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起味 第11章 爱是有代价的

几人把老太太送回了庄园，老太太也没拦着他们，让他们出去玩了，只规定了一点，那就是注意安全。

暗香酒吧包厢。

温礼拿着话筒在那边大声唱歌。

余下几人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矜贵十足。

迟词默这时候端着一杯黑色的东西走过来。边走边说。：温礼，哥们儿特意给你调的酒。”

明明是正常的语气，但温礼听出了不怀好意。

“拿远点，我无福消受。”温礼移开眼，不再看他。

总有人嫉妒他英俊潇洒。

迟词默不死心的凑上前。

温礼闻见那个味儿，胃里直翻腾。捂着嘴远离了迟词默。

“你从下水道刚掏出来的。”

闻言迟词默脸都黑了。

这时傅淮笑出了声。

迟词默警告似的瞪他一眼。

转身到操作台，倒掉了手里的他自以为觉得很好喝的酒。

时书也这时也拿来两杯饮料。给郁子柳递了一杯。

笑着开口。

“有心事？”

他看着昏暗的灯光。

眼眸闪过深意。

又补了一句。：“放开手去做，兄弟都在呢。”

走的时候，拍拍他的肩。

郁子柳勾起嘴角。

抿了一口。

轻言。：“酸。”

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抬头去看他们。

温礼鬼哭狼嚎的唱着歌。迟词默在吧台手里捣鼓着什么。

迟词默拉着郁子柳。可怜惜惜地说。

“郁哥，你调一个呗。”

郁子柳洗干净手，他的手又白又长，做起事情来，慢条斯理，真的让人赏心悦目。

傅淮坐在柜台上，抬眼看向时书也，挑眉。

“老傅，来一首。”温礼拿着话筒，调大音量。

傅淮勾起笑，回道。：“书也要唱。”

闻言，时书也掀开眼皮看他。

玩味看着他，你小子。

温礼走过来，把话筒塞在他手里。起哄的拍手。

迟词默缠着郁子柳调酒。也不管他们闹时书也。

时书也挑着眉，伸手拍了拍话筒，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透着一股磁性。

最后一个尾音结束的时候。大家皆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不愧是音乐才子。

12岁全国青少年金奖，拿的真不虚。

“书也，还得是你。”温礼吃着果盘，含糊不清的说着。

迟词默端过来几杯酒。：“郁哥调的。”

温礼率先拿起一杯，喝了一口，很清爽。又带着一点回甘。

“你好好向郁哥学学。”

瞥了一眼拿着手机拍照的人。

迟词默没理他，专心拍着照。

傅淮看完戏，也走来过来。盘腿坐在地上。

“明天什么安排。”

“放假了，可不得好好玩。就是这时差。”迟词默搭话。

众人沉默不语。

他们还是习惯了华国的作息。

他们离开的时候，被眼尖的人看到，拍下了照片，一时之间，都在寻找他们。

昏暗的灯光下，东方面孔帅出了新高度。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带了一顶帽子，漏出精致的侧脸，即使没拍到他的正脸，都能想象到他有着多么让人惊艳的容貌了。

照片中，他们仿佛和路人不在一个层次。

郁子柳回到家，外婆已经安然入睡了。他轻手轻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几人都精神疲乏。

另外四个去了迟词默家里。

他们浑身酒味，总归是不太合适。

更别说他们在这还要待一段时间呢？

“舅妈，你做的饭好香啊。”他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黎心心夹了一块排骨，咬了好大一口，嘴巴都塞满了，含糊不清的说。

“好吃就多吃点。”说着唐舒雅还往她的方向移了过去。

落扬志不在家，姐弟三人都吃着饭，三人谁也没搭话。

黎心心状似无意地说道：“烟烟，你今年高几了。”

“高三。”

“大舅说，你在青城参加了竞赛，我是语文科目，烟烟，你参加的是什么科目啊。”

“语文。”落烟烟喝着汤。吹了吹，淡淡说着。

现在提出这件事，总不归不是什么好事。

“我就说嘛，在门口，我看见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没敢上前去问。和好多男生一起走着，他们都是你朋友吗？”

落烟烟拿筷子的手顿了顿。

黎心心似乎是看到她的表情不对，连忙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女孩子在外面还是要自爱一点吧。”

唐舒雅询问道。“烟烟，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一起去青城参加的竞赛，我们都是同学。”落烟烟慢慢给她解释。

她不解释的话，她妈又要担心她。

“大舅妈，是我误会了，我是看到烟烟和他们去了青城那边很贵的酒店，怕她……”

话还没说完。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措不及防扇在她脸上。

“你永远都不信我。”

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唐舒雅，闪过痛意，转身跑了出去。

“大舅妈，都是我的错，我也是担心烟烟。”

罕见的唐舒雅没接话，去了房间。

落烟烟跑到街上，才发觉自己什么也没拿。手机也被她丢在房间了。

她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

到处都是行行走走的身影。

唐舒雅坐在床上发呆，看着自己的手，眼泪流在脸上。

“妈，我进来了。”落轻轻端了一杯水进来。

“妈，烟烟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吗？”

落轻轻看她的样子，不忍责怪。

“妈，你和爸，为什么就对黎心心那么好。烟烟回来之后，没有吃过一次安心的饭，她比黎心心还小一岁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落轻轻说完就起身走了。

独留唐舒雅一个人坐在床上。

她刚才没控制住自己。打了自己的女儿。

烟烟，因为这种事，受了多少委屈啊。

“烟烟。”

“姐。”落烟烟隔很远就看见自己姐姐拿着自己的手机。

落轻轻靠着她坐下。把手机给她。

“烟烟，妈妈这些年也不容易，要是这事让爸爸知道了。”后半句她没说。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要是让她爸知道了，一定会拽着她找学校。又会说是不是自己勾引他们了。

她嘲弄道。：“姐，我也不容易啊。”

落轻轻拍拍她的肩。

她知道。

她妹妹身边不乏会有男生追。

可是，她妹从来都是不理会的。

一次学校里有校服展示环节。她妹被选中了。她妹那时才四年级。妹妹在班上展示的时候，她的同学都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因为她妹妹实在是漂亮。

当时，学校许诺，她妹的校服免费，最后老师收校服钱的时候，她爸妈不给她钱，可是，小朋友也有自尊心啊。

后来，还是老师催了几次，爸爸把钱丢在地上。小小的一个人，蹲在地上捡着好不容易要到的钱。

最后，校服还是免费了，只不过当时是学校要统一收的，主任找到她妹，把钱退给她了。

到现在她还记得，拿到钱的那一刻，欣喜的样子。

钱是零散的，一块、五块、10块。别的小朋友可能会拿着这钱买个零食，可乐。

可是，她把钱全部给了妈妈，含着欣喜但又小心翼翼的说，：“妈妈，老师退我了，给你。”语气都带着讨好。

她同学后来还说，见到她妹妹的时候，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他还以为是那个领导家的闺女，结果没想到是她妹妹。

她妹妹学习好，长的好，懂事听话，又乖。

可家里人还是嫌她不听话，不懂事。

落烟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眶湿热。

“姐，为什么不相信我啊。为什么，觉得我那么差劲啊。”

落轻轻听到她说这话，安慰的拍拍。

总受偏爱的那一个。

体会不到不被爱的疼痛的。

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落烟烟心里乱如麻，无数次的自责。

情绪差点把她逼疯。

哪里都疼，心里更甚。

黎心心在房间里，勾起很淡的笑。一闪而过，一晃眼，仿佛只是错觉。

落恩许敲响她的门。

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黎心心，你是不是有病。你谁啊。管的那么宽，你嫉妒她也不能这么毫无下限吧。”

黎心心委屈开口。：“恩许，你怎么能冤枉我呢？我就只是提醒一下烟烟，免得她做错事。大舅说了，我需要安静学习，还请你不要打扰我学习。”

“黎心心，这不是你家。”落恩许刚说完这句话。

后背就被打了一巴掌。“滚出去。”

“大舅，你回来了。”

黎心心跑到跟前，欣喜说道。

落恩许翻了个白眼给她，警告的看了一眼。你要敢说出去就完了。

“心心啊，恩许不懂事，别和他一般见识。你姐去哪儿了？怎么没让她教你做题呢？”

“大舅，我没事的，恩许还小，轻轻姐她出去了。”

落扬志站在门口，没进去，关心了几句，就转身出去了。

“舒雅，轻轻呢？留心心一个在家，这孩子也真是的。”

唐舒雅没理他，转过身，躺在床上。

落扬志见她这个样子，疑惑的挠头。关上门，出去了。

估计又是那个死丫头，惹她妈生气了。

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吐了一口烟圈。

三人回到家，就看见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几人僵住脸上的笑容。

“谁惹你妈生气了。”似是询问他们三个，眼睛却是盯着落烟烟。

落烟烟低垂着头，刚要开口说话。她妈从房间走出来。

“我累了躺会儿。你们三个回房间。”

唐舒雅看着他们三个进去房间，也转身回了房间。

留下落扬志一个人在客厅。

“你俩休息吧。我出去了。”

落恩许路过客厅，被他爸叫住。

“叫你姐出来做饭。”落扬志躺在沙发上，吩咐落恩许。

“我去给你做。”

“对心心好点，你姑姑对你们多好啊。”

落恩许没回话。

小的时候，不见他姑姑对他家多好啊！这几年，也是因为他们长大了。可他爸就是看不到。

家里没人敢质疑他也不能忤逆他。

扪心自问他们家，着实压抑。

他去厨房做了一碗面。放到他面前。又给他妈妈又盛了一碗。

“妈妈，吃我进来了。”

落恩许敲开门。

“你们吃了没有。”唐舒雅靠着床头。

“我们在外面吃了。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落恩许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至于黎心心，不好意思，谁管她。

“心心，出来吃饭了。”哦！还真有人管。

“大舅妈她们呢？”黎心心走出来，除了落扬志，没看到其他人。询问道。

“不用管她们，你快过来吃饭。”他去厨房又去给他自己盛。

没想到锅被洗的干干净净。

他怒哼一声。

走到房间，敲响两姐妹的门。：“你俩做点饭。”

两人都没吭声。

“快点。”怒声说。

两人听到这里，不免有些无奈。

客厅里。只有她爸和黎心心。

落扬志朝厨房大声喊：“炒点菜。快点。”

两姐妹对视一眼，纷纷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黎心心是他亲闺女呢。

两人说着话。

落烟烟洗菜，切菜。落轻轻炒菜。两人分工明确。

两人速度说不上慢，菜端上桌的时候，落轻轻让落烟烟叫她妈和落恩许吃饭。

落烟烟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

和她妈正巧撞上。

“吃饭了。”说完转过身走了。

唐舒雅走到客厅的时候，黎心心坐在椅子上，“舅妈，快坐。”

“嗯。”话是这么说的，人已经走到厨房了。

“你俩过来吃饭。”

两人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了。

“好。”

一抬头发现她妈站在门口，落轻轻笑笑。

落烟烟出去的时候拿了两双筷子。

“烟烟，竞赛成绩出来了，你考的怎么样啊。我第五，”黎心心夹了一筷子蔬菜，轻笑。

“她的学习可比不上你。”落扬志吃了一口菜，直言道。

“烟烟，你们学校官网是哪个啊。”说着把手机递给她。

落烟烟没伸手去接。

落轻轻看了她爸一眼，赶忙说：“心心还挺厉害。第一名是谁啊？”

黎心心浅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落烟烟把自己的手机送到黎心心面前，偏头看她。

她睁大眼睛，扯起笑。：“烟烟，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和你同名呢？”

落轻轻听到黎心心这话，接过手机。

语文满分。

“烟烟是第一。五个省啊。”

落扬志错愕的从落轻轻手里拿过手机。脸上总算有点儿笑意了。

那是第一次对她有了笑脸。

唐舒雅不可置信的看着落轻轻，像是从她脸上看到她没有骗人。：“第一？”

“嗯，第一。”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唯独黎心心手心都要扣烂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只能强撑着笑容，违心地恭喜。

“你也挺厉害的，但是，第五好像不是你吧。”

黎心心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掐了掐掌心。

落恩许拿起手机，又补了一句。：“这名单上都没你啊。”

落扬志没看出暗流涌动，岔开话题，安慰起她。

“第五也很棒，你妹她就是运气好。”

听到这话，大家纷纷变了脸色。所有人都知道，满分怎么只是运气好。

唐舒雅更是沉着脸，：“承认你的女儿优秀，就这么难吗？”

“爸爸，运气虽然是实力的一部分，但她是名副其实的第一。”落轻轻拉着落烟烟的手。

听到唐舒雅这样说，落烟烟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夸过自己。这是第一次。

看到众心捧月的落烟烟，黎心心闪过一抹戾气。

很快，几乎捕捉不到。

“明天让你奶奶他们过来吃饭。”落扬志朗声说着。

“好。”

落烟烟的情绪一直都没有任何起伏。

她知道，对他而言，她有价值了，所以他会给她好脸色。

对她好，都是有目的的，不是吗？

该值得拥有吗？

她的亲人都会去用价值来衡量她，她又如何去纯粹的认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对她的好，没有目的呢？”

不出所料，主任给她打了电话。

内容竟然是学校可以给她转班，让她去实验班接受更好的教学。但是她拒绝了。

她没和任何人商量。一个人下的决定。

主任劝了她很久，不过她还是拒绝了。

但是，开学要去实验班学习一周。

没办法，她只能应下来。

学校红榜上面，得奖名单公布了。

郁子柳物理和数学组第一。落烟烟语文组第一。周闻化学组第一。其余几人的排名，都在靠后的位置。不过值得一说的是，白舒英语组二等奖。

她看着和郁子柳的聊天记录，陷入沉思。

“烟烟，你和郁神可为我们七班长脸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隔着屏幕都能感到她是真的为她开心。

许清月和陈希在群里打着电话，三人聊了一会儿。

许清月说，她和沈寒去了一趟南大。

走了梧桐道。

迎接自己将要到来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