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梧桐院 第107章 第 107 章

“师傅？”

“你知道锦衣卫吗？”

锦衣卫萧桐自然是听过，遂点了点头。

“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探悬案，监察百官的。”

“说的没错，不过，明面的锦衣卫众人都知道，但是，锦衣卫地字暗卫却无人知晓。”

萧桐睁大眼睛，“锦衣卫还有暗卫？锦衣卫行事已经够隐蔽的了，这暗卫岂不是更为隐蔽？”

林景武笑笑，“确实如此，对于一些不能在明面上做的事，都有暗卫悄悄的在背地里执行。”他看着她，说道，“比如说，杀一些在法律框架下不能制裁的恶人，又或者，皇帝有皇子不慎流落民间，就差地字暗卫暗中寻找。”

萧桐感觉他意有所指，心中有些惶恐，不敢顺着他这个话题往下问，遂转移话题道，“少爷为何突然跟我提这个暗卫？难道说您的师傅是这暗卫的人。”

林景武看了那坟头，说道，“你猜的没错，我的师傅就是地字暗卫的大头领王宽。”

萧桐思付道，“您的师傅是地字暗卫的大头领，那这么说，您也是地字暗卫的人？”说完后她有些惊了，抬眼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惊讶。

林景武倒是笑笑，“推断得没错。”

萧桐一时间还没能从这个消息中消化过来，林景武就继续说道，“不过你有一点没有猜到，我不但是地字暗卫的，还是地字暗卫的大头领。”

萧桐惊讶得坛口微张。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景武还有这样得身份。

“怎么了？有那么惊奇吗？”

“可是，你既然是地字暗卫的大头领，那为何。。。圣上前段时间还任命你为御史大都督呢？”

“所谓暗，就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我明面上的官职跟我的暗卫首领身份又有何冲突？步应浩也是暗卫的，他还是那工部侍郎呢。”

“步公子？”萧桐也很是诧异，那个讲究风雅，爱吟诗作对的步公子？他怎么，怎么可能是锦衣卫暗卫呢？

“可步公子丝毫不会武功呢？”

“谁说暗卫就一定需要武功呢？步应浩擅长收集情报，破解密信，这些可不比功夫差。”

“那张公子呢？你该不会告诉我他也是吧。。。。”萧桐迟疑的问道。

“张锐那小子，其实挺激灵也挺有原则的，我正考虑拉他入伙。”林景武说道，“不过，他未必喜欢干这些事。再说吧。”

“您是这地字暗卫头领的事，老爷夫人知道吗？”

“除了圣上，还有地字暗卫的人，旁的人没人得知。”

听罢林景武的话，萧桐莫名的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冒了上来，虽然披着大氅，可身上却寒冷一片。

“少爷。。。。您这。。。跟我说这些，该不会是也想让我加入那暗卫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景武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听罢扶着树干哈哈大笑，那松树被颤得落雪纷纷。

“有那么好笑吗？”萧桐嘟着嘴，小声嘀咕着。

林景武大笑了好一会才止住了，他眉眼的笑意还未消，看着她说道，“萧桐，你何德何能？我为何要让你加入暗卫？你不会是觉得暗卫还缺个厨子吧。”

萧桐听他这么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你为何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身份给暴露出去？”

林景武走到萧桐跟前，低头看着她，“那你说我为何要将这秘密告诉你？要知道步应浩是暗卫的事，他的夫人都不知情。”

萧桐听罢心中一惊，她诧异的看着他。

“萧桐，你并不笨，我觉得你会明白的。”

“我。。。”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离开我，如果你拿到那锦盒，你是不是马上就会离开林府，跟那萧瑾远走高飞？”

萧桐有些愣住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不过有一点他说错了，她是要远走高飞，但不是跟萧瑾。

林景武看她的表情，知道被自己说中了，拳头不觉又握紧了几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现在萧瑾恢复了候爷身份，你是不是巴不得能够快点回到他身边去？”

“我。。。。我没有。”萧桐支吾着。

林景武看着她的表情，只是冷哼了一声。

萧桐抬头看着他，“少爷，你将自己的秘密透露给我，难道就是为了要圈住我？”

“圈住你？倒不至于。”林景武突然就换了一副笑脸，可萧桐却觉得里面阴风阵阵。

只听见林景武俯下身，压低声音说道，“不过，你觉得你既然知道我这最大的秘密，我还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你离开吗？”

她心里将那林景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番，抬眼看着他，话中带着哭腔，“少爷，不带这么玩的。。。。”

林景武笑道，“本少爷给你的恩宠，怎么？知道这秘密不开心？”

开心个鬼？！

换做是你，你能开心得起来？

萧桐在心里一万个后悔，为何今早自己出门前没看黄历？

黄历上一定写着今日凶险，不宜出门。

林景武看着她，笑道，“也没那么夸张，我知道我们桐桐也不是什么嘴碎的人，少爷我信得过你。”

你才没有，你分明是在陷害我！

萧桐在心底嚷道。

“不过，话说回来，萧管事身上怕是也有不少的秘密吧？”

萧桐被林景武的问话弄得一惊，挤出一个笑容，忙道，“没有没有，少爷多想了，我哪有什么秘密，再说了，我一小女子，那些破密秘也不值钱。没人感兴趣。”

“如果说我感兴趣呢？”

萧桐心里一惊，既然林景武是地字暗卫的大头领，难不成还真让他查出什么来了？

表面却故作镇定道，别过头不看他，“少爷说笑了。”

林景武也没再穷究不舍，说道，“我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有些事，你想告诉我便告诉，不告诉自有你的理由，我不会强迫你的。就像是我是暗卫头领的事，我不知为何，就是想对你说，于是就说了。”

鬼才信你，说得好听，你心中的肠子十拐八弯的，才不会想你说的那么简单。

林景武看萧桐的表情，知她又在诽谤自己，也不说话。

突然寒风起，吹落阵阵积雪。

“起风了，下去吧。”林景武说道。

下山的路上，萧桐问道，“萧桐还有一事不明，您的师傅不是地字暗卫的大头领吗？为何墓前一块碑都没有？”

“生前得罪的人太多，怕死后不得安宁。”林景武淡淡的说道。

萧桐却觉得这短短的解释含着许多的无奈，他们做的事该有多么的危险？她看了旁边的林景武，心中不知如何，突然生出些同情来。

“那您当初为何要选这样的路？”

“我？”林景武笑道，“年少不经事，被师傅给诓了，后来，长大了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做下去了。”

萧桐没再说什么，默默的跟在后面。

回到府里，刚进大门，小厮四儿就上前说道，“少爷，您可回来了。步公子在书房里等候您多时了。”

“步应浩？他何时来的？”

“晌午就过来了，碧柳姑娘在陪着呢。”

林景武将身上的落雪拍了拍，说道，“那就不急，说不定人还不想我出现呢。”说完，他转头吩咐道，“到厨房里熬些姜汤。”

萧桐上前说道，“我去熬吧。”

“没你的事，这姜汤就是给你熬的，回房好好歇着吧。”说罢，也不再看她一眼，径自就走向书房。

书房对着碧湖，因着这雪下得突然，湖面还没来得及结冰，细细的飘雪落在湖面上，氤氲迷蒙，宛如仙境一般。

从湖边看过去，就看到书房的雕花窗开着，窗边一对璧人，风花雪月，吟诗赏景。

林景武嘴角噙着一抹笑，走了过去。

他推开门，俩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林景只听到碧柳说道，“人说人间四时，春夏秋冬，春有百花冬有雪，我最喜欢还是这冬季。”

“冬季萧瑟，碧柳你年纪轻轻，不应更喜欢那春意盎然，为何对这寒冷萧寂情有独钟。”

“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江梅韵。”

“好诗！我也来一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两人相视而笑。林景武觉得自己如果再待下去就快被这俩人给酸死了，于是咳嗽了两声。

碧柳听声回头，看见林景武在门口，惊得快步上前，“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了，见你俩吟诗作对，不想上前打扰。”说着眼睛却看向步应浩，一副警告的意味。

碧柳忙道，“我去给您泡湖热茶来。”说罢，逃也似的走了。

步应浩上前，“你看，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人家小姑娘都给吓跑了。”

“难不成像你啊。”林景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啊，别老惦记着我们家碧柳，你若真的对她有意，就回去跟兰岚坦白了，如果她许你收了碧柳，我就将碧柳赠与你。”

“这。。。”步应浩犹豫道，“兰岚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我对碧柳。。。。那我跟她焉有命在？”

“那既然这样，就不要总来这里撩拨我家丫鬟！”林景武瞪着他，“别做那有贼心没贼胆之人。”

步应浩讪讪的坐下了。

“说罢，找我何事？”林景武问道。

“看你这一身，刚从外面回来？”

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江梅韵。——关汉卿 《大德歌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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