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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 第268章 三十六 美景

作者:金牌芋头糕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23 09:50:20 来源:文学城

两人牵了马,却不骑,只穿了巷子慢慢走。他们没赶上看灯,街市也陆续收摊,没了灯火照映,摊头的傀儡面具也色彩浓艳起来。

秦灼拿了只兔子面具瞧,萧恒问:“喜欢?”

秦灼道:“给她们捎点什么回去。”

“前面有家糕点铺子,从柳州迁来的,不知道打没打烊。”

秦灼笑道:“只买零嘴,你还当她们是小孩子呢。”

秦灼便往脂粉摊前去,一一打开闻了。这些胭脂水粉虽不名贵,但是由时新花卉磨成,胜在新鲜干净。秦灼问:“能挑一点看么?”

那摊主笑道:“外头这些都是叫客人试的,您尽管瞧。”

秦灼拔下头顶玉簪,挑一个簪头匀在手背上,用指腹轻轻揉开,看了看颜色,道:“没兑铅粉吧?”

摊主忙道:“哪能,都是拿最新的杏花种子磨的,上脸保证又香又润,一点不涩。”

秦灼道:“我瞧这色不够白。”

摊主笑道:“这是郎君生得白,粉都盖不住呢。”

这话像是夸女人,秦灼便没接,道:“包两盒粉,再两盒玫瑰花汁子的胭脂。”

摊主道:“瞧郎君是个行家,只怕没少给娘子买胭脂吧。”

还不待秦灼答话,摊主见后头白马旁立着个俊俏少年人,便笑道:“这位是郎君的兄弟吧,也替心上人捎一件呗。你哥哥都给嫂子挑了,一家人可不能厚此薄彼唷。”

秦灼只笑道:“哪有什么嫂子。家里只有两个妹子,替她们捯饬罢了。”

萧恒也不说话,从秦灼手中拿过那只小包袱,搭在鞍鞯上。

秦灼见他牵过缰绳,低声道:“不知者不怪。”

“我没有生气。”

萧恒半垂着脸,只说了这一句。

秦灼没再提这话,只道阿霓只穿着阿双的旧衣,便给她买了条新裙子,石榴红,这么大的女孩子正是爱颜色的年纪。

话到阿霓,秦灼想起一事,道:“阿霓也该相看人家了,只是她从前……我们不会觉得什么,但外人知道,怕她不好嫁人。”

萧恒道:“我能养得起她。”

他想了想,继续道:“她年纪还小,若真没有良人……她如今也识了字,以后自己打理田地,或做点生意,也能养活自己。”

秦灼笑道:“那你要娶个贤惠娘子,好好待我们小姑子。”

萧恒沉默一会,道:“我不娶妻,我自个带着她,我们两个这么过。”

秦灼问:“你不怕人说闲话?到时候姑娘大了……”

萧恒再度缄默,说:“我总不能丢下她。”

秦灼叹道:“你若为阿霓打光棍,丫头知道了,只怕心底也不是滋味。”

萧恒定定看着他,说:“我不是为她。”

秦灼不敢接他这话。

两人半挨不挨地走,手臂相贴,手指偶时相蹭,却没一个人有牵手的胆气。

街边虽已下灯,却有二三疏星,一天明月,光辉淡淡,落身脉脉。二人一路无话,却谁也不愿早归,竟这样一路出了城。

河水银波粼粼,两人一马的影子映在水底,像双沉璧。

秦灼慢慢踢着石砾,萧恒低头瞧他行走,突然问:“进石子了吗?”

秦灼一愣,道:“不妨事。”

萧恒却住了步,对他说:“别把脚磨坏了,先弄一下,你扶着我吧。”

秦灼要弯腰,但不敢很动膝盖,只能抬脚。萧恒便蹲下身替他脱鞋,说:“你撑着我的背,别倒了。”

秦灼竟也没有推拒,一手扶在他背部,隔着衣料,清晰摸出脊梁骨和骨上伤疤,那么硌,和他鞋中石子一样。他低头瞧萧恒的发心,突然像瞧一个小孩子,心底一软,差点伸手抚摸上去。

萧恒似乎握了握他脚踝,秦灼只觉半边身子一麻,萧恒已将鞋帮他提上。他提鞋用的也是左手。

秦灼瞧他腰间,环首刀也是挂在左侧。

他这些时日左手提刀,左手拿箸,连牵马都是用左手。秦灼再忍不住,问:“你的右手怎么了?”

萧恒一顿,说:“前一段扭伤了左肩,虽然无碍,但不敢轻易活动。”

“的确无碍?”

萧恒笑道:“我骗过你吗?”

他说了这句话,秦灼反而更加惴惴,还是道:“回去让我瞧瞧。”

萧恒道:“你想好,你若要瞧,从今往后,只给你一个人管了。”

秦灼便笑道:“我岂能越俎代庖?你既有数,我自然放心。”

萧恒颔首,抬手捋了捋马鬃。

白马轻轻喷了个响鼻,秦灼瞧萧恒安抚它,忽然想起萧恒从前那匹马,听说戍守潮州时由他亲自操刀宰杀分食了。而萧恒虽说无妨,那个严冬到底叫他发生了变化。这个男孩子,更像个男人了。

秦灼心中莫名酸胀起来,这么低头看一会,忽然问:“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萧恒抬头瞧他,说:“你不愿意。”

秦灼无话可说。

时至中夜,二人不再行走,上马打道回府。萧恒左臂环过他振动马缰,却在身后同他隔开一线距离,没叫他的后背贴住胸膛。马蹄声催动时,秦灼无意识地想:他果然还是用左手。

院中阒寂,萧恒跳下马背,秦灼也跃到地上。今夜两人似乎迈出了一步,回来又退到原来的位置。一夜美景如同梦幻泡影。

萧恒对他说:“明天见。”

秦灼也点头道:“明天见。”

***

明天秦灼并没见着萧恒,听唐东游讲,阿芙蓉的路子有了动静,萧恒亲自去瞧了。

他上巳节夜里和萧恒出去,身边几个近人都知道,但见了他上次的态度,这次也没人再问。吃完早饭,秦灼直接道:“有事要议,和我进屋。”

陈子元褚玉照跟在他身后,一进门,便见案上摆着一张舆图。

秦灼临案坐下,道:“褚山青虽然暂退,但秦善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陈子元皱眉道:“但咱们的人手……”

“这件事不急,但得有个打算。”秦灼道,“既有萧将军做盟友,从前不敢想的事,如今也该想一想了。”

褚玉照摸了摸下巴,“倘若直接南下,势必正面大明山。大明山是南秦天堑,这么多年都是易守难攻,咱们只怕得用十倍之军,才能有三分胜算。这条道不能走。”

陈子元想了想,“萧重光不是要挖运河办漕运吗,走水路?”

褚玉照冷笑一声:“等他那漕运建起来,只怕殿下的儿子都能上阵父子兵了。指望他不如指望自己。”

秦灼瞧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道:“如今之计,需要取道西南。”

褚玉照缓慢点头,陈子元瞧那舆图,问:“西琼?”

秦灼道:“是羌。”

陈子元霍然抬头,神情极度惊悚,断喝一声:“不成!”

秦灼道:“只是谈生意。”

陈子元反应太激烈,褚玉照不免看去,见他手背竟寒毛倒竖。陈子元叫道:“殿下,他待你虽仁义一些,到底还是有那些龌龊心思!当年若不是为了治你的双腿,我说什么都不会叫你跟他走!你若借道羌地,他得找你要什么报偿你能想不出?”

“那就不借。”秦灼冷笑道,“这是最佳选择,并非唯一打算。他若不得寸进尺,我也愿和他做个友邻。若他贪得无厌,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陈子元默然片刻,问:“殿下,这事儿,你不打算告诉萧重光吗?”

秦灼道:“我和他是联军,按理,该同他讲。”

陈子元说:“但他不会答应。”

秦灼捏了捏鼻梁。

褚玉照皱眉,“我们自家事,还用他同意?”

陈子元拐了他一胳膊,接过话道:“那什么,殿下,您打算啥时候找羌君说这件事?”

秦灼道:“贺兰荪是个精明之辈,我们若无七分胜算,他决计不会开口相帮。当务之急还是厉兵秣马,先把潮州和柳州攥紧了。”

二人便不多待,一块出了门去。走远了些,褚玉照方开口:“我瞧殿下对羌君并无斩草除根之意,难不成……”

“想什么呢,咱殿下连萧重光都不答应,能看得上他?”陈子元声音低下来,“有点于心不忍吧。”

“不忍?”

“是,从前那些……都是强迫,只有这个羌君贺兰荪,是殿下自己算计来的。”

陈子元顿了顿,“殿下当年陷在秦善掌中难以脱身,恰恰这位小羌君对他有些心思,殿下就自个搭上了他。贺兰夙愿得偿,对殿下魂牵梦萦,自然说什么都言听计从。殿下稍微落了点泪,羌君就自己去求秦善,接殿下去羌地修养。其实治腿只是个抽身的借口,但羌地是用蛊的老家,还真把殿下的双腿给接好了。”

褚玉照说:“听着他对殿下倒还算尊重。”

“尊重?”陈子元嗤笑一声,“你知道他把殿下安置在何处?”

“何处?”

“他的后宫。”

褚玉照轻轻吸一口气。

陈子元目含痛色,哑声说:“他还修了彤史,公然……召幸殿下。你知道当时人都怎么说?说南秦少公若是个女人,早他妈揣上贺兰的种了!他也是个好玩花的……那些药他也不是没用过……我跟殿下去的羌地,我他妈就在外头听着!殿下现在不想杀他,估计觉得是自己选的路,没必要罢了。”

他又叹口气:“你明白殿下为什么不肯叫姓萧的知道了吧。碰过殿下的,除非殿下自己喜欢,其他的,萧重光不得一刀一刀剐干净喽!这还是没名没分呢。”

褚玉照冷声道:“那他也是越俎代庖。”

“殿下不肯答应他,却又肯叫他这么越俎代庖。”陈子元颇为惆怅,“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我瞧着,殿下只怕也坚守不久了。你也别成天和萧六横眉立目的,到时候他俩真好了,你就里外不是人。这苦我在长安可吃够了。”

陈子元望天叹道:“克死红鸾星只招男桃花,你说咱殿下是个什么命啊?”

褚玉照握紧剑柄,长久不语。

***

秦灼今日没干别的,一直在算账。他推了柳州政务,萧恒便将两州财务托给他管,这一托便有托底的架势,非绝对信任而不能。

转眼到了天黑,堪堪把粮仓出入勘合好。阿双来催用晚饭,秦灼便问:“将军回来了么?”

阿双摇摇头,“不若殿下先用饭,妾给将军留下一些。”

就算阿芙蓉买卖有了线索,今日也不会打草惊蛇,至多套个话热络热络,如何也该回来了。

秦灼看了眼天色,道:“给我盛碗粥吧。”

账簿一瞧就到中夜,秦灼合衣从内室罗汉床上睡下,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便觉得有人进了屋。

外头已是晨光熹微,内室垂一道纱帘分隔,萧恒果然坐在帘外,从阿双手里接过碗粥。他行走素无脚步声,秦灼也不知怎么发觉了他,便揭了盖身的外袍坐起,叫道:“将军。”

萧恒不料惊醒他,忙道:“你接着睡,我这就走。”

秦灼已披衣打帘走出来,道:“已然醒了,说会话。”

他如今人刚清醒,说话还带点鼻音,那枕头是绣花缎面,从脸上留了印子,倒像女子的淡淡妆靥,又没束髻,鸦青头发披了一身。萧恒没见过他的睡态,甫一见忙别开视线,只管吃粥。

秦灼从他对面坐下,道:“阿双再贴个饼子来。”

阿双掩门下去,秦灼瞧他,“怎么才回来。”

这句话的嗔怪之意有些过了,萧恒却未察觉般,只答:“混进去瞧了瞧。”

“听说是笔大买卖。”

萧恒道:“是,他们领头的叫卓凤雄,人人称一声阿郎。是个重要人物,我们是生脸,没给引见。卓凤雄手下常年做阿芙蓉买卖,算是柳州的老主顾,这次暗中潜入潮州,只怕是要打探我们的动向,再决定怎么下手。”

秦灼问:“你想怎么办?”

“一网打尽。”萧恒顿了顿,“这位卓阿郎,只怕也是影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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