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已经八点快九点了。他带她去一家口碑不错的饭馆吃饭。
在路边下车,冷风一下子抚摸脸颊,吹乱她的头发。
他挡在她前面,让她整理头发,“冷吗?把围巾围上。”说着,他拿出贵的围巾。
贵的材质好。
“没事。我饿了。”说着没事,他没听见,直接把围巾给她系上。
“想吃什么?”他倒着走,离远看觉得不错,慢慢转身,来到她旁边。
突然,他们感受到一阵视线,齐齐抬头,看见饭店门口站了一排人,都是连霍的亲人。
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姑父和表妹。
表妹手里拿着相机。
他脚步明显放缓,面对他们。
“远远看着还真是你啊。我还问你怎么没来呢。”他姑父先问。
“嗯。有事。”
“一年就聚一次还见不到你。”
“旁边的是女朋友吗?”
“长得真漂亮。”
连霍领她先长辈开始打招呼,她一一鞠躬打招呼,脑子有些懵的,发生了什么?
“你们已经吃完了吗?”
“嗯。你们过来是还没吃吗?”
“对。”
汪泪觉得自己在这不好意思,就说:“那我先去点菜吧。”
“嗯。”她拿走袋子,颔首,走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放下袋子,开始发愣。
超级反胃,她低头,磕到桌子。为什么自己的精神世界是一片黑暗啊,至少有幻想吧?这样还能有趣一点。
“昨天的电话是关于这个女孩的吗?”他爸直说了。
他妈妈看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却问爷爷,“您觉得呢?”
“你喜欢就好。”他爷爷总是这样和善,可能是见惯太多人间事了。
既然他爷爷发话了,其他人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你就仗着你爷爷宠你。”
二十岁的年纪算什么?人生还很长。
她还在里面,他得进去了。
“饿了吧?赶紧进去吧。”他进去看到她立马端坐好,面前摆着菜单,“有想吃的吗?”
“肉。”她把菜单给他,探头探脑地盯着他选菜。
他家里,爷爷是院长,父亲是主任,妈妈是公司董事,姑姑翻译官,姑父是娱乐公司董事。
一家人一年到头都很忙,今天聚这么齐算意外。但是他能想象出来是怎么个齐法。
吃完饭,一起回去。
躺床上,她问为什么他家里有参政的吗?
他说有,他舅。
“怎么了?”
“没事。”
她笑说:“某天我会离开。”
“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他无论如何也搭不上她的话。是因为今天见到了他家里人吗?
“突然辞职了,想做什么?”她不是个会因为他而辞职的人。他真的烦在他上头的时候泼他冷水。
“冬眠。”
“那就睡吧。”
她似乎不想睡呢:“我对你不是头脑一热。是因为我很喜欢你,但是我没想到你也很喜欢我。”
“是吗。”终于有句好听的话了,有一种终于找到宝石的惊喜。
“嗯。但是我不喜欢你看到我发病的样子,我不会既应对病又应对你。你比它难哄多了。”她抱臂,翻身,面对他睡觉。
“乖一点,等着你和我说分手。”
“那你等着吧。”他咬牙切齿,把被子提提,暗自说不可能。
“北京怎么还不下雪?”
“快了,越来越冷了。”
既然要离开,就要做离开的准备。她趁他去上学,退掉了出租房,然后找书店,在外边瞎逛,到了下车的地方,好像一切回到原点。
临近过年了,都不招人。
她没收获,窝在家里看电视。
他考完试,放假带她出去吃饭,问她为什么还是这么瘦。
“没什么想吃的。”
“那你有什么喜欢吃的?”
“没有。”
“那最近怎么样?”他指她的精神状态。他取了药,正想办法让她喝药。
“很好。最近逛了书店,看了几本书。”
“少动脑子。少看点书。”
“我绞尽脑汁给你买生日礼物算不算?”
“买的什么?”
“你猜。”
“猜不到。”
“你生日怎么过?”
“在家吃。我晚上会去找你。”
“好。”她忽然皱眉,疑问,“你没有发小吗?”
“有,都忙。”
“那不用陪我也没关系。”
“我说的晚上是睡觉的晚上。”
“好。那我给你留灯。”
回家,她把礼物给他,自己双手垫在下巴上期待他的反应。
“是领带。”蓝色系斜纹领带。
“外边的世界太大了,我又太小了,钱还很少,你这座大山太高。总之,我给你买了领带,然后我很累。我要睡觉了。”她裹着被子缩在沙发角落。
连霍跟着她,围着她。
“你撒谎技术一流。”晚餐时还说自己没问题,现在就暴露了。
“很多事情不是你察觉到的,而是我想让你察觉到的。”她注视着他,“我盯着你的眼睛,你在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各位太好猜了。”
“是吗?真厉害。”
“我讨厌你深情。因为至少我要继续忍耐。”
“你告诉医生了吗?关于我的症状。”他不笑了,“说认识你之后我的世界开始地震了。”
“这个地球的元素不会逃离地球的魔爪,即使是宇宙飞船也是漂浮在地球的大气层上。我死了,组成我的各个元素变得自由。或许我上一世是一棵树,或许我上一世是只鹿。在我还没有变成下一世时,你继续爱着世界就是爱着我。”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让你说这些话?”
“这条领带过于普通了。普通的花纹,普通的价格。”她将头埋进腿间。
可是真的普通,她就不会买了呀。
原来只是自卑,能自卑到死吗?
“我错了。”
“为什么这么说?”她抬头。
“我应该先爱上你,而你不用爱我。你如果爱你自己。那你有就两份爱了。”
“会撑到吐。”伸手抱着他,蹭他的脸。
“那你先适应我。”他下沙发,把她抱起来,回房间。
他托着她的下巴,按着她的头,开始亲嘴,嘴唇很小,很软。
他亲的很慢,一方面是想让她适应,一方面是想让她学点什么。刚结束考试,居然还能忍住。
她逐渐学会了,手抓住他的衣服,主动亲他的唇。
“可以了。”她推开他,捂住通红的脸说:“睡觉吧。”
“好。”他跪着脱衣服,衣领碰到通红的耳朵“抱着我睡。”
“好。”
扔掉衣服,她把他搂在怀里。
早上一起出门吃早餐,她送他离开回家过生日,然后一整天待在家里看电视。
渴了,打开冰箱,找到一瓶啤酒。
好累啊,而且也不想跑了,就这样腐烂吧。不想吃饭,不想动,只想变成植物。
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空间,地板,墙壁,闭上眼睛,觉得天旋地转。
电话响了,她睁开可有可无的双眼,爬上床,躺下,接通,放耳边:“喂?”
“想吃什么?我要回去了。”
“没胃口。”
“好吧。”
“喝粥吗?”
“也行。”
挂断电话,她渴了,打开冰箱拿出那瓶酒,插上吸管,候在门口等他。
一推开门,就看到她盘着腿用吸管喝酒。
不过她更惊讶,因为他今天穿的很帅。
衬衫,西裤,大衣,皮鞋,领带——她买的,手里拎着晚餐。
“先别脱鞋,走进来。”她光脚,穿了一件白色毛衣——他还是买了,粉色睡裤。
她抱着他,感受身上的冷气,“凉凉的很舒服。”
“怎么在喝酒?”
“我渴了。”
“我给你倒点水。”她拉着他来客厅。
他问:“喜欢我这样穿吗?”
“很喜欢,很帅。”他放下饭,从口袋里掏出相机,给她,又惊了她一跳,“哪里来的?”
“顺的。你会用吗?”他手把手拉着她坐下,教她,对准她拍一张,“抽出来。”
“好。给我试试。”她拿到相机,转身对着他,让他站自己面前,在小孔里看着他,按下快门。
“我去换衣服,稍微等我一会。”
“那可以脱衣服吗?”
“可以。”
于是,他脱下外套,扯开领带,卷起衣袖,将盒饭放进微波炉里加热,顺便倒杯水,在微波炉响一声后把饭拿出来,杯子放进去。
再倒杯水,和热水混合成两杯,自己扶着桌子,盯着地板喝一杯,听到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他仰头把水喝完,转身,看到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露背长裙,配他们一起买的银色高跟鞋。
黑裙的布料很少,胸部两条布料交叉到后背打结,下垂。用两个银圈链接肩带和胸部的结构。
步履翩翩,衣裙开叉到大腿。
到他面前,头发正好散开。
“完了,早知道多绑一圈了。”她转头看地上,找皮筋。
“好看吗?”没心情拾皮筋了,她摊开双手,先问他好不好看。
……深V,束腰,不规则开叉,洁白如玉床一样的背部被突然而来的披墨长发遮掩。
竟一时不知如何描述。听到她的声音也只是梦幻到鸟语。
“额……好看。”他动作僵硬地放下杯子,一手端着饭盒,一手端着杯子离开厨房去客厅。
家里都是在餐厅吃饭,但是她喜欢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饭。
“那你先帮我拍一张,我把衣服换了吃饭。”
“好。”他莫名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相机,对准她——放下相机,招呼她过来,咫尺之间,他忽然伸长胳膊就能抓住她的大腿,抬眼问:“怎么回事?”
几条新鲜的伤口生痂了,拇指摩擦着痂,下一秒出格,碰到柔软的皮肤,白色的大腿被他掐出凹陷,然后他低头,手掌后移,给嘴腾位置,嘴唇磨蹭粗糙的痂。
用力拉了下,她踉跄前进,弯腰扶他的肩,细长的手指透过衬衫触碰到他的体温,头发自然垂下,碰到他刚有温度的耳朵。
他吹口气,忍住咬的**,手往下移,强迫自己抬头,喉结毫无掩盖地滚动一下,说“不认错吗?”
“你跪下我就道歉。”她拉起裙子遮住腿,强制后退,他的手从隐秘的裙子里出来,缓缓跪下,然后抓住衣叉。
他跪下,她倒不好认错了,只能坐在沙发上,抱住他的脸,认真地说:“我认错,我道歉,请求你不要生气。”说一句亲一口,每一次他都咬不到。
没酒味。他舔舔嘴。
“好了,要换衣服了。”
“别——”他拦着,“先吃饭,而且我还没拍照。”
“你拍了。”
“再拍几张。”他说:“就这个姿势也行。”
她把头发弄到一侧,开始脱鞋,高跟鞋真的是美丽刑具,就走了几步路,脚就被磨红了。
她用食指勾住鞋带,裸露一只脚。
脚踝内侧有颗痣,他看到了,也终于想起来——对侧大腿内侧也有颗痣。
他伸手握着她要放地上的脚,脱下另一只鞋,换他用食指勾着鞋带,放地上。
她缓缓抽走,往旁边挪了挪,拿起酒喝完,扔垃圾桶里。
靠近他扔垃圾,一股沐浴露和奶味混合的香味扑鼻而来。
……
“……咳——先吃饭吧。”
“我去换衣服。”她尴尬地说完后,光脚去换衣服。他舔嘴拿起餐盒,掀开米饭的盖子,菜的盖子,捧起米饭,等她回来。
看到地上的皮筋,捡起来,戴手上。
她靠在沙发上。他将她的腿曲起,用腿压着她的脚,包围着她,亲自喂她吃饭。
那一晚的她真的很美,直接纳入了他最喜欢的行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