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这一夜周洲睡得格外好。
除了有点热和翻身有点困难之外。
周洲是在六点过醒来的,晨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周洲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屋里陌生的阵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动了一下,本意是想坐起来的,却发现自己被箍得佷紧,眼眸下垂才看到缠在自己腰上的手。
周洲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起来。同时,他慢慢扭头向后看去,江云寒的浓颜就这样映入了他的眼底。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江云寒看,心底无端地腾起一丝小确幸。
江云寒的发丝乱翘着,一改他往日成熟稳重的气质,显得俏皮可爱了许多。
这么久以来,周洲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江云寒。他才现原来江云寒的睫毛那么长,双眼皮那么好看,鼻梁也挺,耳垂也好看,至于唇就更不用说了。
周洲的视线落在江云寒的唇上就再也舍不得挪开,他的脑海里也自动播放起了昨夜的一幕幕,周洲难以相信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江云寒的唇佷软,像果冻一样滑。周洲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唇。
忽然,江云寒动了一下,吓得做贼心虚的周洲浑身一震,他赶紧移开了视线,久等未见江云寒有醒来的迹象时,他又再次扭过头明目张胆地打量起江云寒来。
他的下颌骨都是那么的完美,周洲轻轻转动着身体,然后伸出中指和食指,从江云寒的耳垂下沿着他的颔骨描着他的轮廓。
慢慢地,周洲的胆子开始变大,他的食指从江云寒的下颌中央一路向下滑到了对方的喉结,他的手指在江云寒的喉结处停顿了几秒,隐隐有感觉到江云寒被动做出吞咽的动作,这时候,江云寒的喉结便在周洲手指尖上下滚动着。
周洲觉得好玩儿,又重复了几次。
“好玩吗?”周洲正偷乐时,头顶突然传来了江云寒略显沙哑的嗓音。
周洲吓得手指一顿,戳在江云寒喉间忘记了拿开,他抬起头与江云寒对视着,只这一眼,又让他的心脏倏地一颤。
江云寒盯着自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恶狼在盯着自己的食物。
“回答我的话。”江云寒见周洲沉默着不说话,又沉着语调说了一句。
“啊?”周洲脑子就跟生了锈似的,“好,好玩儿。”
“那就再玩儿会儿?”江云寒冷不丁地笑出了声,然后仰起头尽量将自己的脖子全部露出来,然后他腾出一只手握着周洲的手指,教他上下滑动着玩儿了起来。
周洲抿嘴偷笑着。
但这样的动作没有持续多久,江云寒又暴露出了他野兽的本性,他抓着着周洲的手,沿着脖子向下,一直到了胸口。
周洲的指尖突然触摸到了江云寒结实的肌肉,又惊又羞,他蜷起手指抗拒着江云寒要让他继续往下的动作,但江云寒又重新掰开了他的手指,并迫使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腹肌。
周洲不知道江云寒到底要干嘛,他害怕又紧张,连毛细血管都膨胀开了,他的每一处经脉都在不受控制的跳跃着。
就在江云寒欲牵着周洲的手继续时,周洲吓得惊叫出声:“别,江云寒,别这样——”
江云寒的瞳孔如浸了墨似的一般漆黑,他的眼眼里出现了浅浅的血丝,眼眶里氤氲着情动的波光。江云寒像极了一头即将挣脱牢笼的野兽。
江云寒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索性闭上眼睛自我调节了一会儿后又缓缓睁眼,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嘶哑,“洲洲——”他动情地唤着周洲,接着用近似祈求的语气对周洲说道,“帮帮我——”
周洲的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差一点儿就被江云寒迷惑住了,他的手掌伸开又握住,最后用力从江云寒手中挣脱,他吐着长气对江云寒说道:“我,我还没准备好......”
周洲的模样可怜又无助,使得江云寒不忍心再逼迫他。
江云寒长叹着,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就在周洲庆幸自己终于躲过一劫时,江云寒的脸忽然朝着他靠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江云寒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跟他来了个深吻。
一个长长的吻结束后,江云寒松了手,然后用力揉着周洲的唇,半眯着眼睛说道:“这次,算了......下次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周洲的大脑严重缺氧,他根本不知道江云寒说了些什么,只是条件反射地顺着对方回道:“好,下次......”
江云寒满意地笑着,接着他翻身下了床,然后用食指在周洲鼻子上刮了一下,“再眯一会儿就赶紧起床了,你不是今天早上还有课么?”
周洲拉着被子懵懵地点了点头。
江云寒说完便进了浴室,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隐隐传进周洲的耳中,他才逐渐回过神来。
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周洲羞得将自己完全埋进了被子里,感受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和心跳时,周洲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瞬的失落。
一定是自己疯了!周洲做着深呼吸调节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从浴室出来的江云寒顺便也将周洲的衣物带了出来,他将东西放在床尾,看着周洲像毛毛虫那样在被窝里蠕动着,忍着笑意说道:“衣服给你放这儿了,换好之后就出来吃早餐。”
“哦,好。”周洲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
周洲扭捏了十几分钟才换好衣服走出了卧室。
他刚在客厅站定,抓着后脑勺不知所措时,门铃突然响了。
“洲洲,帮我开下门。”江云寒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哦。”周洲茫然地像个木头人一样按照江云寒给的口令行动着。
“江总,早上好,这是您要的早餐——”肖齐只看到门开了一条缝,却没看清开门的人是谁,他举着早餐精神力十足地向老板问着好,势必要将昨晚给老板留下的坏印象替换掉。
“......”周洲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肖齐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在看到周洲时心底一惊:莫非走错了?
肖齐后退了两步望着门框顶部确认着门牌号,“是这里,我没走错啊。请问这里是江云寒江总的家吗?”
周洲木讷地点着头,“你是?”
肖齐回:“我是江总的助理,我叫肖齐,您叫我小肖就好了。江总让我送早餐上来!”他又举起自己手中的东西。
“哦,哦。”周洲机械地退了两小步,侧开身说道,“那你进来吧。”
“我,可以吗?”肖齐有点受宠若惊。
“当然——”周洲话还没说完就被江云寒捞到了身后。
“东西给我就行了,你回去吧。”江云寒无情地拒绝了肖齐进门。
“啊?哦,好的江总。”肖齐的目光在江云寒搂着周洲腰的手上逡巡了片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为避免自己的目光引发误会,他赶紧挪开视线,恭敬地对老板和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男士说道,“您二位慢用,我先走了。”
肖齐还没进电梯,江云寒便将门给关上了。
“你怎么一点儿礼貌也没有?”周洲一边跟着江云寒朝着餐桌走去,一边吐槽着。
江云寒一愣,他完全没考虑过这点,“有吗?”
周洲重重地点着头,“人家一大清早就给你送饭过来,你不让人进屋就算了,还那么用力的把门给甩上了,这难道不是没礼貌?”
江云寒理亏,“我下次注意。”说完他将食品袋里的包子捡出来放到了盘子里,将粥和凉菜分别倒进了碗和碟子,然后又去厨房端了牛奶和鸡蛋出来,“也没问你想吃什么,将就着弄了点儿,你将就着吃。”
看着简单,实则对周洲来说却是无比丰盛的一顿早餐,“这些就可以了,我不挑食。”周洲说。
江云寒递给周洲筷子和勺子,听了他这话,心里不免有又升起怜意,“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长大的。”
周洲不想让氛围变得沉重,他咬着勺子笑道:“像小草一样顽强地成长着。”他坚定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被生活磋磨的无奈。
“还好,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了。”江云寒举起牛奶欲与周洲碰杯庆祝。
周洲会意跟江云寒碰了杯,但狗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来的,江云寒正经不到三秒,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各方面都挺不错的。”
话是好话,但配合着江云寒不怀好意地眼神时,这话就变了味儿了。
周洲含在嘴里的牛奶从嘴角挤出了几滴,就差没直接喷出来了。他愤愤地瞪了江云寒一眼,后者却不知悔改,还恬不知耻地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周洲的身体。
早餐吃完,周洲自告奋勇要帮忙洗碗,江云寒摁下他的手,指着灶台下的洗碗机说道:“有它,用不着你来洗,你去客厅坐会儿,等我收拾好就先送你去学校。”
周洲哦了一声折回了客厅,可还没等他的屁股落座,门铃声又响起来了。
哼哼,还说从没带人回来过,这一早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得佷呐!
周洲回头朝厨房看了一眼,江云寒正忙着,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他倒要看看这次又是谁。可当他走到门口时,却从可视门铃的画面里看到了江云浩。
江云浩凭借江云寒弟弟的身份进了小区,但他却没有乘坐电梯的权限,所以他只能按响门铃让他哥解锁权限。此时,江云浩将脑袋凑近摄像头,这傻子,似乎是打算透过摄像头看到他哥这边的情况。
周洲思考片刻后按下了接听键,江云浩的声音立马传了出来,“哥,哥我在你家楼下,快给我开下门,哥——”
周洲没应答,但他还是放江云浩进了电梯。
他在门口等着江云浩上楼。
周洲看着江云浩高兴地从电梯里出来,还没等对方按铃,周洲便一把拉开了门。
江云浩前一秒还兴高采烈着,后一秒立马就拉下了脸。
“你怎么在这儿?”江云浩质问周洲。
周洲耸了耸肩,没有回答江云浩的问话。
江云浩差点儿没气晕过去,他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大哥和周洲厮混在一起,他给大哥打电话也没人接,猜测大哥是不是一整晚没回家,因此一大早就跑过来查看。
破天荒地,大哥给自己开了门,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谁想到,给自己开门的竟然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大哥竟然把周洲带回了家。
这个连他都从来没有来过的家!
江云浩觉得自己心率有点不正常。
他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