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然推演 第67章 秘密

“master2，请指示！honey为您服务。”耳边的电子音再次提示道。

修少钧看着眼前的界面，思索了半晌依旧没有发现可以手动点击操作的东西，于是试探性道：“honey？”

“是，有何吩咐？”

这时修少钧蓦然回忆起这个熟悉的少年音是在哪里听到过，如果他没记错，幻世隐界里随着苏鉴出现的银发少年就是这个声音，最重要的是那个银发少年在游戏里的ID正是honey！

“幻世隐界里的少年是你吗？”

“修队长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修少钧：“……”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对方能回答他。修少钧清清楚楚记得这位ID叫做honey的游戏高手在游戏里可是很高冷的，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

“所以你是人工智能？”

Honey：“可以这么理解，但我更希望您把我当做队友。”

显然，苏鉴留下的这副眼镜搭载了这个时代科技水平所无法达到的人工智能内核，其智能程度虽然修少钧早有体验，也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如今与其对话的时候却依旧被他逼真拟人程度给震惊到了！要知道，他前几天在幻世隐界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的以为honey是个人。

修少钧眉头紧蹙，脑海间各种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

如此超出想象的一台高科技人工智能，从它可以变形为一件足以包裹住成年男性的衣服可以确定材质也定非当今世界所有，那么它来自哪里？

修少钧不禁自嘲一笑。还能来自哪里？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起了二一四案中，格林杀死高明的那把疑似‘来自未来的枪’。

恐怕和那把枪一样，这幅‘眼镜’也只能是来自于那个看似无法穿越的未来。

可是，他也真的是来自于那虚幻缥缈的未来吗？

所有的猜测都仿佛被常理蒙上了一层白纱，隔着纱修少钧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描出个轮廓，从而半猜半撞得出个最有可能的假设。但终究也只是假设而已，没有他们刑侦人员最最讲求的证据。

可想要证据，谈何容易……

既然已经智能到可以与之对话，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将honey视为人也无可厚非，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些更关键的信息。

霎时间无数问题跳上心头，一时竟不知道该问什么好。思索半晌修少钧决定单刀直入：“honey，你们来自哪里？”

惊喜的是，Honey竟然没有丝毫停顿就用英文报出了一个从没听说过的科技公司名称，甚至眼前还浮现出了该公司的logo。

修少钧：“生产年份？”

Honey：“抱歉，我无法回答自己的出生日期。”

修少钧想了想又道：“我想查阅苏鉴相关文件。”

听honey利落地回了声‘Yes’，修少钧当即一喜，可当他看到眼前只浮现出一个文件时又不禁有些失落。

那只是一份个人档案，而且是非防局的人事档案表，上面记录的只有基础信息，但苏鉴的姓名、年龄、职位、甚至毕业院校都与他曾经告诉修少钧的完全一致，看来那一晚，苏鉴并没有撒谎。

修少钧：“调出本机所有存留文件。”

Honey：“对不起，您没有此项权限。”

修少钧皱眉反问：“那我有什么权限？”

这一次honey居然顿了顿，然后轻轻道：“二级权限？”

修少钧居然从一个人工智能嘴巴里听出了戏谑反问的语气，无奈道：“二级权限有哪些权限？”

honey似乎也有些无奈，隔了很久才回复道：“此事项，您没有知晓权限。”

修少钧：“……”

一人一机器无厘头的问答足足进行了近一个小时，修少钧也没有从中获取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他严重怀疑苏鉴就是知道这种情况才敢放心将honey交给他，假装坦坦荡荡把自己的老底揭给他看，结果拿到手才发现那只是个装满了秘密的箱子，而自己并没有钥匙，光听着箱子里叮当作响，却不知其中到底是金锭还是铜板。半个小时前还担心知道太多苏鉴秘密的修少钧简直就是自作多情。

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苏鉴的确拥有非防局编制，只不过这个编制不知为何在内网系统里查不到。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这位名叫honey的人工智能没有说谎。

再继续询问下去似乎也没有意义，修少钧取下眼镜稍作休息，也不知是触碰到了什么，方才戴上眼镜才能看到的画面忽然就放大立体投影在了眼前。放大后的画面上方，一颗红心图标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想了想，抬手点开红心，旋即眼前跳出两个文档，一份文档是非防局下发的协查书，没有说明协查内容和协查发布方，只能确定协查书的有效性和接收方。协查书下方有一个手写录入的签名，修少钧认得那是属于宋局的签名笔迹。

而另外一个似乎是个图片收藏夹，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修少钧却从眼前这灰色通用图标上看出了些许**感。

修少钧想，他就点一下，如果需要进一步验证身份或者输入密码他就放弃。

然后他指尖伸向那个灰色图标。下一秒，收藏夹霍然展开，数十张照片和录像的缩略图在他面前铺展开来，修少钧瞳孔骤然紧缩。

在他万分震惊的呆愣失神中，honey十分智能体贴地自动打开放大了第一张照片——男人双手环抱于胸前，闭眼低头窝在椅子里。身后是看不出地点的白墙，栗子色的短发垂落在额前，可依旧无法掩盖男人英挺深邃的眉眼。

照片上的人正是修少钧自己！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两个多月前，在明知市人民医院里，苏鉴受伤后他陪床照顾的时候。

不光这一张，收藏夹里其余的照片包括录像主角似乎都是他！

无形的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云城陷入最沉寂安静的时刻。然而，修少钧的胸腔中却响起如同擂鼓般剧烈的心跳声。

修少钧不是单纯无知的少年，他的确对苏鉴抱有别样的情感，即便如此，在看到这些照片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苏鉴也是因为喜欢他才偷偷拍下照片留存，拍这些照片定然存在其他什么更隐秘的原因动机。

苏鉴，一个由局长担保、空降非防局刑侦队的推演顾问，在短短两个多月内偷拍下这么多他的照片究竟是为了什么？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殷航就如约来到了医院。

病房门口，自动感应门徐徐打开，殷航做贼似地趴在门框上，把脑袋探进来左瞅瞅右瞧瞧，确定监护人并不在场，才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随着殷航进来的还有一股清郁的花香，人还未至这花香就已经飘到了修少钧鼻尖下，三四秒后修少钧便看到殷航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背这个双肩包出现在了视线中。在看到修少钧的刹那，殷航顿时眼圈一红。

“头儿，你可算醒了……”殷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前，将香水百合放在床头柜上，吸着鼻子道：“在便利店找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吓死了，差点以为……”

“以为我死了？”修少钧百无禁忌地接口道。

殷航虽身为非防局刑侦队的技术担当，心底里还偷偷残留着远古时代的迷信，听到修少钧这样说自己立刻‘呸呸’了两声道：“刚苏醒，您就别再咒自己了。”

修少钧嘴角扯出一个浅淡而疲惫的微笑，扬了扬下巴道：“坐吧，现在你也看到我活得好好的了，有什么事就说吧，你千辛万苦避开我妈一大早就过来不就是有事儿想和我说么。”

殷航忙取下背包从里面掏出投影屏，在上面哒哒地操作着，他低着头眉头紧锁似乎很急迫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不是我说，伯母是真看得紧，你刚入院的时候宋局来她都没给进，愣是把宋局给怼回去了。诶？”

说着殷航手下动作一顿狐疑地抬头看向修少钧，而后又低头看了眼投影屏上的时间，确定是清晨六点十分，便又抬起头细细端详起自家队长来。

这时他才发现修少钧面色苍白，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眼下浓重的青黑明明白白说明了问题所在。

“不是吧头儿，难道你一夜没睡就等我一大早过来？”殷航摸摸头似是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我也没告诉你今天我打算早上过来啊……”

修少钧抬手撸了一把殷航顶在头上的杂毛，道：“白天睡多了，晚上有些睡不着。说正事儿！”

一提正事儿，殷航脸色瞬间拉垮，舔舔干涩的嘴唇竟觉得刚刚喝下甜牛奶的喉咙有些发苦。

修少钧看出殷航神色有异，便直接开口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询问，殷航抿了抿嘴，犹豫半晌，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抬起头哭丧着脸道：“头儿，我说了你别生气。”

修少钧心头一凛，立刻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端起先前倒的温水喝了一大口，镇定道：“你说。”

殷航咬咬牙道：“其实，今天我是背着局里偷偷来见你的。就在你入院的第二天突然查到了一件事情……”殷航顿了顿，神情纠结得简直要发狂：“总之就是头儿你现在被暂时隔离在外了，目前这桩案子全权交由于副队统管。”