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支付宝受到一笔转账。
是南志扬发来的,消息备注生活费。
南应看了一眼,还能心平气和转钱过来,说明他爸对杨心微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按理来说,三四天了足够杨心微花把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处理完,保释个人对她来说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
没有人找到自己头上说明杨心微已经接手,那两个专业头子大概率在进警察局的第一时间就把杨心微报出来了。
既然处理完了,杨心微为什么没有继续下一步。
转念想想,现在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就挺好,即使这种稳定下一刻可能就会覆灭,那也挺好。
好可笑。
所以他希望,自己既然只能生活在这种家庭里,那么自己的亲朋好友以致后代都不要在遭受了。
所以他把那只猫带回来了,如果橘猫有一丝抵抗南应都会放弃,因为自己带它回来是想让它快乐、自由的,如果变相的自由是束缚,他想他会毫不犹豫放手。
有局限的自由是另一个牢笼。
回到家后南应就在想,遇见它时生存在扁扁的夹角,把你拯救出来是为了让你幸福,希望这个字能伴随你一生。
几小时前苦思冥想还是没有结果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南应给周许封发消息,-naning:叫扁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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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许封背上书包,一丝不苟系好纽扣,他站在书桌前。
小橘猫活力四射,很早起了床,此时正躺在书桌上打滚,温馨的小家让它放下戒备,成为家里的五分之一。
窗外还是漆黑着,屋内的暖光成为这条街的第一个日出。
“扁福,走了。”
橘猫歪歪脑袋,前爪举在身前,没听懂他这句告别,只在周许封头也不回离开房间的背影中明白,它好像要一个猫待在这张桌上一整天了。
大门砰的一声关闭,汪依如听到动静从房间走出来,她看了眼周许封的房门,里面漆黑一片,又看向大门,周许封这几天怎么都走的这么早。
准确的月考试卷出来了,班里的学习氛围越来越沉重了,孙世成每次查班回来嘴角都要咧到耳后跟。
连胡显深这种半吊子也开始努力了,南应不得感慨。
余雯亭挤到周许封旁边,手上抱着基础题,“周,你要是帮忙了我的学习生涯,让我荣获新手机,我将来一定会将我的美女姐妹推荐给你。”
余雯亭这几天为了新手机熬夜背单词划重点,面色有些暗沉,还闷了几个闭口,说话都有些闷闷不乐。
胡显深耳朵一竖,转过身来,坏笑着说,“咱周大学霸多忙啊,你问我啊,我这几天可奋苦了。”
眼见着他就要找初中题展现自己,余雯亭赶快制止,无语的看着他,“你骗骗小学生就得了了,自己什么成绩拿多少分还需要我给你回忆吗?”
南应习以为常支头看他们吵架。
周许封默不作声接过练习题,大善慈悲,“美女就算了,法治社会不信那一套。”
胡显深葛地转过来,竖了个大拇指。
“周大律师,就是豪迈。”
又到了抢饭的时间,每到这时候南应都会想起前不久翻墙出去那一次,最后一堂课的老师拖了会堂,这时候再去吃饭基本只能吃到渣渣了。
很多人不约而同翻出从家里带的面包,余雯亭也包括在内。这几天的最后一节课基本都在拖堂,等老师走了再去食堂可想而知能吃到什么。
南应想了想,问胡显深,“你要去食堂吗?”
胡显深把书放进抽屉的动作一顿,嗯了一声,“虽然现在去食堂只能吃残垢剩饭还要排很长的队,但我不吃饭会死,所以拜拜,我要走了,再晚点就真的只能吃盘子了。”
他语速很快,生怕晚点就赶不上了,说完就跑出教室门去食堂了。
南应呆了两秒,回头问周许封,“点外卖吗?”
周许封看着他,勾唇一笑,桃花眼弯弯,深黑的眼底净是温柔莞尔。
胡显深吃完饭后被孙主任叫去当苦力了,等回到班上时感觉自己刚吃下去的饭隐隐有白吃的趋势,敏感捕捉到从自己班散发出的香味。
他加快脚步跑回班上,张嘴就是喊,“什么味道?敏敏姐发零食了?”
看清眼前景物时,他戛然而止,瞠目结舌站在门口。
班里人基本人手一份外卖盒,窗户大畅散味,但味道还是七七八八混在一块堪比菜市场。
他们看见周许封和南应点了外卖坐在座位上吃牛肚拌饭,飘香十里,唾沫咽了不知多少口,纷纷效仿。
“好家伙好家伙,食堂背刺我,你们也背刺我。”
胡显深心如刀割,凑到周许封和南应面前,影帝上线,“是不是好兄弟?是的话给我留一口。”
余雯亭坐在一旁,闻言笑了,“胡显深,你知不知道只有狗才会吃别人剩下的。”
胡显深懒洋洋回道,“这个无所谓啦,我愿意当周律师的狗。”他看眼余雯亭,女生的眼角弯着,眼周的小痣明媚颜笑,她抱着一份奶酪罐子,唇角粘到了丝丝奶油。
他吞吞口水,喉咙上下滚动,不自然地移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向她,指了指自己唇角跟她粘有奶油的同样部位。
“奶油,笨死了,多大个人还吃一身都是。”
**
这些天南应都会在放学后在周许封家停留一会,查漏补缺,听一会免费讲师。
今天也照旧来一趟,只不过多了一个明目张胆的理由。
南应三下五除二越过庭院,跑到大门内,熟悉的像自己家一样往楼上跑,正要迈上阶梯,脚步却在一声猫叫中停下。
他回过头,后知后觉自己首当其冲跑进别人家里很不礼貌,有些尴尬地跟周许封父母对视。
周许封落下他好几步,在僵滞了几秒里他才进来家。
南应转身走到沙发旁,有些同手同脚。汪依如抱着扁福坐在沙发中央,把扁福递给他,边笑边说,“我今天带它去打了疫苗,顺便给它处理了一下伤口,但没有买生活用品什么的,这毕竟是你俩的猫,总得参考你俩的意见。”
南应点了下头,接过还没有他小臂长的橘猫,跟周许封相视一眼,道完谢后上了楼。
这几天的课后作业越来越多了,但效果也是有的,最近他写作业越来越得心应手,思路都清晰了不少。
中途他摸出手机看了眼群聊,胡显深大放其词开始约月考完国庆去哪里玩,叫了很多人,此刻正艾特南应。
-月古:@naning你要不要来玩啊?
南应囫囵吞枣翻了一遍,腾出手来打字,指尖在距离按键几毫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想到了什么,那句随便躺在聊天栏里迟迟按不下发送键。
周许封要不要去啊?
他看了一眼周许封,周许封也在阅览群聊,但群聊里还没有周许封的消息,他试探着问,“国庆,你要去玩吗?”
周许封划手机的手顿了顿,迟疑一秒,开口,“去吧。”
南应哦一声,把聊天栏里那句随便删掉,取而代之的是可以。
班里的学习氛围持续了一天转瞬崩塌,只因为胡显深开始筹划国庆去哪里玩,时不时就跑到人面前骚扰两下。
有些人一看到胡显深的身影就开始破口大骂:“胡显深你最好滚开,我可不像南应那样惯着你。”
余雯亭坐在原位看化学公式,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还没国庆呢你激动个什么劲。”
胡显深只好灰溜溜跑了,接着骚扰自己的同桌南应,“5555,果然还是你好。”
然后再碰上周许封深邃的眼神后放开自己紧捆着南应胳膊的双手,南应撇他一眼没说话,反倒胡显深跳起来大吼一句,“周许封你个昏君!”
班里人见怪不怪,各做各的事,其中一大堆人还是喜欢凑到一块闹哄哄地对答案。
前天在班上谈论学校后街那只橘猫的几个女生趁乱又凑合到一块,面色一改从前的灵气。
“这两天都没看见它了。”
“会不会被猫贩子抓走了?”有一个敏感多疑的女生开口。
“说不定被领养走了呢。”
“如果是被领养那也还好,要是碰上猫贩子……唉,早知道就把它带回去了。”
几个女孩子认可地点点头,脑补了一大堆弱幼猫仔对抗猫贩子的一场大戏,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南应手上捏着的笔顿了一下,突然很想看看周许封是什么反应。
屋外狂风暴起,时间化作沙灰散去,留下了几天后的月考。
教导主任对考试这块的非常严谨,月考也要分班考,abc三栋楼霎时响起了响彻云霄的移桌子声音,教室似乎都在发抖。
分班一般按照首字母排名,胡显深和南应的考场比较偏前,而周许封和余雯亭的考场则偏后几个,几个人约定好考完一块吃饭就各自回考场里。
南应和胡显深考场靠得近,中途就散了,南应回到考场时隐约见到几个熟悉身影,很快他就明白那是谁了。
一个男生看到南应,有些惊讶,走上前来打招呼:“嗨南应,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南应昔日的同学肖平鸣,关系始终不冷不热,南应见到他也有些惊喜,毕竟也是自己曾经的同学,见他跟自己打招呼顺手跟他聊了起来。
“好久不见。”
“我们赌气不找你,你也不来找我们,真是让人伤心啊,去了A班就把老同学给忘了?”
南应僵滞了一瞬,“怎么可能,只是没想这么多。”
聊到A班,考场内南应曾经能认得的同学都不约而谋看过来,很快转开眼,脸上有些异色。
南应见状,锁锁眉头,刚想说话——
“A班环境怎么样,肯定很好吧,唉像以前我们的成绩都半斤八两彼此彼此,你现在好了,飞黄腾达了。”
肖平鸣上下扫他一眼,看起来就像是关心老同学的身体状况,要不是南应看见他眼底多了些别的情绪就也真这么以为了,南应说不准那是什么,但听语气让南应有些不舒服,像是这A班的名额是自己偷来的一样。
南应拧着的眉更深了,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监考老师进班了,其他人冷漠的视线也跟着移开,他看了眼监考老师,因此却没看到肖平鸣眼里一扫而过深邃的狠戾。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监考老师好死不死刚好是陈燕,陈燕是出了名的监考严,底下的学生在华坛待了一年多心里都有个底。
下面不知道是谁低声喊了一句:“陈燕是A班的。”然后底下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不知道是不是南应的错觉,有人喊了一句话之后周边的人似乎都在带着异样的目光看他。
陈燕听到动响立即板起脸呵斥一声,那些异样的目光转了回去,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南应耸耸肩,他不明白监考老师是A班跟考试有什么关系。
试卷很快就传下来,前座的人并没有跟别人一样随手往后一抛,而是板板正正地扭过半个身子,一愣不愣地注视着他,看得他心底发毛。
南应伸手接过试卷,那位清秀的女生顺着目光看了一眼他的手,随即愣了一秒,“你左手这里有颗痣啊。”
这下轮到南应怔了,不是右手吗。女生可能由于跟他面对面没有仔细看清是哪只手,南应抽回手,阻断她企图顺着手臂看清是哪只手的目光。
抽完之后又是一滞,他也挺不清楚为什么的,但想想两人之间素不相识的也没必要跟她解释太多,南应唇角弯起,笑笑。
“嗯。”
战争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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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