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芳楼中宾客满堂。
二楼隔间里,萧曦泽和朱湘对坐于蒲团前,矮几上放着茶水糕点。
自朱湘来这隔间后,两人已静坐了一柱香的时间,期间,萧曦泽没说一句话,而朱湘也被萧曦泽勒令,不能说话。
直到一个黑衣人进屋,对着萧曦泽行了一礼,“主子,都处理干净了。”
萧曦泽闻言,摆了摆手,黑衣人才识趣的退了下去。
萧曦泽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他端起茶水一边品一边讪笑,“还真是不中用,来这与我见面,连身后的尾巴都不处理干净的吗?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你与本王勾结,他怕是不会再重用你了。”
朱湘闻言,这才后知后觉,难怪进门时,萧曦泽不让她说话,原来,是萧言琛派人在监视她。
朱湘向萧曦泽行了一礼,赔罪道:“多谢王爷替民女清理了这些杂碎。民女感激不尽。”
萧曦泽放下茶杯,“客气的话不多说,直接说正事吧!”
朱湘闻言,向萧曦泽说了她和萧言琛对话的全部内容,萧曦泽不解,“所以,你是真的想派杀手去古月暗杀太上皇吗?”
朱湘微微摇头,“不,若是暗杀了太上皇,那岂不是直接损失了王爷的利益?王爷,民女觉得,您不如派个人去和古月和谈,让他们放了太上皇,然后让人伪造一个太上皇的头颅给民女带进宫。如何?”
萧曦泽一听就懂,若此时让白清兰他们放了萧瑾年,萧瑾年一旦回南国,那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伪造萧瑾年的人头让朱湘带入宫献给萧言琛,一来,可以让萧言琛放下戒备,只要当他认为萧瑾年真死了,他这个皇位才是名正言顺。二来,明征也不会再吵着闹着要接回萧瑾年。三来,萧言琛定会借此机会攻打古月,两国相斗,那岂不是萧曦泽争夺皇位的最佳时机吗?
萧曦泽微微颔首,“好,就照你说的办,本王不日就会派人去古月与人和谈,让他们放了萧瑾年。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你真的有古月的城防图吗?”
萧曦泽的话漏了破绽,如今的南国和古月势如水火,但萧曦泽说与古月谈判,让古月放萧瑾年回国一事说的如此自信,所以,朱湘怀疑,莫非萧曦泽与古月人有勾结?
朱湘没有多做思考,只应道:“民女当然没有古月的城防图,不过都是骗陛下的。若日后,陛下真要出征,民女随便编一张图不就好了?只要陛下打了败仗,死在了古月,摄政王还怕自己没有机会继承王位吗?”
萧曦泽冷哼一声,“你还真是足智多谋,诡计多端呢?”
朱湘面不改色的应了句,“王爷谬赞!”
萧曦泽站起身,“朱湘,十日之内,本王会给你伪造出一个头颅出来,但你记住了,本王当你是盟友,所以,你若是敢背叛本王,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
朱湘站起身对萧曦泽行了一礼,“多谢王爷教诲,民女谨记。”
萧曦泽语毕,不再多说,便转身离去。
自萧曦泽与朱湘做了交易后,萧曦泽便在隔日派人去福州给白清兰传信,他邀请白清兰一聚。
白清兰亲自接萧曦泽和阿芙入了福州城,三人来到一间客栈二楼,白清兰和萧曦泽进了隔间里对坐。
屋内檀香袅袅,还有珠帘轻纱做装饰。
而隔间外有陌风和阿芙守着。
矮几上摆放着一盘糕点和一壶清茶。
白清兰给自己和萧曦泽各斟了一杯清茶。
萧曦泽问候道:“白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白清兰笑道:“多谢王爷关心,在下一切都好。”
萧曦泽引入正题道:“白姑娘,不知本王每隔几日向白姑娘送来的辎重粮草还有金银珠宝,够不够白姑娘花销?”
“王爷诚意十足,自是够的。”
“如此便好。白姑娘,我们的交易可能得提前结束了。”
“哦?”白清兰蹙眉不解,“何意啊?”
“本王的意思是,放了萧瑾年,让他回南国。”
白清兰轻笑一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爷,好算盘,只是,既要我放人,光用嘴说可不行啊,您是不是还得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
萧曦泽蹙眉,一脸谨慎,“你要什么?”
白清兰与萧曦泽两人眼神如冰,对视时,空气中有两股强大的无形的内力在相互对抗,似冰与火一般,互不相让,而此刻的场面也一度陷入僵局。
片刻后,内力消散,白清兰率先笑着缓和气氛道:“唉,王爷太过紧张了。在下是个俗人,既是俗人,要的自是俗物。我所求,不过金银珠宝,黄金万两,仅此而已。”
萧曦泽一脸了然的点头,萧曦泽打趣道:“本王竟不知,白姑娘竟还是个财迷啊!”萧曦泽轻笑一声,“这好说,来人!”
萧曦泽语毕,只见阿芙端着三个木箱走了进来,阿芙将木箱放在矮几上后退了下去,萧曦泽将木箱打开,里面一根又一根金灿灿的金条。
金条闪着金光,耀眼夺目的很。
萧曦泽还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放在矮几上,他解释道:“我今日出门,没带太多钱财,这一百根金条和一千万两银票,就权当赎人了。”
白清兰满意一笑,“看来王爷今日是有备而来了。那就请王爷放心,贵国太上皇,我明日就放。只是,公事谈完了,咱们是不是得谈点私事了?”
萧曦泽疑惑,“私事?”
白清兰也不跟萧曦泽拐弯抹角,她直言不讳道:“当初你说带走阿芙是为了给她自由,你给她的自由就是让她给你做婢子吗?”
萧曦泽知道白清兰误会了自己,他解释道:“白姑娘明鉴,自我带走阿芙后,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不信,我可以请她进来,你与她说。”
白清兰微微一笑,“好啊,我正好也有一些话想嘱咐她,你让她进来吧。”
萧曦泽站起身,转身离去,片刻后,阿芙走了进来。
白清兰笑道:“坐吧!”
阿芙屈膝,与白清兰对坐。
白清兰用一旁的空杯给阿芙斟茶后,才道:“阿芙姑娘,受苦了!”
阿芙声音不冷不热,“白姑娘客气,一切都是为主子办事,算不得苦。况且,王爷待我挺好的,所以,我倒是还要感谢你们,为我寻了一个好去处。”
阿芙是个杀手,杀人如麻,做尽了坏事。她这一生造的杀孽太多,她一直以为,她的下场不说善恶到头,死无全尸,也是孤独终老,死后不得善终。
但她没想到,像她这样作恶多端的人,这世上竟还会有一人怜惜她,爱护她。
得一人深情,白首共相依。
生亦知足,死也无憾。
白清兰见阿芙满脸都是感恩与知足的模样,便也确定了,萧曦泽待她确实不差。
可萧曦泽是个痴情之人,新欢再好,他也不会遗忘亡妻。
白清兰苦口婆心的劝道:“阿芙,你虽是邵怀澈布置到王爷身侧的一枚棋子,但你也是个人,人有七情六欲,你动情没错。只是,别越陷越深。毕竟,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萧曦泽有过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他的替身,所以,你既不是他心里的唯一,那就要懂得分寸。”
阿芙误以为白清兰是来提醒她勿要动情,以免误了邵怀澈交给自己的任务。
阿芙微微颔首,“白姑娘放心,请你回去转告主子,我不会忘记自己的任务的。”
白清兰知道阿芙误解了自己,她解释道:“我今日跟你说这么多,无关任务,而是想告诉你,把一个女子当替身的男人不可靠,更不可信。等你完成了这次任务,你就自由了。阿芙,其实,女子生于世间,钱权自由往往比爱情更加珍贵,也更加牢靠。”
阿芙不解,“白姑娘,我听主子说,你也有心仪的人,那对你而言,钱权自由比起你心仪的人,哪个更重要呢?”
白清兰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我自己!”
“何意?”
“古语有言:“悦人者众,悦己者王。”一个人只有先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阿芙,人心凉薄,人性贱矣。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最珍贵。”
阿芙微微摇头,“我不赞同你的说法。白姑娘,欲人爱己,必先爱人;欲人从己,必先从人。爱是相互的。就算王爷曾经心里有人,可那人已经死了,她既不能死而复生,那我只要以诚心打动王爷,就一定可以顶替那人在王爷心里的位置。”
白清兰看着阿芙被萧曦泽迷的神魂颠倒的模样,便知道她已陷入了爱情的漩涡,无法自拔。
阿芙是个杀手,杀手是替主人卖命的可怜之人,一生没被人珍惜过,所以,萧曦泽只要给她一点点真情实意的温暖,她就会被萧曦泽迷的五迷三道,对萧曦泽死心塌地。
就像陌风一样。
可阿芙从未想过,陌风与白清兰是两情相悦,而萧曦泽喜欢阿芙,不过是因为阿芙的那张脸。
冉冉年华留不住。镜里朱颜,毕竟消磨去。
时间是世间最无情的东西,它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每个人的青春与容颜,让他们逐渐老去。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倘若有一日,阿芙老了,容颜不再年轻,满脸的褶皱让萧曦泽清醒过来,面前之人不是海棠,那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罢了,人生百态,活法各异。
喜欢萧曦泽,是阿芙的选择,她要执迷不悟,白清兰又何必去强求呢?
白清兰笑道:“既然阿芙姑娘坚持喜欢王爷,那我便不再多劝。”白清兰举起茶杯,“阿芙姑娘,我以茶代酒,愿姑娘能和萧曦泽白头偕老,一生恩爱有加,长长久久。”
阿芙闻言,也高举酒杯,“多谢白姑娘!”
语毕,两人碰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阿芙放下茶杯,她站起身对白清兰行了一礼,“白姑娘,若再无其他事,在下便告辞了。”
白清兰回礼,“姑娘请便!”
白清兰语毕,阿芙便转身离去。
这日一早,一直赶路到燕国的羽星和施萍途径蛊族。
蛊族是燕国管辖的一个民族,蛊族里被划分为三城一郡,分别是金凤城、玉龙城、麒麟城和淮阳郡,当羽星和施萍一入蛊族时,被蛊族遍地流民乞丐的景象傻了眼。
这些流民乞丐虽身着破布烂衣,但都是汉人衣衫,他们的数量惊人,整个街上几乎处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他们三五成群的坐在街边的犄角旮旯里,举着破碗,战战兢兢的向路边经过的燕人卑微的祈求着。
他们一张张瘦弱黑黄的脸上满是尘土,一双眼中尽是对吃食的渴望。
施萍走到一个流民面前蹲下,羽星站在施萍身后。
面前的人是个满脸褶皱的老者,老者头发苍白,他的全身上下瘦如枯骨,当老者看到施萍时,无比害怕的他不停蠕动着行动不便的双腿,连连后退。
施萍面露慈善,笑道:“老人家,您别害怕,我不会伤害您的。”
施萍自小生活在古月,所以她的口音是蛮子的口音。
施萍解释道:“老人家,我从虞国而来,途径蛊族。我看这街上到处都是流民乞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老者面露害怕的模样,施萍只能从怀中拿出一包碎银,递给老者。
老者瞥了一眼身后衣衫褴褛的年轻妇女。
这妇女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但五官却很是精致。妇女是老者的女儿,因貌美被燕国的恶霸所看重,强行要了身体。
后来妇女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孩后,被恶霸所抛弃。
如今的她跟着老者一起沿街乞讨。
老者心疼女儿和女儿怀中尚在襁褓的婴儿,便只能颤颤巍巍的接过这些碎银后,与施萍细细道来这蛊族的历史。
经老者一说,施萍才知,原来蛊族原是虞国的地盘,生活在蛊族的汉人都为自己是虞国人而感到自豪。可在景泰年间,当景德帝抛弃蛊族时,生活在蛊族里的汉人的命运就被改写了。
景泰十年,匈奴大军进攻虞国,打进了平南城。虞国战败割地和亲平息匈奴王的怒火,当燕国君王苏毓在听到虞国败给了匈奴,又是割地又是和亲时,便趁机发兵蛊族。当时,驻守蛊族的几位虞国老将和万千士兵相继战死,而苏毓也率兵一举夺下了蛊族。
后来,虞嗣薨逝,虞稚登基为帝。
虞稚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御驾亲征,收复了平南城,可蛊族因地区偏远而被虞稚遗忘,自那以后,蛊族便成了大燕的地盘。
自蛊族成了大燕地盘后,汉人在蛊族的地位大大缩减。在蛊族排在第一位的便是燕国的王,然后便是,官—史—士—医—猎—农—道—僧—工—商—妓—儒—民—丐—汉人。
中原人都叫汉人,包括虞国人也是。汉人在燕国的地位等同奴隶,贱民,连最低贱的燕国乞丐都能踩汉人一脚。
老者听上一代的老人说过,蛊族沦陷后的第一个月,世代生活在蛊族的虞人中的丁壮者全部沦为奴隶,老弱病残全部被杀,漂亮年轻的少妇和没成年的小姑娘被迫沦为昌妓,年轻貌美、身材绝佳的男子被迫沦为了小倌。
在当时,有许多虞人不服,他们抡起拳头,拿起菜刀进行反抗,可最后的下场都被一一杀死。
燕人甚至将这些反抗者全部杀了抛尸荒野,喂了野兽。
自那后,虞人虽再未和燕人反抗,但他们心里一直都有个信仰,那就是虞国的陛下定不会放任他们不管,一定会出兵来解救他们的。
可是,一百多年过去了,他们依旧没能等到虞国皇帝派人来解救他们的消息。
他们虽对虞国皇帝失望至极,可他们依旧对自己是汉人而感到骄傲。
燕人虽能伤害他们的身体,但磨灭不了他们坚如磐石般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傲骨。
施萍闻言后,深感同情,一阵唏嘘。
“呜呜……”
妇女抱在怀里的婴儿啼哭起来,妇女连忙哄劝着婴儿,但老者却双膝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给施萍磕头,他苦苦哀求道:“姑娘,求求你,你行行好,这些银子我不要了,求求你,用这些银子去帮我买些吃食来吧。我闺女已经好久没吃饱过了,她不吃饱就没有奶,就不能奶孩子……”
老者老泪纵横,哭的凄凄惨惨。
施萍没有收老者的钱,她站起身,好声好气对羽星询问道:“羽星,你可不可以帮我买许多吃的拿过来?”
羽星解释道:“主子,日后有事,您直接吩咐即可。无需这么客气。”
施萍笑道:“羽星,我都说了,你我是平等的,我们不是主仆关系,只是朋友。既做朋友我自然是要尊重你的。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了,日后你不想做的事,你可以说出来,我不会强迫你的。”
施萍的话让羽星心生感动,身为影卫的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虞酒卿的逆来顺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尊重他。
也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个人看待,而不是当把刀。
施萍见羽星愣了一下,她关心道:“羽星,你怎么了?”
“啊?”羽星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哦,属下没事,主子您稍后,属下现在就去买。您等等属下,属下很快就回来的。”
施萍微微点头,“嗯,好!”
羽星转身离去,施萍对着老者蹲下身,不解问道:“老人家,我不是很明白,您有银子可以自己去买吃食啊?为何还要我们代劳呢?”
老者闻言,一颗心心如刀绞,老者无奈的轻叹,“燕人因我们是汉人而肆意欺负我们,如果我们手中有银子,去摊子上买吃食,估摸着,还没买到吃食,就被燕人抢了。”
老者每每说起这心酸事时,总是哭的泣不成声。
施萍替老者抱不平道:“岂有此理,这燕国还真是欺虞人太甚啊!我途经虞国时,也曾见过为虞国驻守边境的披甲奴,他们虽是奴,但至少还有人权,可燕人对你们的做法,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天理不容啊!”
老者知道施萍是个心善的好姑娘,他不想施萍因几句话而惹上杀身之祸,便赶紧阻止道:“姑娘,快快闭嘴吧!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这蛊族三城一郡都归桂将军掌管,他可是当朝郡王苏歆的手下,这郡王武功高强,性格古怪,杀人如麻,素有罗刹之称。她杀人的名声可与燕国的景王不分上下,而她手下的桂将军更是荒淫无道,比她还喜欢杀人啊。桂将军就是一豺狼虎豹,你这话若传到他耳中,当心你小命不保啊!”
施萍疑惑,“桂将军,郡王苏歆?”
老者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自己,才将苏歆和桂将军的事向施萍娓娓道来。
原来桂将军原名桂英,今年二十有四,对苏歆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只是她喜好美色和赌博,且男女不计,只要是美人,她看得上眼的都会被强行绑进她的房中,与其**一度。
桂英膀大腰圆,身形肥硕,她喜欢吃肉饮酒,武功在九阶。
桂英原是一个孤儿,从小乞讨,十四岁时被苏歆所救,苏歆派人教她习武读书,她这才能学的一身本事,后在苏歆的举荐下,当了镇北将军,从二品。
而苏歆,她是永王苏橙的后代,按照辈分来说,当今陛下还得叫她一声皇表姐。
苏江月将蛊族这块地界赏给了苏歆,让苏歆在蛊族做小郡王,但苏歆在兖州也有一座郡王府,是苏江月赏给苏歆的。
苏歆性格懒散,她在古月和景王苏江酒是敌人也是好友,两人性格相同,都喜欢肆意杀人,不把人命当命。
两人的武功也都在宗师境。
苏歆和苏江酒在大燕被百姓称为夺命双煞,百姓只要遇到这两人都是绕道走。
老者刚刚解释完时,羽星一手提着一包吃食,一手端着一碗羊奶向施萍走来,施萍从羽星手中接过后,立马递给了老者。
老者接过羊奶和吃食后,立马把食物给了身后的妇女,饿极了的妇女见到食物狼吞虎咽,而老者则是不停的向施萍磕头道谢,施萍将老者扶起后,妇女才把手中的吃食分给老者。
老者则是安抚着妇女,轻声道:“没事没事,闺女,爹不饿,你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喂孩子。”
施萍看着满街身为汉人的乞丐流民,她善心大发,想救助他们。
可施萍也知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施萍现在无权无势也无钱,单凭她一个人,她救不了在蛊族受苦的万千汉人。
施萍只能站起身,满脸无奈的离去,羽星紧跟施萍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