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 第28章 Chapter25

“蒋晨韵，你起来。”

蒋晨韵摇头，她别开头用食指沾了沾口水往脸上划了两条泪，楚楚可怜地抬起眼帘看他。

薛晓星和唐一姝买完香往两人这边走来。

林羡明还真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他扯着她胳膊把她拉起来，轻轻地叹息了声，开口：“那就许一个。”

蒋晨韵听他答应，大手一哈，一把把脸上的泪痕抹去，破涕为笑地接过他手中的香说：“许吧！我看着你许。”

“......”

林羡明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蒋晨韵套路带进了一个巨型天坑里。

他拿着长香，走到香炉正中间，对着里屋巨型佛像哈腰拜了拜，双手低至胸前，缓缓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蒋晨韵在一旁默默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照，因为知道佛像禁止拍照，所以她特意走到男生正前方，放大了画像，偷偷将他拍了下来。

待她拍完，林羡明依旧手拿长香站得笔直，未睁开双眼。

女孩安静地等在一边，她不经意回头瞟了一眼往这边走来的薛晓星两人，对上了唐一姝的打量目光。

她觉得蹊跷，明明林羡明说了不认识两人，但她似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特别是那个中年女人时不时向她身上投来无从忽视的炽热目光，和林羡明刚刚一系列的摸头诡异神情，还有他的心不在焉，都揭示着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

虽心中困惑不解，但她懂分寸，知明理。

既然林羡明装作陌生样子开口跟她说了不认识，那她就没必要在去追问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过了半响，林羡明睁开眼睛把香插\\进了香炉，扭头看了一眼在身旁的两人，一言不发地让出了位置。

“你许了什么愿？”蒋晨韵笑着问。

“说出来不灵了。”林羡明将这句话送还给她，得逞地笑笑，“这是你说的。”

“......”蒋晨韵自知理亏，没再多问。

她拿着短香走到中间简单拜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顿了一会，就睁开眼睛把香插\\进了香炉，全程动作十分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上完香后，她走到林羡明跟前伸出手，哼着气理所当然地说：“那我们就正式和好了，你以后再也不能抛妻弃子了，知道没？”

林羡明视线落在她半抬空中，摊开的手掌上，半天没有动作。

“牵我啦！”蒋晨韵努了努嘴，继续演刚刚没演完的戏，“你要是再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下次我就不等你了，我带着我们的娃娃子远走高飞！”

唐一姝在殿前上香，薛晓星从始至终视线一直再林羡明身上，不曾移开过一刻。

林羡明抬额看向蒋晨韵身后的两人，他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游走，带着冷厉。

唐一姝转身直勾勾盯着他，她的眼神犀利，像不由己说的警告。

林羡明表情淡然，他嘴角上挑，对唐一姝挑衅地笑了笑，而后抬手光明正大地握住了蒋晨韵的手，捞过她的肩，一起迈步齐行离开了上香后院。

蒋晨韵身子一颤，她扭头看他，眼里多了些不得而知的茫然。

“刚许了什么愿？”

“嗯？”

蒋晨韵惊奇的发现林羡明竟然开始在找聊天话题，这在以前这可是从来不曾有的。

可林羡明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他很奇怪。

现在他揽着她肩，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太过亲昵，就像是在做样子给别人看。

林羡明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他在此刻似乎很有耐心，“刚许了什么愿？”

蒋晨韵笑着如实答：“跟刚刚点灯许的愿一样。”

“林羡明，”她突然喊她。

“嗯？”

“我觉得我的愿望应该会被实现。”

“为什么？”

女生嬉笑着说：“因为我许了两次，那就相当于我的愿望叠了一层buff，有优先权。”

男生跨木挡板带着女生往里走，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唐一姝站在香炉边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心底涌上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妈。”薛晓星拉着她。

“晓星，你上学就好好上学，可千万不能学着跟人男生谈恋爱啊？”唐一姝苦口婆心地嘱托她，“你要是学那些不成调的人，将来坏的可是你的前途……”

薛晓星乖巧点头，扭头看向两人消失的身影，应了一声：“你放心吧妈，我知道的。”

唐一姝这才放下心来。

-

晚上回到酒店，余筱统计完人数后，便在群里发了明天早上在酒店门口集合的时间。

今晚过后，三天两夜的研学之旅正式结束。

蒋晨韵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看着白天在寺庙偷拍的照片，嘴边袒露出丝丝傻笑。

两个室友见她一脸痴笑地盯着手机，皆慢下脚步悄悄靠了过去，想要趁机吓一吓她。

她们互相对视一眼，脚步极轻地靠近蒋晨韵床边。

只是还未等两人抬手想要吓她的时候，蒋晨韵就像是提前预知了一般，她一个转身，灵活机敏地躲开了两人想要恐吓的动作。

她熄灭屏幕转头看向两人，“你们干嘛？”

两人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低视了眼自己的脚，又互相对视了眼，惊叹道：“我们已经很轻了吧？你怎么知道？”

“.....”蒋晨韵白了一眼两人，“你俩一安静就没好事，我算是看出来了。”

两人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我们就是想看看你在干嘛，从今晚回来开始。你一直躺在床上笑，傻里傻气的。”

“对啊，你在看啥呢？”另一个人附和。

蒋晨韵打开手机，把照片找出来给两人看。

两人头凑近去看。

“林羡明吗？”

“这估计是偷拍吧。”

“但你别说，林羡明这么一看，其实长得也挺不赖的。”

“怪就怪我们学校帅哥太多，不然他高低也能上个颜值榜。”

“颜值榜？”蒋晨韵收回手机，她从床上坐起，稀里糊涂听着两人提及这个东西，不解地问：“我们学校有这个东西？”

两女生双双坐在她对面的床上点头，“早就有了，你不知道吗？”

“之前本来还有八中的，但后来八中应该是另开了个频道。”

“说起来，八中以往每年都和我们学校一起举办大型活动，今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女生一:“回去就准备分班备战期末了，今年应该不会再有了。”

女生二叹了口气，耸了耸肩靠在床头，“说得也是。”

“不知道。”蒋晨韵在企鹅软件翻来覆去都没找到两人所说的什么频道，她兴致盎然地拉着两人问：“你俩帮我搞一下呗，我找不到。”

“那个侨中万能墙，你加的有吗？”女生拿起手机打开企鹅。

“没有，你传给我。”

片刻后，蒋晨韵加上了名叫“侨中万能墙的”的企鹅号。

女生一：“你打开那个频道功能，然后注册实名就可以进去了。”

蒋晨韵实名后打开，发现里面清一色的都是吐槽学校不成文规定，或是餐厅食堂菜不好吃、再者就是猜测下任校长是谁的……

各种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东西，什么帖子都有。

她们说的那条颜值榜热度很高，楼下近千条讨论，如火如荼的。

蒋晨韵点开那条帖子，帖子的发起日期是九月中旬，相当于开学没多久，距离现在也不远。

当她满怀期望看到侨中颜值榜第一时，差点一口老血没吐出来，那简直叫大跌眼镜都不为过。

“怎么了？”两女生看出她的异样，问候了声。

“苏满路侨中颜值榜第一？”蒋晨韵嫌弃地指着排行榜，不可置信地说：“就他那虚头八脑的，还能被票选为第一？天呐，我们侨中男生是死绝了吗？”

如果苏满路在现场的话，她肯定是要拿着照片对他的脸一帧一帧对比，看有没有修图的了。

简直不要太离谱！

虽早就听闻苏满路被当选为什么校草，但当时她真的以为只是学校里女生之间的小打小闹，随便乱排的。

谁能想到这家伙人气这么高？直接断层第一！

好家伙，当选秀呢？

女生对她吃惊的表情表示十分不理解，两人上次在十一班见过苏满路，当时好像还是蒋晨韵生日……

等等，蒋晨韵生日？

两女生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了点子上，她们放下手机，兴奋地把蒋晨韵架起，立马进行严刑审问道：“你是不是认识苏满路？”

蒋晨韵不知这两人发什么神经，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茫然回：“认识啊？怎么了？”

“那你知不知道苏满路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你跟他很熟吗？他平常都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或许平日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习惯？说出来分享分享。”

两人说了一通，丝毫不给蒋晨韵插话的机会。

待她们问完，她在“万众瞩目”的两人期待中回应起来。

她在脑中回想了下，语调拉长，稍作迟疑地从两人中间往后移，坐在床头说：“你们要是喜欢他的话，嗯……大概率没机会了。”

她相信她已经说的很委婉了，面前两人应该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众所周知，苏满路就算是条狗，那也是徐静的狗，谁敢打徐静手边的东西？

那不是找死吗？

虽然不知道徐静喜不喜欢那家伙，但誓死维护姐妹的男人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准则，更可况别说还是苏满路这条徐静身边的万年老狗了。

“啊？”女生失落，“他有喜欢的女生了吗？”

蒋晨韵老实点头。

“在一起了吗？”

蒋晨韵摇头。

另一个女生心里石头落下，“要是在一起的话，我就放弃了；但你要是说没在一起，那说明我还有机会，大不了就公平竞争嘛，谁怕谁？”

“......”蒋晨韵想到徐静那说一不二的架势，要是她跟徐静争，说不定游戏还没开始，面前这小女生就被她给轻轻松松的KO了。

但这话她不好说，只是苦笑着说让她多多加油。

.....

十点半，酒店大多房间都熄了灯。

蒋晨韵很认床，她虽不是什么娇贵身子，但是到一个新的环境睡到了新的床，她就是辗转反侧，闭上眼睛是怎么都睡不着。

这种应该就是俗称的认床吧？她也不清楚。

她起身轻手轻脚地套上校服外套，拿上房卡走了出去。

里面两人的轻鼾声此起彼伏，睡眠状态看起来似乎很不错，并没有收到太大的影响，想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醒，蒋晨韵出门时就把房卡也一并带走了。

她没记错的话，酒店顶层好像有个阳光玻璃房，白天的时候可以上去喝喝咖啡。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上面坐坐吹吹风。

她按下电梯直行顶楼天台，出了电梯后跨进了旁边的大门。

天台绿植繁多，攀墙生长的藤枝成为了这个地方唯一的亮点，白天天气舒适燥热，下午四五点时，南佳下了一场稀疏平常的太阳雨，所以晚上空气中满是植物土壤翻新的枝叶芬芳，带着一丝凉意。

蒋晨韵穿着一套白色真丝睡衣，她脚下的拖鞋是陈思俊昨天去随手超市买的，穿上走起路来一响一响，有点吵人。

各种奇形怪状的五彩霓虹灯钉在墙上，她走在石板阶上，四处望去空无一人，只有旁边玻璃房里偶尔传来几声男女突兀的打闹声。

这家酒店最近了承接所有华侨研学学生的住宿，基本上没再外接什么客人。因为学生群体一般晚上喝咖啡的人少，怕睡不着，所以这个时间段没人也是情有可原。

蒋晨韵手扶在铁架上，她站在阳台边吹风，俯瞰着整个南佳中央商业区的繁华面貌，心中感慨万千。

南佳与苏商算是个两极分化的城市，南佳经济发展有目共睹，它是一个发展十分迅速的城市；但苏商的话，它的基调就是慢，它是一个繁华而不浮躁，能够让人真正静得下心来的城市。

所以初来到南佳时，很多都在调侃是傻妞进程，其实现在想想，这比喻也不为过。

就像蒋司禾的公司在京市，而她却选择在苏商买房定居，想来也是为了让自己累的时候在这座城市能够平心静气下来吧。

“蒋晨韵。”

蒋晨韵闻声回头，看到了那个融于黑夜之中，情绪晦暗不明的少年。

她愣一下，然后笑问：“你怎么上来了？”

房间陈思俊和田灿刚点了外卖，所以在他们吃饭时，他见缝插针地想着上来抽根烟，没想到上来就看见了站在阳台边的蒋晨韵。

他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坐在她身后的躺椅上，不答反问：“你呢？”

“我睡不着上来吹吹风。”

蒋晨韵在他身边空置的躺椅上坐下，目不转睛的看他抽烟。

烟雾在眼前环绕，他猛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白烟，瞟了眼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喜欢？”

“没有。”她摇了摇头，“就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抽烟？”

林羡明手指弹烟，他抬眼看向对面灯火通明的大楼，嘴角一挑，笑得不明所以起来。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喜欢抽烟？”

这个年纪抽烟的男生不免是被人带的，他们觉得这是很新奇的东西，或许是说，这是一件很酷的事，所以才在初高中生一圈流传得比较开。

“可能...”蒋晨韵想了想，而后笑着眨眼回答：“你是唐老鸭转世。”

“？”林羡明视线从大楼转到她天真无邪的脸上，他怔愣了下，反应迟钝地嗤笑了一声。

女孩两手一左一右地晃动，学着动画片里滑稽人物形象，“唐老鸭叼着根大烟就是这样的，老酷了。”

蒋晨韵这人越认识，林羡明就越会觉得她就是普通且充满纯真的小姑娘，她没那么多的心眼，敢爱敢恨，自由大方，一看就是个被保护地很好，没吃过什么苦的女孩子。

而那些被流言蜚语包裹的外衣下，也是她最为本真的自己。

林羡明被逗笑，他把手中燃至一半的烟捣旁边烟灰缸里，问：“我要是唐老鸭，你是什么？”

“我是黛丝。”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怕林羡明不知道黛丝是谁，她又小声解释了一下：“就是唐老鸭的女朋友。”

“......”

蒋晨韵近乎坦诚的心态让林羡明心头一颤。

此话之后，两人在黑夜中再一次陷入无边际的沉默中。

过了不知多久，林羡明又从口袋拿出烟盒，想要拆开拿烟抽。

但他扭头撇了眼身边不知所措的女孩，最终那只拿烟的手还是收了回去，将烟盒揣回了兜里。

他沉着气，换了个坐姿，好奇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蒋晨韵低敛下头转而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认真回答道：“林羡明，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不是你身上附带的东西。”

林羡明偏头笑了一瞬，他语气带着极轻的叹息，不注意的话根本听不出来。

“我这个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就一烂种...”

“谁说的！”蒋晨韵见她贬低自己，立马起声盖住他的声音说：“我爸以前跟我说，别人看轻你，那是别人的事；要是你自己都看轻你自己，那就是自甘堕落，谁都救不了你。”

林羡明怔怔盯着她出神。

蒋晨韵这样一个美好的女生，她被周围环境熏陶的懂事理，知进退；她似乎永远能甩开尾随在身后的黑暗，勇敢地满怀纯真大步向前。

她这样一个心怀傲气的人，是接受不了背叛的。

他无法想象，如果蒋晨韵知道自己和赵荣东是在利用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到那时，她还会这样不计后果的喜欢他吗？

“蒋晨韵。”

“嗯？”她应了一声。

凉风从两人脸上轻抚而过。

林羡明眼里多了份认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妈，不要相信任何人。”

“那你呢？”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如风般冷峻。

本该问“为什么”的蒋晨韵，却想都没想反问了一句“那你呢？”

她无条件相信身边的人，所以也希望得到他的认可。

林羡明不答，仍旧继续情绪低下地开口，他声音在寂静无声的阳台上，格外清晰。

“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怎能让别人信我？”

“如果别人都不信，那我就杀出一条血路，成为第一个。”

他抬眼对上她赤诚的目光。

“可是...”

“林羡明。”蒋晨韵凑近他，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细声道：“如果你不相信自己，那就请试着相信我吧。”

那晚，陈思俊见他回来时神清气爽，他哼声不屑地嗤了一声，吃着东西暗讽他大晚上最好别乱走，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两都脱不了干系。

他置之不理，回去之后拿上衣服直接进了浴室。

-

第三天返程，十一班下了高铁后，转乘上了大巴。

当快下高速到侨中时，就代表着三天两夜的研学之旅正式落下了帷幕。

所有人都依依不舍地看向窗外来去自如的车流，内心百感交集。

余筱为防止气氛太过伤感，她起身站在狭窄过道吆喝组织大家唱歌，想以此带起车内低迷的氛围。

“来来来，马上到学校了，大家组织唱个歌，为这一段研学之旅做收尾。”

“啊？”

“不用了吧？”

“我们又不是只研学一次。”

“.....”

车内哀怨声四起，大家你一嘴我一嘴，车尾还有几个男生犯贱彪歌喉嚎叫，车内没几秒就显得乱七八糟起来。

余筱喊了声坐在中间的文艺委员，说：“你组织一下，看看唱什么歌？”

男生从座椅站起，他手搭在前面座椅上，瞄了眼后面的人，笑着对后面人说：“我们刚从南佳回来，那就唱南佳市市歌——《海阔天空》怎么样？应该没人不会唱吧？”

“这么老的歌谁唱啊？”

“换一首，年轻人应该唱年轻人的歌，这都是我妈那辈听的了……”

男生征询地看向余筱，余筱点了点头，“好，那就唱这个，班长放伴奏，大家自觉安静，不然听不见音乐。”

一片低叹声席卷而来。

男生拿出手机搜音乐伴奏。

三秒后，音乐从扬声器缓缓流淌而出。

前面的人大多不为所动，似乎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但伴奏声到十七秒时，后排几个男生直接扯着嗓子起头唱了起来。

\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飘过 \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

余筱也开口附和唱了出来。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踪影 \

大家见余筱都唱了，也顺势渐渐开口跟了起来。

蒋晨韵抬手戳着林羡明脸颊，她边唱边笑，车在道路边缓慢行驶，一群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在车内喊歌，车里氛围越演越烈，之前不屑一顾的那些人，现在都被打了脸。

唱到最后一段**时，大巴刚好驶进侨中校门，所有人满怀激情高声合唱——

\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

\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