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美公主被阴鸷暗卫饲养后 第5章 第 5 章

有了汤婆子的温暖，这一夜很快过去。

才怪！

戌时三刻，卫凌霄刚在廊桥上坐下，寝院外就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音不大不小，且有规律地断断续续。

以卫凌霄戎马多年的经验判断，不像贼人失误，倒像有人刻意为之。

偏巧的是，当她命令守在院外的侍卫长，安排人手前去探查时，居然碰上了看守角门的侍卫们行色匆匆，声称有毛贼翻入府内膳房行窃。

侍卫长一通分工过后，最后竟只在公主的寝院外留守了两个侍卫？！

更巧的是，侍卫们就像是第一次当值的毛头小子般，大喊大叫着围追堵截，以至于大半个公主府都灯火通明。

卫凌霄不得不另派侍女出去，让侍卫们小声些，别吵到长公主休息。

可不消半会儿，侍女就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气都喘不匀，却能大声禀报，说贼人为了逃窜，声东击西地把柴房给点着了！

现在公主府内半数的人都在追贼子，分身乏术，只能恳请卫凌霄快快去救火。

卫凌霄都要气笑了。

好好好！堂堂长公主府上的侍卫侍女，拿着长公主发的薪俸，却无视、甚至是牺牲长公主的安宁，只为了排挤戏耍她，为白莲何叶出气是吧？

真是好的很呐！

卫凌霄的手已经摸上了插在发髻中的峨眉刺。

上辈子长公主召见卫凌霄共商大计的时候，为避开朝堂耳目，都是选在长公主的庄子内相见，以至于卫凌霄第一次踏进长公主府上，还是在祭奠长公主的丧仪上。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卫凌霄才体会到了整个公主府的散漫。

究其原因，竟是长公主治下太过仁慈。

她怜惜手底下的这些人，正如当年，长公主给予卫凌霄承诺的那样：“我会带你回府。从此，你就是我手底下的人，你从前惧怕的那些人，都不用再惧怕，甚至相反，她们还会惧怕你。”

长公主做到了这一点，她给侍女们权力，让她们自强；给侍女们尊重，让她们自立；给侍女们机会，让她们成长。

却偏偏忘了，人性本恶，最是惯不得。

不过卫凌霄并不会试图去改变长公主的想法，做什么自以为是的救世主。

长公主做的都是好事，帮过的也不全然是白眼狼，不过是有些许瑕疵存在罢了。只需要由她这只疯狗，将潜在的威胁一一提前剔除，这辈子自然就能万事大吉！

月光下，一道寒芒旋转着，倏然被抵在了侍女的脖子上。

冰冷、尖锐的压迫感，令侍女被推动着，亦步亦趋地退到了寝院之外。

卫凌霄本就比侍女高大半个头，此时两只手中的峨眉刺，一根戳在侍女的眉心前，一根游移到了她上下滚动的喉间。

失去了暂时替代发簪使用的峨眉刺的约束，卫凌霄的发髻自然地散落了下来。

这令她背对着月光的身形，犹如披头散发的恶鬼罗刹！

于是在侍女越发惊恐的眼神中，卫凌霄森森然地开口道：“侍卫长带着半个府的人手，却连个毛贼都不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擒获，不如退位让贤。”

“巡逻的二十八队侍卫，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发现火苗并将其控制，反而等到火势大了才发现，又无能无力地干嚎着等我前去指挥，不如就地自裁。”

“还有你，近身伺候长公主的侍女，在公主的寝院内如此喧哗，有这一身使不完的牛劲，不如去干点扫洒浆洗的力气活。”

卫凌霄用峨眉刺拍了拍侍女的喉咙，冷声告诉她：“现在你去救火。”

“本大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今夜一切安定，长公主没被吵醒，那么明日，本大人就会帮你们在公主面前美言粉饰。”

“但倘若，你们仍旧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那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本大人能抢到何叶的位置，你们的位置难道比她还稳吗？”

一通恩威并施的敲打过后，侍女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喧嚣吵嚷许久的公主府也终于恢复了深夜的静谧。

但“意外”并没有随之停止，反而，一个接一个，颇有一种不将卫凌霄弄的精疲力尽，就不会结束的荒谬。

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卫凌霄哭笑不得地配合着，直到卯时，本该轮值的侍女却姗姗来迟。

反倒是管家，带着满脸的怒气冲进了长公主的寝院内，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似鸡窝，衣衫脏湿凌乱，两只眼睛红肿地只剩下两条缝的侍女。

卫凌霄难得多费了些心力，才从侍女两边眼尾都长着的浅棕色小痣，辨认出是昨夜被她派去救火的那个侍女。

“卫大人，我知道您是新得了主子看重的人物，想要在一个月内熟悉公主府，但你也不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么折腾府中的下人啊！”管家扯着她的破锣嗓子，怒气冲冲地往卫凌霄面前冲。

万籁俱寂，天光未亮，连鸡叫都还未曾响起的时间点，管家的声音就像是平地一声炸雷。

大概是这具身体刚经历了暗无天日的厮杀，又熬了一夜没有睡，卫凌霄的心脏竟被这个声音刺激地，砰砰狂跳了起来。

又大概，是管家的速度太快，眨眼间就冲到了令卫凌霄浑身不适的距离内。

所以下意识地，卫凌霄就一拳挥出。

这是一击捶向管家下巴的重拳，如果被击中，管家会当场昏厥过去，拳速不算快，但也绝不慢。

至少，以卫凌霄上辈子了解到的管家身份，她是不可能躲开的。

但事实却是，管家以极其灵巧的姿势后翻躲开了，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绝非寻常的管家！

卫凌霄的心脏跳动的更快了，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要钻出来了。

“主子醒了，都进来伺候吧。”就在卫凌霄尖锐的目光在管家的脸周转了三圈，继而往手腕扫去是，她身后的房间亮起了灯，在里头守夜的侍女快步打开了门。

可门外，哪有伺候盥洗的人啊？

管家的嘴角霎时间就奸滑地翘了起来，用力地拍着大腿，痛心疾首地质问起了卫凌霄：“卫大人，这晨起伺候的差事，平素都是由白莲负责的，昨日你特地告诫我，说不希望我插手，你自可安排妥当，结果就是这般妥当的吗？”

“怎么大清早的，就吵起来了？”长公主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才起身的黏沉和迟钝。

反而清亮冷静地不像话：“你二人进来回话吧。”

“是。”管家率先回答，甩给卫凌霄一个挑衅的眼神后，就大步快跑地跃上了踏跺，捋着衣袖往里进了。

卫凌霄转了转眼珠，缓步跟上。

但刚踏进门槛，两扇房门就被人给关上了，紧接着上下左右，有好几根军棍冲着她或劈或剃、或拦或扫，同时发起了攻势。

看似密集合围，实则却是军中锤炼新兵最常用的一套。

有专门的破解之法。

困惑了卫凌霄一晚的问题，在此刻终于有了答案：是长公主在让府中的人试探她。

长公主怀疑她和军中有牵连。

但她究竟是在哪一步，令长公主心生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