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天脸色涨红,几乎是一句话都说不出,虽然说她心中隐隐有猜测,但当周朔把话直接挑明的时候,她还是非常震惊。心底最柔软的一片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触碰了一下似的,冒出汩汩的岩浆。
“你……”她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房东笑眯眯地盯着唐若天,面上仍然是和气的样子,仿佛并不在意她刚才差点坏了自己的生意,“周先生,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租房的事就先这么定了,后期有什么问题你再联系我。”
周朔侧头看他,“嗯,您慢走。”
等到房东离开后,周朔推着还在愣神的唐若天进了房间,弯腰将她抱坐在抱坐在沙发上,他微微俯身,整个人离唐若天很近,近到她能够闻到他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
唐若天看着那个不断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脸,视线从他的眼睛上划到那两片薄唇上,咽了咽口水。
周朔的嘴唇是粉色的,软软的,很好亲,以往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唐若天最喜欢的便是和他接吻,那种和他唇舌交缠的感觉,让她有些意乱情迷。
面前的人发出一声轻笑,唐若天回神,看到他眼中藏不住的笑意,知道自己被戏弄了,面上羞恼,伸手推了他一下。
“坐得离我这么近干嘛?”她娇斥。
“我的错!”周朔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身子后移,坐得离她远了一点,“你们家的医药箱在哪里?”
她刚刚摔倒了腿,青紫一片,要是不上点药,明天定会淤肿。
“卧室衣柜里的最下层。”唐若天回道。
她刚搬过来,很多东西都没有置办,那些药膏还是两人分手的时候唐若天顺手带走的。
周朔走进卧室又出来,手上拿着一瓶红花油,他将掌心揉热,倒了点红花油在自己掌心里,冲着唐若天昂了昂下巴,“把腿伸上来。”
唐若天坐在沙发边缘,背靠着沙发扶手,周朔坐在离她半米距离的地方,迎着周朔催促的目光,她咬唇,抬起自己的腿放了上去。
细白的小腿上已经有大片青紫了,周朔皱眉,她的腿还没好,居然又上了这么重。
将掌心的药酒慢慢抹了上去,刚一碰到那处,唐若天的腿便弹了一下,像是触到热水的虾,她疼得直抽气,用商量的语气试探道,“太疼了,要不别涂了吧?”
“不涂药什么时候才能好。”周朔叹了口气,软下声音,像是在哄孩子一样,“你放心,我轻一点就是了。”
为了防止她乱动,周朔一只手握住她细嫩的脚踝,另只手小心地将药酒涂了上去。
如他说得那般,他动作已经放了很轻了,热乎乎的药酒从他手中转移到她腿上,揉的那一小片肌肤都热起来,淤血慢慢散开,唐若天觉得似乎没有这么疼了。
她的视线转移到他脸上,周朔垂着头,认真地给她揉腿,额前的黑发散乱,整个人带了点散漫的意思,但神色却又莫名认真。
周朔长得好,唐若天一直都知道,以往在一起的时候,她没少垂涎他的好皮囊。
纵使是两人已经分手了,唐若天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有姿色,此刻从她的角度看去,周朔神色专注,挺鼻,薄唇,一双黑眸温润,眼中带了些疼惜的意味,整个人身上仿佛发着圣光。
唐若天的脚趾突然勾了一下,周朔自然是发现了,他转头,不解,“还疼吗?”
唐若天咬唇,视线从他那双带着疼惜的眼睛落到他的嘴唇上,摇了摇头。
日光洒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光晕,微风从阳台吹进,带着些暧昧的,令人悸动的气息。
周朔眼神微动,唐若天此刻脸色有些红,一双眼睛含羞带怯,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他的嘴巴,眼中似有水光,他呼吸乱了一下。
两人恋爱多年,对彼此一清二楚,周朔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样子,想把她搂在怀里亲一亲。
多日的克制,让他有些把持不住,他欺身上前,快速在那片双唇上啄了一下,蜻蜓点水,一闪而过。
唐若天没躲,一双眼睛微微失神地看着他,脸色微红,却没对他的亲近表现任何抗拒。周朔看她这样,低头又想亲上去。
唐若天这次躲了,她偏头,周朔灼热的吻落在她耳边,她拽紧他的衣领,声音微颤,“别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了。”
周朔将她的脸掰了回来,咬了口她的嘴唇,气息滚烫,“分手也可以复合。”
复合两个字像是战鼓一样,捶得唐若天耳膜发疼,脑袋发晕,一颗心又酸又涨,眼眶中似乎有泪水要流下来。
周朔一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整个人困在自己和沙发之间,另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几乎是激动地,克制不住地吻上了她。
双唇相贴,两人的呼吸都乱了,彼此呼吸交缠,似乎是想把对方吃进身体里。周朔一手捧住她的脸,含吮她的嘴唇,唐若天也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张着唇,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
意乱情迷之际,周朔去咬她的耳朵,嗓音低低哑哑的,像一股电流一样窜进唐若天的耳朵里,让她几乎半边身子都麻了。
“东西有吗?”周朔问。
唐若天亲得脑袋迷迷糊糊的,含糊问,“什么东西?”触及到周朔那暧昧的眼神,她混沌的脑袋才慢慢反应过来,缩在他身下,摇了摇头,“没有,我一个人住,买那东西做什么?”
听到这话,周朔心里不可避免的开心了一下。虽说她分手后和谁交往他管不着,但她这副模样,显然是连另外找男朋友的打算都没有,他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低头在她嘴巴上又亲了一下,“等我,下去买完东西很快回来。”
他翻身从沙发上起来,深呼出一口气,几乎是小跑着出去,他自己都没注意,这一路上他的脸几乎都要笑僵了。
到了超市,匆匆拿了几盒以前常用过的,结了帐,又快速回去。
他这一路上脑中思绪不断,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两个人要怎么弄,一路跑回去,气喘吁吁,到唐若天房门外却顿住脚步了。
门是锁着的。
周朔拍了拍门,扯着嗓子喊,“唐若天,开门!”她不是腿疼吗?怎么爬起来锁门这么快!?
唐若天早就已经躺回了床上,她的脑袋乱糟糟的,心也砰砰跳的厉害,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合不合适,如果放任他进来,两人稀里糊涂温存过后,关系变得暧昧不清,她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用被子蒙住头,隔绝门外的声音,努力将自己的心静下来,现在她应该做的,就是远离周朔,然后弄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门外,周朔筋疲力尽,口干舌燥,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气急反笑,“唐若天,你好样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本事你就别出来!”
他气势汹汹地跑回车里,半晌,却又笑了。
……
等到了晚上,唐若天鬼鬼祟祟的出门,她的垃圾这下真的要倒了,不能再拖了,想着大晚上了,周朔早就应该不在了,她小心翼翼推开门。
眼睛往外面瞟了几眼,楼道里黑乎乎的,很安静,唐若天放下心来。
她打开门,扶着轮椅,掂着垃圾袋慢慢走出去。快到电梯旁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动静,她一回头,就见周朔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语气低沉,“舍得出来了?”
唐若天头皮一紧,“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他不是应该早就睡了吗?
“等你啊!”周朔握住她轮椅上的把手,不顾她的阻拦,将她推了回去。一到屋内,周朔便将唐若天拦腰抱起来,进到卧室后,伸脚将卧室的门给踢上了。
唐若天整个人都被扔到柔软的被子里,脑袋还晕乎乎的,周朔的吻就落了下来,密集,炙热。
腰上周朔的大手在到处作乱,唐若天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要呼吸不上来了。不知道亲了多久,他才放开了她的嘴巴,唐若天大口喘着气,就见周朔一双黑色的眼睛在紧紧盯着她。
“看我做什么?”唐若天不自在,侧脸避开了他的视线。
周朔伸手拨开了她脸上的一缕碎发,声音低低的,“之前为什么分手?”
唐若天睫毛颤了一下,没立刻回话。
周朔贴在她腰上的手立刻上移,滚烫的掌心一路作乱,在她身上四处点火,眼底暗光闪动,“说不说?嗯?”
唐若天眼中水光潋滟,她伸手抵挡,却拗不过周朔,只能小声求饶,“不要……”
“那就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周朔伸手将她的脸掰了回来,让她看着自己,不能再逃避,“你不喜欢我了?”
他的声音有些委屈,唐若天立刻就紧张起来,忙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还是喜欢的。”周朔满意了,又回到那个话题上,“那为什么要分手?”
他的目光太灼热,似乎要把人看穿一般,唐若天那坚硬的外壳在他的目光下不堪一击,她垂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半晌,才小声说,“我害怕婚姻。”
“为什么?”周朔不解,他从没听说过唐若天关于婚姻的事情,每次跟她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她也总是打哈哈敷衍过去,所以周朔一直没机会去了解她对婚姻的看法。
但他以为,唐若天只是对婚姻不怎么热衷罢了,没想到竟然到了抵触的地步吗?以至于让她竟然要和自己分手。
唐若天,“我们结婚了,你会喜欢我多久呢?如果最后还是要离开我,不如一开始就别在一起。”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一地鸡毛,那么不如没有开始。
周朔不可置信,“就只是这样?”
唐若天点头。
周朔这下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中复杂难言,半晌,他问,“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呢?”
你才能……相信我会永远爱你呢?
唐若天沉默了,关于这个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看着她说不出来,周朔也沉默了。
半晌,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俯身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如果这就是你的理由的话,那么我接受。”
唐若天不解地看着他。
周朔沉思道,“既然你说不愿意结婚,那就不结婚吧”,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戴到唐若天手上,“但是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永远等着你。”
唐若天看着手上那个亮晶晶的戒指,眼中水光闪动。
周朔俯身将她抱在怀里。如果她不相信他的爱,那他就用实际行动证明,让她放心。没关系,未来还长,他可以一直陪她等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