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郡内,汪洋带领的缠山部族把人族的村落搞得鸡飞狗跳。汪洋震天锤一锤,地面就裂出一个大窟窿,人族纷纷坠坑。镜歌见状,立刻抟风接人,把他们全部送到安全的地方!
镜歌向汪洋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生乱?”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荒汪洋是也!”
镜歌皱眉:“荒族。”他立刻抬头望向西北的邲州方向,果不其然,邲州上空火红一片,荒族在邲州开战了!而此人来此地,莫非是想牵制于他?那就必须速战速决,尽快赶往邲州支援!
镜歌双手食指、中指并作起术,风雷布令!旋风从脚下飚起,迅疾间穹顶风雷大作,紫色雷电如斩,朝汪洋猛烈劈下!汪洋耳鸣嗡响,举起震天锤欲挡,却被雷电一并贯穿,一种要变烤猪的灼烧顷刻贯穿胸腹!
恰此时,从另一处竟传来人族的惨叫!镜歌一回头,只见数十个人族的头颅被人抛向天空,像抛着玩似的戏弄!一身着银质轻甲的魁梧荒人,扛着一斧形兵刃耀武扬威地正看着他!
“堕昆!”汪洋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就是怕你们办事不利啊!果然如幽王殿下所料,你们还真是不中用!废物!”堕昆劈天斧一挥,就将镜歌所设的电圄砍断!
镜歌的神色立刻从风清鹤立变得决然肃杀,双眼如慑,雷殛之光猛然划下,整个天空立刻白芒一片,晃得堕昆根本睁不开眼!忽然,胸口猛然一震,被重重地撞落在地!连身体都感觉不到疼痛般痛到麻木!整个过程快得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汪洋见情形不妙,用震天锤在地上砸出一个窟窿,钻地就跑!镜歌的武神之力他可是领教了,还真如凉王所言,是他异想天开,他根本不是对手!可他若是逃战了,以后在荒族怎么抬的起头?况且军命不可违,现在该如何是好?
堕昆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掉嘴边的血沫子,对汪洋大喊道:“天族最关心的还是人族的性命!”
“你是说……”汪洋躲在山石后,小心翼翼地应道。
“见人就杀!”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绛九焦急地飞到汪洋身边阻止道:“不可,不可!”
但汪洋担心日后被族人看不起,就将览冥的话全抛到了脑后,反口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
绛九立刻警告:“主人告诫过你,若是随意杀害人族,他日会给荒族带来更多祸端!”
堕昆劈天斧一挥,就将绛九震倒在地,“一扑棱蛾子,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碍事!”
“你!”绛九法力弱,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只好先躲藏起来,再看情形决定是否前去邲州告诉主人!
堕昆与汪洋,一獾一豕,多年的死对头,这次两人竟放下芥蒂,同仇敌忾了!两人眼神一碰,分别举起了各自兵刃,朝两路杀去!
立于空中的镜歌望着这两个犹做困兽之斗的莽夫,只冷冷地道:“自寻死路!”愤恨地袖下一挥,身后立刻现出文犀弓的法形,这是他没有无往镜与朝辞剑之下的绝杀之招!拏云在他身后旋转出阴阳法形为其护法,只见镜歌左手作举,右手在左手手臂上飞速划过,紫色雷流立刻化箭,剡注而白矢,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更是四矢连贯,箭箭向堕昆布下层层杀机!镜歌的武神之力何其之强,箭无虚发,但就是有人自不量力,他若是想取你性命,区区一化境怎能敌!
只见堕昆身中四箭立马一命呜呼,就连他率领的荒族众人也难逃射一死!他们的实力在镜歌面前如同蝼蚁!眼见与他纠斗数千年的死对头就这么轻易死了,汪洋顿时傻眼,之前和凤族对峙的时候,他尚能缠斗一些时辰,而马上要入臻境的堕昆就这么轻易被风神杀死了?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逃吗?他若是逃了,怕是要被荒族骂一辈子懦夫的!荒族男子岂能从他开始背上贪生怕死的坏名声?他故作嚣张地冲风神喊道:“就这点能耐吗?放马过来呀,老子我等着呢!”说完就立刻化作豚彘,四蹄猛奔,剩下的荒族人也学他立刻化作本体冲进了人族之中。
镜歌起先还能追踪到汪洋的踪迹,一记风击就将他卷地摔了好几个跟头!然而随着涌入人群的荒族中人越来越多,他们化作本体,真不好辨认!镜歌别无他法,只好对人族道:“我设一结界,你们暂时躲避其中,我回来之前,万不可出来!”人族连连点头。
于是,镜歌将白帝郡的人族汇聚到一个又一个结界中保护起来。又对拏云道:“你暂留此处,护人族周全!”拏云会意,蛟龙摆尾,凌云驾雾,鼻息吹吐着颀长的龙须,警戒地环顾着四周。
“相公!”这时天雨从空而落,从天宫就看见凤族有异动,便找了过来,“相公,这是怎么回事?”
“你来的正好!”镜歌从没觉得天雨的出现如此这般好。
天雨立刻脸红,她还是头一次感受到相公对她如此殷切的需要,“放心!这里交给我!谁来捣乱我就用纳瑰收了他!”
镜歌欣然颔首,立刻抟风而去!
在堕昆被杀之时,躲在树上的绛九就知情势不好,主人想拖住风神的计划落空了,便先行了一步!还好绛九及时,在镜歌抵达邲州之前告知了览冥!
邲州的战况很是焦灼,眼见天兵一批批从空而降,幽、燕大军遭到掣肘,迟迟难以南下。他孤军奋战,收复大计危在旦夕,他必须立刻前往朝戈向父王求援!三个儿子谁也不想认输,去求援就是证明自己的无能,但览冥觉得就算烙下“无能”的头衔,也应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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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朝戈,才发现眼下形势大出所料!北溟海族竟欲水淹朝戈!朝戈城被困于百丈的大洪巨涛之下,那海啸被族人用法力死死抵挡,然百丈的巨涛如峭壁垂挂,峭壁下的朝戈呈岌岌可危之势!
“父王!”
颉顽度阡正与狼族大军商议对峙之计,见幺子匆匆前来,神情更加不悦!“你大哥、二哥呢?”
“眼下邲州正焦灼对峙中,大哥、二哥的大军被凤族拦截,迟迟难以南下,南岸恐怕不保!”
“你大哥、二哥都在奋战当中,你竟做了逃兵!滚回去,就算蛇族全死光了,你也要给我守住!”
“父王,情势之下不容我逞一时之勇,是我力不能及,还望狼族增援。”
“混账!你没看此时朝戈的情形吗?若是沧州失守,拿下邲州还有何意义?”
眼下的情形,荒族的精锐深陷邲州的鏖战而难以自拔,若是现在撤军,不仅损兵折将,功败垂成,士气必遭重创,再想收回邲州就遥遥无期了!加上镜歌马上就要抵达邲州战场了,若再无人增援,继续鏖战下去,不但胜算无几,更有全军覆没之危!现在进退两难,唯有先解沧州之危了!
览冥默默退下燎原殿,前往败水部族,准备集结残留的兵力下到北溟海中一探!只见北溟的门户落霞守备空虚,只有区区几个海卫,看来并没有调整往日的布防!览冥当机立断,率部下夺下了落霞岛!
此时,二皇子骑伯正在前方督战,寄居在他耳蜗处的异兽——蠃鱼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对其禀报道:“主人,落霞岛有故!”
“你没听错?”
“不会有错,主人!可能是荒族派兵来了!”
“太好了,他们中计了!”原来落霞岛的布防如同往常是他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诱敌深入,再来个瓮中捉鳖!于是对兄长骏伯道:“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为弟要去落霞岛迎客了!”
大皇子骏伯道:“二弟,你去吧。这里就交给大哥。”骑伯走后,骏伯就从袖中掏出一五彩小海马,来回抚摸起它的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