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以后世界更善良 第7章 活人心难测

白之煤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安慰余子骞道：“伤心是最无用的，相信小罗也不希望我们为她困在这里吧。”

同样虚伪的余子骞早就不再难过，但很可惜周围没有他的伥鬼来给他台阶下，他也一时不好表现出不难过。

“我知道了，诸位，我们在这里丧失了一名同伴得痛苦不能忘记，我们要将这股悲伤，这阵哀痛，化作力量，杀掉那些白痴，为罗小姐报仇！”

宫林南被感染道，红着眼眶说附和：“一定，一定要报仇！”

其他人无论内心如何所思所想，面上却都是一副化悲伤为力量的样子。

众人继续朝着草原深处走去。

苏乞儿扶着崴脚谢娜拉，心中思索，一时没有注意，弄疼了对方。

苏乞儿：“抱歉，我来背你吧，娜拉”

谢娜拉：“苏苏姐，我没事的，以后说不定会遇到比现在更危险的情况，你也要保留体力，我可以应付的。”

她双眼笑成两道细细的柳叶，继续说道：“倒是苏苏姐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苏乞儿：“我在想入口处为什么会是草原？”

二人声音不大，但也足以在场的人都可以听见。一进来就碰见危险的白痴，众人来不及思考，此刻被苏乞儿点明，这个问题自然也就浮现出来。

姜零拱火道：“你光自己想有什么用？问问知情人。”

余子骞还未开口，宫林南反倒语气恶劣地说：“你什么意思？从一开始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要不是余哥提供的情报，大家还不是都得摸着石头过河，那时候，死几个可就不一定了。你不感激余哥，反倒在这里捣乱，到底是什么居心？”

自罗青玄死后，脸白得可怕的李鸢开口：“是啊，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

她继续说：“我是在回家路上碰到了连环杀人犯，侥在对方手上侥幸逃脱后遇到系统，了解游戏后才得知遭遇的杀人犯是白痴……他为什么事先就知道呢？”

看着经若和齐绥质疑的眼神，余子骞不得不出来解释：“听起来你似乎没有与系统对话？”

“与系统对话？”李鸢凝眉，锐利的双眼刺向余子骞。

“是的，我进来的方式与你的不同，我是正在家里睡觉时，进入了游戏。”

一旁的关雎开口，是十分低沉的嗓音，与她冷艳的外貌相宜，一点也看不出来本人的性格跳脱。她问：“你是梦里也在办公吗？真厉害。”

余子骞苦涩一笑，“谋生而已，不过我真的十分庆幸，虽然我刚开始也听不明白对方说得到底是什么，但是责任心让我听完了全程。而在遇到系统之后，我问了这些问题，它回答了我。”

“所以你说的这些是系统认可的？”关雎自问自答，“那应该不会出错。系统要想让我们死何必绕这么大一圈。”

“说的没错！”宫林南像是只应声虫，“这回你们没话说了吧。”

“啊，抱歉，不应该怀疑你。”姜零无意义地捧读，双手合十，像是虔诚地在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忏悔。

李鸢眼皮跳了跳，“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余子骞摇摇头，“我们是一个团队，有问题出现就要解决问题，这样才能走得长远。不过关于入口是草原这点确实很奇怪，正常来说时空缝隙中出现的地点，应该只有它吞噬的建筑空间。”

“难不成这个时空缝隙吞噬了一片草原？”关雎开玩笑般地说道。

“不无可能。”场上最年长的白之煤开口，“人类只能探知到自己可以想象的领域。所以，任何通过总结得到的经验都有被推翻的可能。”

“说起来，这些白痴也很奇怪。”最前方的苏乞儿停下脚步，她指着脚下的草坪说，“你们看，这些草有被啃食过的痕迹。但是这些白纸，却一点变脏的迹象也没有。”

“确实是欸。”被苏乞儿搂着的谢娜拉蹲下，拾起一张白纸，高举过眼睛。光线透过白纸，射下一片阴影，纸上的痕迹一览无余。

“要停下来去找一下吗？”苏乞儿问余子骞。

“找什么？”宫林南并未理解苏乞儿的意思。

苏乞儿：“这些异状出现的原因。它们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的，总要有个前因后果。”

“但这些跟主线任务无关，”余子骞说，“而且这个过程必定会存在危险，会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我明白了。”苏乞儿不再言语，姜零却插话道：“但是我很好奇耶？”

她一个疾行，滑到余子骞的面前，带动的风吹散了余子骞额前的碎发，足以可见她的速度之快。

姜零递出一个指南针给他说：“我们分队吧！这是指南针，算是我为这个队伍做一点点贡献吧。”

姜零缓缓转头，透过黄豆面具看向余子骞身侧的宫林南，“这回你不用担心我别有用心了。”

宫林南站在那里，看着面具上非人感十足的笑容，内心不由得一阵发毛，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好低下头，不再看向对方。

余子骞眼神闪烁，似乎在高兴姜零这个臭鱼总算滚出了他的鱼锅，也似乎在疑惑姜零现在的行为是否就是别有用心。

最终，他说：“好，姜小姐要是有需要，也可以跟着指南针来找我们，我们会一直向南走。”

姜零挥手，已然向回走出百米。这边的大队伍将要再启程时，李鸢突然站了出来：“抱歉，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

说罢未等众人反应，她就快步跑出，追着姜零的脚印远去。

这边，众人看不见处，姜零显然并未走远。她只走到确实众人看不见她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席地而躺。

微风隽永，打在肌肤上像是羽毛扫脸，一时有些痒，姜零摘下黄豆面具，感受着自然的气息，感受着慢慢走过的时间，气氛悠闲的仿佛不处于下一秒就可能毁灭的时空缝隙。

这样舒缓的环境，上下眼皮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架，姜零已经半步踏进了梦乡。

突然，一阵越来越重脚步声惊醒睡梦中的预言师，她将面具扣回脸上，心想：竟然真的有人来找她。

“你果然没有走远。”李鸢长舒一口气，蹲下来遮住姜零的阳光，整个人占据了姜零的全部视野，“你知道些别的吧？”

“怎么说？”姜零闭上双眼，翘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罗青玄，她真的死了吗？”

“你不是看了也摸了吗？尸体都凉透了。”

“不可能，我知道她的本源天赋，虽然谁都没有提出来，可能是想留作底牌，但是罗青玄，她的本源天赋可是言灵，【所言即为现实】，只要她想，她绝对是可以恢复所有伤口的。”

“可能她不愿意吧。毕竟在那里呆久了，就算不是疯子也要变成疯子。”

“那更不会了。我虽然与她相处不久，但是她的求生意志十分强烈。”李鸢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你果然认识我。”

“嗯哼？”一把匕首抵在姜零的颈间，一旦对方手抖，这把匕首就会吻穿她纤长的脖子。

“你是预言师，可以进行预言。”李鸢自言自语后，加重施在匕首的力气，“我要知道罗青玄的位置，立刻，马上。否则……”

“否则什么？”姜零轻笑，两道鲜血留下，莫名有几分艳丽，“杀了我？”

黄豆面具下，姜零苍白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晕，双眼亮晶晶地，仿佛正注视着什么宝石。她舔舐过有些干裂的嘴唇，说：“你，动得了手吗？”

下一瞬，姜零就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双腿劈向李鸢，李鸢本想侧身躲避，却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尽管如此，她的手臂依旧如沉铁般，丝毫未移。姜零见状也不躲，反倒欺身上前，匕首再次深深剜向她的血肉。

“刀具无眼，你还是不要动得好。”李鸢看着如注的血液，威胁道。

姜零反问：“是吗？”

话音未落，只见那把横在二人身间的匕首寸寸崩裂，化作星星点点白光。时间仿佛凝滞在此刻，李鸢的表情上满是震惊，瞳孔中溢满散作分子的光点。

“嘭——”时间开始流动，匕首的尸骸随风飘散。

姜零趁着这个片刻，挣开李鸢的束缚，几个后跳远离开她的攻击范围。

她抬手摸下脖颈处的血迹，不由得“嘶”了一声。匕首插得很深，血肉完全被割开，根本不是破了一层皮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伤口——很疼。

“这么血腥做什么？帮你就是了。”姜零再次摸了一下，依旧沾了满手血，“有绷带吗？止不住血。”

李鸢默默无言，扔给她一卷绷带和一个绿色光球。

“欸别！”姜零侧身躲过治疗光球，“这个伤可要留着。”

她胡乱缠了两圈，确定自己不会失血过多就不再去管，像是绑围巾一样往后一甩，絮絮叨叨地说着：“好疼啊，这个伤一定不能白受。”

“喂！看一眼，是不是能看到红色？”姜零朝着李鸢大声喊道，一点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李鸢搞不懂她，只好答道：“能看到。”

“那就好，走吧？我带你去找罗青玄。”

两人踩着众人来时的痕迹，往回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