的几个地方，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停止，匆匆赶回了院子，并不知道有两个人围观了自己左右手打架，还进行了一番点评。

“没见过这么难看的见秋风，也没见过这么难看的挥剑动作，不过这孩子也怪努力的。”

“才一天，怎么看得出努力不努力，晨阳宗努力的孩子很多。”

“这么丑的剑，说出去真丢我们晨阳宗的面子，这到底是谁的弟子？”

“舒岑翎的大弟子。”

“哎呦，那毛丫头居然已经开始收徒了？”

“那毛丫头已经几百岁了。”

“也是……”

……

纪染回到院子洗了把脸，然后在床上躺了下去，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试图稍微休息会儿，没想到迷迷糊糊中居然进入了一种入定的状态，纪染感觉自己泡入了温度适中的水中，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很舒服，呼吸舒畅，身体也轻盈了起来。

走出房间的莫妤感受到灵气波动，朝着纪染房间的方向看了眼，摸出玉简和舒岑翎说了声，确定对方允许纪染可以入定结束之后再去上课之后就离开了院子。

其实像纪染这样能在练气阶段就入定的人并不多，莫妤是哄纪染的，没想到她真的入定成功了，明明按照她的天赋，最起码也要金丹才能和灵气沟通上才对……果然纪染是有些奇怪在身上的。

纪染入定的时间很长，直接从上午入定到了下午，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昏黄的天空时，愣了一秒，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完蛋了，迟到了，莫妤！莫妤！”纪染一边推门一边喊道，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走了？居然抛下我自己走了？”

她朝着教室狂奔而去，到了之后，看到教阵法的教习愣了两秒。

阵法课？不是下午的课吗？

教习看到纪染朝着她点了点头：“快点入座吧。”

“好，对不起，我来晚了。”纪染一边鞠躬一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疑惑地朝着莫妤看了眼。

莫妤看着纪染傻不愣登的样子，嘴唇抽动了下来，传音道：“你入定了，我帮你和教习们说过了，练气入定不容易，所以没喊你。”

“不容易？”纪染蠕动了两下，瞥了眼莫妤，果然这个人当时是故意那么说的，罢了，如果莫妤不说，她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就入定，“那我的课怎么办？”

本来就肢体不协调，也没什么基础，现在还拉了这么多节课，想想就觉得眼前发黑。

“回去我教你。”莫妤说道。

“那就好，麻烦了。”纪染努力回忆自己入定的细节，但完全想不起任何能帮助自己二次入定的讯息，只记得自己当时困得快要睡着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就进入了一种状态，果然入定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

一下课邱殷就转过头凑到了纪染的旁边：“听说你入定了？”

“嗯。”纪染点了下头，“我还以为我睡着了。”

邱殷的五官都扭曲了一秒，盯了眼纪染，酸溜溜地说道：“你运气真好。”

纪染拉着邱殷的袖子晃了晃：“师叔，多亏了你。”

“我？”

“嗯，因为觉得我现在跟在你身边太丢人了，所以想着想着就入定了，你是我修行路上的明灯啊。”纪染顺势拉住了邱殷的手。

邱殷知道纪染就开始说胡话，她拍了两下纪染的手，迅速把手收了回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插着腰，扬了扬下巴，语气中是她没藏得住的好奇：“入定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觉得我是睡过头了……”纪染有些尴尬地说道。

邱殷看着纪染一言难尽：“真是傻人有傻福，哎。”

“你天赋高，抛开杂念，早晚能入定。”纪染说道。

“那当然，我就是随便问问罢了。”邱殷轻哼了声。

纪染点了点头。

邱殷咳嗽了声：“我还有事，就先不和你们聊了。”

她往外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两个小包裹，给纪染和莫妤一人分了一个，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有些飘：“我娘给我送的中州特产，尝尝吧，见见世面。”

“我就知道师叔是想着我们的。”纪染接了过来。

“哼。”邱殷轻哼了声，转身迅速离开了。

莫妤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不想要。”

“人家的心意就收着吧。”

“你倒是乐意哄她。”莫妤把东西拿起来放进了储物袋。

“我不也哄这你嘛，走吧。”

莫妤上下看了眼纪染，笑出了气声：“是吗？完全没看出来。”

“好师妹，走了，去吃饭饭吧。”

“你正常点。”莫妤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纪染抱着手臂无奈地看着她：“你看，你……”

“正常点。”莫妤再次强调，听到从纪染的嘴巴里冒出叠词的时候，莫妤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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