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年见到王靖宇先是眼神上下打量他,看着王靖宇还是平时那副郎当模样,终于放心不少。
王靖宇说:“这种眼神瞧着我做什么?可是为我担心了?我的确被我老子打了一顿,但到底是亲爹,他还是疼我的也没真下死手。”
宋昔年说:“你平日都是自己胡闹惯了没什么,但这次你带了逢恩,你爹肯定不会轻饶你,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王靖宇说:“真没事,我还打都成家常便饭了,不信你看,我好着呢!”王靖宇在宋昔年面前展开双臂转着圈。
宋昔年说:“逢恩今日没来?你可去看过他?他那性子容易钻牛角尖,你没事就多开导他吧。”
王靖宇说:“他呀,在家里读书,想参加明年的考核,正在备考史官呢。对了,螃蟹可有做酱,我的那份你留给我了吗?这几天被我爹关了禁闭,才没空去找你,做好了我就去拿。”
宋昔年说:“你还想着去乐章台,身上不疼了?”
王靖宇:“怕什么,我去乐章台是去找你的,又不是寻花问柳。我也是辛苦,左要顾着你,右要看着逢恩。你们啊,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王靖宇委屈抱怨。
“哈哈哈,你若不想管了,把这可心的美人交给我可好?”文莹从远处小道上走来。
宋昔年惊喜地说道:“文莹!你怎么会在这里?”
文莹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我觉得前头宴席无聊出来转转,远远地瞧见这边有一对男女在说话,想着看看热闹,走近了一看是小侯爷,我想着瞧仔细了美人是谁,结果听见你的声音,我就过来了。”
王靖宇说:“你怎么还是改不了爱看热闹的毛病啊!”
文莹不理他,对宋昔年说:“卿云,你怎么样,我也找人悄悄打听了,可就是没有消息。”
宋昔年说:“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文莹说:“那你如今在哪?”我之前求过父亲,让他帮你们一家赎买,但是我父亲说他人微言轻,有心无力。说着就默默低头流泪。
宋昔年抱住她安慰说:“没事的,我都明白的,如今我在乐章台挺好的。”
文莹说:“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文莹急地跺脚,轻轻打着宋昔年。
宋昔年说:“好啦,木已成舟,我就是给官妓们做婢女,而且我跟的还是花魁呢!”
文莹说:“你怎么能给一群贱籍官妓做婢女,那不就是人下人了,这以后该怎么办?”
宋昔年说:“哎哟,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文莹说:“那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王靖宇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能做什么!她有我就够了,你就老实待着别添乱就行。”
文莹不乐意地说:“你瞧不起谁,什么叫添乱,就你有本事是嘛。你要真有本事,怎么会被你爹打还闹得满城皆知呢?”
王靖宇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吐血,说道:“关你屁事?管得这么宽,小心以后被人夫家嫌弃,做了没人要的弃妇!”此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
宋昔年说:“行了,别吵了。我想起一个事情,需要元安出面帮忙呢!”
王靖宇说:“尽管说,保准帮你办成!”
宋昔年说:“白天那日找到我说,希望你将来能帮白家作保,助他家保住皇商的位子。”
王靖宇说:“白天?就是跟我有仇的那个?他凭什么?”
宋昔年说:“若你肯相助,好处会再约你细谈,而且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但我那天是第一次见他,我还戴着面纱,我实在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
王靖宇皱眉说:“他威胁你了?”
宋昔年说:“其实也不算,我只是很好奇,他为何这么早就开始筹划未来,我有试探过他,他似乎很确定,他的筹划能万无一失,你不好奇他的消息是从哪得来的吗?区区商户,就算是御用的也不该如此。”
王靖宇说:“你的意思是....”他看向文莹,未好明说。
文莹说:“那小子找你,是为了找他,你可有向他讨要好处?”
王靖宇说:“对啊,你没狠狠宰他一笔?”王靖宇一脸期待地看着宋昔年。
宋昔年说:“他走的时候给了我五两金,说是当作定金,其余好处要和你见面了,大家坐下一起聊!”
王靖宇指了指自己,被气笑了,说道:“我就值五两金?”王靖宇气得原地转圈。
宋昔年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如何....”
王靖宇袖子一甩,犯起了浑,说道:“这不是重点,什么是重点,我王靖宇在他一个小小商户眼里,就这么好被他拿捏?”
文莹说:“是有点掉价,堂堂皇亲却被区区皇商用五两金就吊着胃口,要求见上一面。听说你们男人,在乐章台一晚花销都是几十两,若是叫得上名号的官妓花魁,百两银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呢。如此说来,小侯爷你在白天那还不如一个普通官妓!”
宋昔年拽了拽文莹说:“你少在这拱火了,想看他闹翻天不成?”
王靖宇说:“他既然要找你,必定是要先找贺怜怜。他是花了多少钱进了花魁的房?”
宋昔年尴尬地说:“也没多少,你不必纠结这个”。
王靖宇说:“你只管告诉我,其他的你就别管了。你不告诉我,我也有的是法子查,你忍心看我着急?”
宋昔年低头说:“那日他和另一位富家公子博弈,最终以一千两白银拔得头筹,进了房与我说他要见你。”
王靖宇说:“好好好,他是觉得凭他的小聪明就能拿捏我忠静侯府吗?”
宋昔年说:“以大局为重才是紧要,不必计较这些小事的,他说了会与你详谈好处的。说明他只是以这个为饵,想诱你上钩而已,你别气了,若你不见他,他失了钱财,若你见他,你到时再报仇也不迟的。”
王靖宇说:“你如今自己失了身份,觉得脸面不要紧,你当我们忠静侯府的脸面是虚名不成?”王靖宇朝宋昔年大吼。
宋昔年愕然,王靖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急忙解释说:“卿云,我刚被那狗玩意,气糊涂了,我不是说你....,你也知道我家的身份地位,若是轻易被人冒犯,那皇家颜面何在?”
宋昔年说:“我知道,是我想浅薄了。”
文莹说:“惹你的是姓白的,你找他去就是,为何冲卿云发火?”
王靖宇说:“我是要找他清算的,到时候我去找你我们再一起合计,他不是要给好处吗?我就看看他给不给得起。时候不早了,这事我得找我爹说一声,我就先走了。”
宋昔年说:“时间是不早了,你同文莹一起吧。我们三分开走。”
王靖宇走到半路又折回来,他一把将宋昔年搂进怀里,说道:“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弃!你要记住,我王元安永远是你宋卿云的后盾。”王靖宇摸了摸宋昔年的头转身就走了。
这一幕全部落入霍慎眼里,霍慎不知为何却笑了,是在笑他们还是在笑他自己,霍慎已经分不清楚,他现在只想当面问清楚。
宋昔年独自走在回正院的石板路上,她已经出来很久了。她走得很快,想快点回去,怕阿昙应付不来。行至拐角处,突然被一人拉住,向反方向行去。
宋昔年被吓一跳,但看见熟悉的脸庞她又松了口气,随即想要挣脱,但霍慎拉得非常紧,走得也很快,她被他拉着走得踉跄。
霍慎放开宋昔年,与他相对而站,不发一言,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在确认他对面的人是不是宋昔年。
宋昔年说:“你疯了吗?你不知道这是哪?你想做什么啊?”
霍慎说:“许久未见,你的第一句话就是说我疯了?”
宋昔年转身就走,不想多言,但又被霍慎一把拉住,这次宋昔年有了防备,反手推开了霍慎,霍慎没有防备跌倒在地,毕竟宋昔年会武,对付霍慎还是轻而易举。
阿无见霍慎摔倒,立即上前搀扶,宋昔年背过身不去看他们。
宋昔年说:“我已经出来很久了,我怕同行之人会来寻,就不陪四公子叙旧了。”
霍慎说:“你能和王靖宇叙旧,不能同我叙旧?”
宋昔年看向他,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霍慎说:“阿无,你去前头知会乐章台花魁一声,说我与她的婢女有话要说,请她放心便是。”
宋昔年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慎,说道:“你真是病得不轻了,你知道这事若是传出去是什么后果吗?你还主动去告知,你是想闹得众人皆知吗?”
霍慎无所谓地说:“你怕什么,我说了只是叙话便不会做别的,我可不是王靖宇。”
宋昔年说:“这与他有什么相干?”
霍慎苦笑着说:“你刚和他做了什么都忘了吗?还是你觉得我是瞎的?”
宋昔年说:“我们做....你都瞧见了?”
霍慎说:“怎么不能被我瞧见?那你们也找个无人处啊!”
宋昔年说:“我们做了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不需要躲躲藏藏。”
霍慎说:“这进了乐章台就是不一样了,和男人白日相拥,都觉得无足轻重了,真是好奇你在乐章台都学了些什么?”
宋昔年烦躁地说:“你不必说话夹枪带棒,你好奇又有何用?”
霍慎邪魅一笑说:“那我们拭目以待,宋卿云!”霍慎率先离开了独留宋昔年一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