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石洞。有三丈来长,一丈多宽,一人来高。洞里乱石嶙峋,只是内侧有一块还算平滑的石板。邓伟卿把蜡烛放在洞壁的石坎上,打开身上的包袱,取出一件长衫和一条夹袍,他把长衫铺在石板上,对杜靖然说:“你睡会儿吧,我在洞外守着。”
杜靖然赶紧拿起那袍子说:“你披上这个,外面凉。”
“不用。”邓伟卿重新给她放下,“我火气大,没事的。”
说完,邓伟卿就出去了。
走了那么远的路,杜靖然实在累坏了。她蜷缩在石板上,一会的功夫就打起盹来。迷迷糊糊之间,她感到脚面上凉嗖嗖的,睁眼一看,吓的她“哇”一声蹦了起来。
一条两尺多长,通体湛绿的花蛇正横在她脚前的石块上。
杜靖然起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邓伟卿,邓伟卿!”
邓伟卿出现在洞口,急急问她:“怎么了,然儿?”他还以为是杜靖然做了恶梦。
杜靖然一头扎进邓伟卿的怀里,哆哆嗦嗦地叫着:“长虫!长虫!,里面有有有……大长虫!”
邓伟卿赶紧搂住她,一边和她进了山洞。借着烛光,见那条蛇还在那里悠哉悠哉地晃荡脑袋。感觉到有人近前,它弯曲着身子要跑,邓伟卿摸出一支飞镖,把手一抖,那飞镖正中蛇头。
邓伟卿过去看了看说:“别怕,是草蛇,没毒的。”说着,提着蛇尾巴扔到洞外去了。
杜靖然惊魂未定地说:“我,我不敢在这里呆了,吓死我了。”
邓伟卿做无奈状:“那怎么办?咱也不能都在外面,让这山洞闲着呀。再说山里的晚上很凉的,把你冻病了就麻烦了。”
“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你睡你的,我在一边给你看着蛇。”邓伟卿笑嘻嘻地说。
杜靖然脸一红:“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读那么些书,‘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
邓伟卿说:“我不知道。再说咱俩也没‘授受’什么啊。而且我知道的是,我们明天还要走好远的路,你休息不好,身体会顶不住的。我还知道,等我们出了大山,你就可以去任灵县找你哥哥了,从此我们天南地北,也许永远都见不到面。我今天晚上给你‘看蛇’的事情,就不会有别人知道。你放心了吧?”
杜靖然想了想,点点头,却又问他:“你说过的,你妹妹被人贩子带走找不到了。那我做你的妹妹,行吗?”
邓伟卿高兴的直点头:“当然,当然。我求之不得,我一定给你当个好哥哥。”
杜靖然羞涩地一笑,说:“嗯,那你就给我‘看着’长虫吧。”
早晨,杜靖然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除了盖着夹袍,还盖着邓伟卿的那件马褂。但是邓伟卿不见了。
她起身走出了山洞。
太阳刚刚从东面的大山后面露出脸来,透过一层淡淡的雾气,把暖暖的亮色涂抹在周围翠绿的草木上。杜靖然转头四顾,在石坡的下边找到了邓伟卿,他正在对着一棵枝条峥嵘的老松树练飞镖。
看见杜靖然,邓伟卿停下手来笑着问:“你还怕蛇呢,看你睡的那个香甜,老虎来了你都醒不了。”
杜靖然撅着嘴说:“你这人好怪啊。让你看蛇,你看我干嘛?”
邓伟卿说:“哪有那么多蛇。再说光坐着多没劲啊,所以我看你看了一晚上。”
杜靖然满脸通红,她伸手去打邓伟卿,一边说:“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没准那长虫是你偷着放到那里的呢。”
看杜靖然窘得那样,邓伟卿赶紧转移话题:“来,然儿,我教你练飞镖吧。”
杜靖然说:“对了,我还真没见过飞镖什么样子呢,你快拿给我看看。”
邓伟卿从镖袋中取出几只镖来,给杜靖然介绍着:“镖有好几种。你看,这是‘带衣镖’,是我常用的。这是袖镖,这是简镖。这个小的是金钱镖,刃脚相当锋利,近距离当暗器用,很顺手的。”
邓伟卿教杜靖然发“阳手镖”,杜靖然领悟的相当快,不一会功夫就学的很有样子。只是“力道”不足,一丈远的小青树,那镖都扎不上去。邓伟卿仍然高兴地鼓励她:“我妹妹就是聪明,一学就会。基本就这么个路子,以后再练练‘准头’和‘劲头’就行了。”
杜靖然也很高兴。她想,以后一定要下功夫练好这种“暗器”,说不定找郭曙报仇的时候用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